第一章 當太子要讀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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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大唐,氣象萬千。
唐高宗李治時期,唐朝疆域擴展到最大。
東擴朝鮮,西抵鹹海,南達越南,置安西、安東、安南等六大都護府,統御回鶻、突厥、室韋諸部。
文成公主進藏,開啟了大唐與吐蕃互通使節,往來友好的新篇章。
帝國之中,長安城、洛陽城,雙峰並立,堪稱當時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國際都會。
各路豪商風雲際會,往來行走,貿易繁盛。
各種文化,相互激蕩,大唐以其廣闊的胸懷,兼容並蓄,吐故納新,成為融合交往的典範。
中土大唐,是世界史上最偉大的一顆星辰。
然而,到了李治之子,唐中宗李顯的時代,大唐雖強盛不改,卻陷入虛胖,不復當年之風采。
女主武氏臨朝二十載,寵信邪佞,任用周興、來俊臣等人,陷害忠良,剪除皇枝。
耽於男色,任由張易之,張昌宗兄弟,禍亂朝政,廢弛綱紀。
吐蕃蠢蠢欲動,突厥反覆侵擾,大唐的疆域,逐漸被侵蝕。
逮於武氏撒手殯天,權柄交於羸弱昏庸太子李顯之手。
李顯本中人之姿,不堪重任。攝於武氏淫威,多年流放艱辛生活,使其性情更加庸弱。
及登基大寶,口稱勤政,實則無一日不耽於聲色。
忠臣良將痛心疾首,而李顯惑於妻女之讒言,佞信則天之侄武三思,對政事不聽不問。
武三思借外戚之便,挾持朝政,賣官鬻爵,任用官員,無不是對己阿諛奉承之輩。
疆域日益被蠶食,國帑空竭,民生日艱,大唐危矣。
這時,身為李顯太子的李重俊站了出來,這個年輕人宣誓,要鏟奸除惡,讓大唐重振雄風。
唐中宗神龍二年夏,東都洛陽。
李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穿了!他故意裝睡,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副前身的經歷,原來,他是穿越到了唐中宗李顯的太子李重俊身上。
作為半個唐史愛好者,當代雜學家的李俊,對李重俊並不陌生。這位死後謚號節愍太子的倒霉蛋,這一輩子過得可不算痛快。
雖然當了一個挂名的太子,可不是被那武氏家族的武三思擠兌,就是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安樂公主咒罵。
李重俊性格暴躁,缺少智謀,最後在沉默中爆發,發動景龍政變,斬殺了武三思,武崇訓父子,要是他能一鼓作氣,這大唐的命運,說不定還真要扭轉。
奈何,關鍵時刻,被他迷迷糊糊庸弱不堪的老爹李顯,在玄武門上這麼一忽悠,就被攪黃了。
兵敗之後的李重俊一路逃竄,後來被安樂公主等人派出的追兵斬殺,真乃曠古奇冤!
耳邊響起小廝丫鬟的叫喊聲,李俊知道,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他睜開眼睛,決定面對李重俊的世界。
書童阿城見李重俊終於睜開了眼睛,喜不自禁,一個勁兒的呼喊。
李俊嫌他吵擾,連忙阻道:「瞎吵吵什麼,本太子又沒聾!」
李俊翻身坐起,腿腳利索。阿城更見歡喜,傻笑個不停,這太子殿下當真是還陽了!
床邊還站著一個小丫頭,十三四歲的樣子,是個圓臉蛋,長得還挺喜氣,李俊知道,這是他的貼身婢女雪青。
阿城伺候他穿上了鞋襪,李俊剛走了幾步路,就見門外站著一個老者,面容剛毅嚴苛。
李重俊馬上調動自己的記憶,心中明了,這人正是自己的老師,太子左庶子姚珽。
這個姚珽是個倔老頭,只知照本宣科,從來也不懂變通,李重俊只有十六歲,對他那一套聖人之說,經世之學,哪裡聽得進去。
師徒二人多次起了爭執,李重俊沒少給姚珽臉色看,難為這個老頭還肯來給他上課。
阿城守在一邊,見李重俊面色凝重,盯著門外的姚珽看,以為他又對這人起了膩煩,立刻說道:「太子殿下身體剛剛恢復,今日就不必上課了,奴去和姚師傅說一聲。」
大唐制度,太子東宮有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各一人,其下又有太子詹事太子賓客數人。這些都需要從三品以上的官員擔任,算是太子師傅中,地位比較高的。
而身為太子左庶子的姚珽,其實只是太子老師之中等級比較低的,更像是陪伴太子讀書的侍從。
之所以,現在只能看見姚老爺子一個老師,那是因為,其他人都被頑劣的李重俊氣走了,只剩下硬骨頭的姚珽堅守崗位。
這個李重俊雖有匡扶李唐江山的願望,奈何也是吃喝玩樂,驕奢淫逸的壞習氣,一個也不缺,這樣的人,漏洞太多,太容易讓人摸透脾氣,抓住把柄,性格決定命運,他的敗落是可以想見的。
重生而來的現代人李俊,絕沒有李重俊身上的壞習氣,且看他如何嬉笑怒罵之間,拆解朝政迷局九連環,重振李唐河山。
