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茬琴
楚天闊沒理睬急得叫起來的周道,而是向陳樺確認:「陳哥,第二首歌需要吉他手嗎?」
這基本就是一個廢話了,以現在流行歌曲的環境,很少歌曲是不會用到吉他的。
陳樺忍著笑點頭,這才是他認識的楚天闊,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到最後呢。
楚天闊得到了確認之後,這才轉頭看向周道,說道:「兩位吉他手,一位是黃老師,咱們工作室公認的第一吉他手,當然無可取代。另外一位是你,你……我覺得不行,技術跟整個團隊有點脫節,你要去了的話,容易拖後腿。」
「我不行?你行啊!」周道聽到楚天闊這個說辭,立馬就有底了,冷笑了起來,「你那技術能比我好?扯淡!」
工作室里幾把吉他,除了第一是公認的,其他人都不敢說誰就一定比誰強,像楚天闊的演奏水準能進前五,而周道同樣也能進前五,至於這兩人誰強誰弱,這還真就在伯仲之間。
既然演奏水準差不多,周道有徐博文支持,那底氣當然是十足的。在他看來,楚天闊即便有二胡演奏水準,那隻要吉他不贏他,那就絕對取代不了他。更何況,楚天闊說自己的二胡演奏水準和白旭差不多那就差不多了啊,雖然剛才他似乎為了早點打斷楚天闊的話沒有立馬否決,但這話還是可以拿出來再議的啊,就是氣勢沒辦法像剛才那麼足罷了!
不行,不能提二胡!
提了不是讓楚天闊多一分勝算嗎?
周道看了一眼徐博文,緊接著就對楚天闊說道:「既然你說你的演奏比我好,光說不練假把式,那我們就比一下,由在場的各位投票決定,誰贏了誰贏,怎麼樣?」
不等楚天闊答應,那徐博文就讚許道:「這個辦法最公平,你說是吧樺子?」
徐博文當然不願意陳樺一意孤行想帶楚天闊去,所以把話給堵死了先。
他和陳樺之間的關係還是相當複雜的,從微末之中攜手走來,十幾年的感情鐵的,只不過近幾年來兩人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和處理上都產生了不小的分歧,也正因此陳樺選擇退出工作室的日常管理避免矛盾加深,徐博文也知道陳樺對目前的現狀不滿,不過很多時候彼此都是能忍則忍,加上有太多的利益糾葛,真的有點說不清愛恨了。
陳樺想幫楚天闊,但也不可能真就和他撕破臉擺在明面上去幫,徐博文要做的就是連陳樺暗中的幫忙都給斷了,起碼在工作室內他是有絕對要掌握絕對話語權的。
陳樺看了一眼楚天闊,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天闊沒問題的話,那就各自solo一段吧。」
他也是擔心徐博文出題限制,就提了最公平的方式。
「去拿吉他吧。」
楚天闊和周道都起身出了會議室。
周道拿了自己的吉他,見楚天闊拿了一把練習琴級別的民謠吉他,忍不住譏笑了一下,一想到楚天闊那把讓自己嫉妒了很久的大師級吉他在路上打碎了,心裡就是特別特別的爽,現在呵呵連一把專業級的吉他都沒有了,只能用工作室里這些都快積灰的練習琴。
「要不,你還是調下音吧,我先開始。」
周道一臉譏笑的拿眼神在楚天闊手裡的吉他上掃過,然後開始了自己的solo,雖說是民謠吉他,但真solo出了花。
周道的演奏水準確實是可以的,達到了專業級,加上底氣十足,將手法秀到飛起,一套演奏結束,如同拔劍四顧,迎來了掌聲一片。在掌聲之中看向楚天闊,傲氣睥睨。
楚天闊在這期間已經調好音,雖說是一把練習琴級別的吉他,但現如今他有了《吉他演奏?專精》的加持,補全了很多知識點和指法,本來就不比周道差的水準立刻拉開了一大截,完全能夠彌補樂器帶來的差距。
不等掌聲落下,楚天闊的手掌便在琴箱上拍著了起來壓住了掌聲,隨後就開始了炫酷多變的指彈,交替低音、單旋律彈奏、連音、三連音、撥揍、勾指、滑音......