太子不發話,阿城也不敢擅自行動,只見李俊沉吟片刻,說道:「我去拜見老師。」
嘴巴張成了O型,阿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太子今天是抽的什麼風,屁顛屁顛跟在後面。
李俊剛一踏出房門,迎面就撞過來一隻通身白毛的波斯狗,搖頭擺尾,精靈古怪。
李俊一見這波斯狗,瞬時就樂了,心想,這可是個好道具。
他隨手抓起門邊的木栓子,拋向遠方,波斯狗慣常就是這樣和李重俊玩耍的,一見李俊的動作,小腿蹭的就竄出去了。
阿城在旁邊看著頗覺欣慰,不錯不錯,太子照樣還是跑馬遛狗,這就說明沒傷了腦子。
只有李俊知道,李重俊這位同學,可是個奢靡享樂的逍遙生,老師都能氣走一籮筐的主,李俊就算想要重振李唐河山,也不能太快暴露自己的真實性格,以免招惹禍端。
師徒二人於書齋中落座,姚珽將李重俊上下打量一番,剛才李重俊的逗狗行徑,姚老爺子看的在一旁看的真真的。
這個混賬太子,大病初癒,剛爬起來就只想著玩。
如此,我大唐的江山要怎麼辦,黎民黔首如何才能安居樂業?
一想到這李唐江山,以後就要交給這麼一個貨,姚老爺子就痛心疾首,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可那又能如何,你且瞧瞧李顯的那幾個兒子,沒有一個成器的,也就李重俊歲數還最大,死馬全當活馬醫吧。
李重俊倚在案几上,歪歪斜斜,不停嘬著牙花子,真叫一個沒體統,姚老爺子都沒眼看。
只得翻開書卷,繼續說書。
「今日說到,七十老菜,綵衣娛親的故事。話說,周朝時候,有個叫老菜的,年七十有餘,楚國人……」
李俊雖裝作坐沒坐相,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姚珽講的,他可都聽著了。
心笑道:怪不得這李重俊不愛聽姚珽講課。十六七的當朝太子,他還天天給他講孝經故事,不傳授他經世治國的道理,李重俊當然聽不下去,不罵娘就不錯了。
「姚師傅,你今天就打算給重俊講這些個東西?」
說著,他就趴到姚珽的書桌前,把他帶來的卷冊都扒拉開來,見是一卷《孝經故事》,一卷《論語》。
姚珽被他輕浮的行為嚇了一下,容色微變,李重俊也太沒有規矩了,他這是完全不把他這個老師放在眼裡了!
他李重俊也不想想,他都已經氣走多少個師傅了。要不是他姚老爺子,以公忠體國為念,不忍看他年紀輕輕就失了管教,誰要理他。
姚珽定了定心神,又再開腔:「太子殿下,這一章還沒有講完,請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重俊大嘴一歪,戲道:「姚師傅,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東西講講?」
這一句話,可算是把姚老爺子激著了:「太子殿下連這點東西都還沒學利索,還想學別的?」
「《大學》,《漢書》都是極好的學問,太子殿下也學不明白,老臣勸殿下,還是先學《論語》為佳。」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始終,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
李俊在上一世的時候,那也算是個雜學家,天文地理什麼都能來上一段,再加上現代人爆棚的自信心,雖然這大學中庸篇,他就會這開頭幾段,可他也敢吹出來。
還把姚老爺子蒙的是一愣一愣的。
原來,太子殿下竟然不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人,姚珽斂步正色:「不知太子殿下的學問竟然精進到了如此地步,這是老臣的失職,老臣罪該萬死,太子殿下想學些什麼儘管說,老臣當傾盡所學,輔佐殿下。」
李重俊擺擺手讓他坐下,笑笑道:「重俊以為,當太子首先要做的,就是讀兵書!」
「兵書?」
「對,就是讀兵書。大丈夫馳騁天下的道理,權謀機變的戰術,或進,或退,或動,或靜。讀懂讀透兵書,不論是在戰場搏殺,還是朝政的經略都是大有裨益。」
「不知,姚師傅認為如何?」
李重俊目光如炬,英氣勃發,姚珽徹底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年氣息征服,連連點頭。
姚師傅到底是個體面人,老實人,李俊知道,姚珽是個一身正氣的好漢,就算他的前身李重俊大太子,根本不搭理他,恣行玩樂,姚珽還是不停的上書切諫,匡扶他走正道,行正義之事。
只是他的方法不當,讓年輕人吃不消。只要經過李俊的調教,改了就還是好學生。
這樣的忠直之士,應當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姚珽直愣愣的瞪著眼睛,等待太子發話,李俊朗聲說道:「下一次,姚師傅帶著《六韜》過來,重俊等著姚師傅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