論指法,楚天闊的指彈顯然是要比周道的演奏高了一大截。
什麼叫指彈?說的形象點就是像彈鋼琴那樣彈吉他,什麼掃弦完全不存在的啊,最多也就加上手鼓一般的擊打琴箱。
指彈難嗎?
不算太難,在場擅長吉他的音樂人都能做得到,但像楚天闊這樣雙手從未碰過琴箱部分的琴弦,完全都在「品格」上活動,也就是說他的雙手都是在上部分琴弦上彈的,大家最常見的演奏方式從未出現過,那就比較難了,並非所有人都能辦得到,即便做得到也不可能像楚天闊這麼自如。
說白了就是吉他演奏水準達到專精級的人不少,但指彈能達到專精級的真不多。
最最讓在場之人驚艷的還是楚天闊最後的變奏。
楚天闊的右手終於從「品格」上面移到到了下面,繼續指彈著,速度變慢了,但卻讓在場之人有種毛孔打開的感覺,因為他將之前彈奏的指彈solo的音符全部串聯到了下面來,勾勒串聯成了一段非常美妙的旋律!
這段旋律,很顯然是原創的,他們從未聽過。
楚天闊和周道本就顯見的差距,這一下就立馬拉開了一條天塹鴻溝!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會議室里也陷入了寂靜,沒有人鼓掌,並非是忘記了鼓掌,而是楚天闊和徐博文之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時候即便想鼓掌也都忍住了,起碼是不願意當第一個鼓掌的人。
陳樺對這種場面並不意外,而他也沒有帶頭鼓掌,而是臉色如常的說道:「兩人solo都結束了,大家投票吧。」
會議室里更安靜了。
陳樺看了一眼徐博文,見其臉色如常沒有開口並知此刻心中多少憤怒,畢竟就算再無恥也不可能在這麼明顯差距之下說出楚天闊輸了的話,至於那周道更是如坐針氈的盯著天花板。
心中冷笑不止,正準備開口說沒人投票就當平手來打臉所有人——如果平手,那當然是帶還能演奏二胡的楚天闊去——有個人說話了。
「真沒想到小楚竟然藏拙了這麼久,這演奏水準,可是連我都要超過去了啊!」
能說這話的當然就是工作室公認第一的吉他手黃乃安,不是他不怕得罪徐博文,實在是這件事觸及到他底線和驕傲了。他這大半輩子基本都和吉他打交道了,連這樣的差距在自己面前擺著都不敢說的話,這大半輩子也就相當於白活了,自己承受不了這樣的羞辱感。
黃乃安這話一說,現場氣氛就越發詭譎了起來,徐博文眼皮微顫了一下之後,微握拳叩了一下桌面,不等陳樺開口,便笑道:「沒有其他人投票的話,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不管是為了展現大度還是為了讓自己有個台階下,總之徐博文不得不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是非常不爽的,看楚天闊的那張臉也就更不爽了。
……
散會後,音樂總監辦公室。
周道站在辦公桌前,垂著頭:「徐哥,我……」
「非戰之罪。」徐博文擺了擺手,「不是你演奏的不好,而是楚天闊這小子太狡猾了!」
周道抬起了頭來,一臉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義憤填膺:「徐哥,難道咱們就治不了這小子了嗎?看到那小子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還有,還有……陳哥也實在是……」
徐博文立即喝道:「閉嘴!陳樺也是你能信口雌黃的嗎?」
「對對對,瞧我這破嘴!」周道裝模作樣拍打自己的嘴巴,覥著臉討好道,「我這也主要是擔心陳哥不在工作室不了解情況被楚天闊那小子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給騙了。」
徐博文臉色稍緩,說道:「放心吧,就算他去跟隨樺子去參加《音樂現場》,我也有辦法讓他灰頭土臉的回來!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多操心操心吳子晗EP的事情吧。樺子去參加節目也好,沒有多餘的心思在這方面,我們得自己想辦法拿下。吳子晗的資源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在這張EP上,你要是有什麼亮眼表現,對你好處可不小!」
「是是是,那是當然,多謝徐哥提點!」周道連連點頭,隨後又撓著徐博文癢處道,「徐哥,我聽說這吳子晗這次之所以這麼快能讓經紀公司讓出自主權,還提前成立個人工作室是和他……被一個富豪包yang了有關係……」
徐博文一半呵斥一半好奇:「你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