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偷取伊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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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打伊闕？庄清知道姬絳是怎麼想的。

周國北有黃河阻隔，不足為慮。東邊是小東周鞏國與韓國，只有西與南與秦接壤。

秦國在伊闕之外，由負黍方向進攻韓國，周國要是佔據伊闕，比較容易與韓國照應。要是往西，那就只能是周國獨自面對秦國。周國有神兵，但常規力量不能自保。

因此，先拿下伊闕，在戰略上與韓國聯合，這是聰明的做法。

「太子所言極是，伊闕可是一座雄關，控扼洛陽門戶，可得早做打算。」

聽到姬絳說要打伊闕，暴推當即跳起來，嚷道：「太子，這伊闕要跟秦人干仗，我必須去啊！」

項燕不解，為什麼你必須去？

姬絳笑道：「哎呀，還忘了這茬，這伊闕，可算是你家的舊戰場了。」

暴推見項燕還是一臉茫然，問他：「你聽說過伊闕之戰么？」

項燕說：「聽過，當年白起在伊闕，破魏韓聯軍，殺二十幾萬。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我還沒出生呢。大概在那個時候，秦國占的伊闕吧？」

姬絳尷尬地說：「當年是周魏韓三家一起抗秦，唉，我家生生被抹掉了。不過也難怪，我國沒出多少人。魏韓兩國死二十四萬，從此，也是一蹶不振。」

暴推表情很複雜：「你只聽說過白起，可你知道當時韓國的主將是誰嗎？魏國的主將是誰嗎？」

項燕遲疑地問：「是誰？」

「我祖父，暴鳶。」

「哦，那恕鄙人無知之罪。」

「唉，敗軍之將何以言勇！當年我祖父，在韓國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員名將，伊闕一敗，葬送十幾萬韓人。後來，秦軍攻魏，我祖父奉命援大梁，結果兵敗，喪師幾萬。不敢回國，就留在魏國終老了。」

趙壺說：「韓國也沒為難你暴氏，也算是念舊勛了。」

「所以，這要是打伊闕，我能不去嗎？」

「可你就帶了五百步弓手，那豈是鬧著玩的？」

暴推語塞，五百步弓手，去奪一要塞，確實有點夠嗆，但你們誰去都得帶上我。

項燕問：「秦國在伊闕有多少人？」

「秦人素來不防備周國，伊闕本來沒多少人，大概也就幾百。但我們這裡準備伐秦，聽說他們也往伊闕增兵。」

暴推一聽只有幾百，來精神了：「太子，這種事情，怎麼能聽說？你不得先排派人去打探的么？」

姬絳臉一紅：「這不才開始么？」

「那不用說了，要趁早拿下伊闕，否則，秦國要是派大軍駐守，你根本出都出不去，伐秦就成了個笑話。」

「我正是想要你們某位，替我先取這個功勞。諸位將軍，哪位願意先打此頭陣？」

暴推站起來，我兵少了點，而且都是弓手，不能正面硬攻，但我可以先去探路。

趙壺說：「我去吧。」

暴推說：「你帶的兵都上萬，一動就要幾天，我馬上就能出發。」

趙壺說：「暴兄，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素未謀面，也不知你能耐，我怕你打草驚蛇。」

「你兩萬人馬出動，難道還能偷襲不成？」

「我的意思是，你帶五百弓手，我帶一千步卒，咱們一起先去探路，你們幾家反正都要出伊闕，就在後面慢慢跟來。萬一有機會偷襲，就不用那麼大陣仗。」

暴推拍手：「你說的正合我意，看來公子不是紈絝子弟，倒是有勇有謀的一個將軍！」

趙壺苦笑道：「邯鄲被秦人圍了三年，就算把頭豬綁在城頭上，看三年，也看會了吧？」

說得眾人哈哈大笑。

魏國使者問：「如今你們趙國，廉頗最有名，閣下是在廉頗手下嗎？」

「廉將軍如今賦閑在家，非我上司。」

燕國人問：「我在燕國，久聞雁門關李牧的威名，閣下是在李牧手下嗎？」

「也不是，我只在邯鄲城防。」

這兩人問得趙壺頭上冒汗，解釋道：「諸位，我雖然寂寂無名，但也久在戰陣，十年前就領兵了。雖然不與廉頗李牧相屬，但也經常聆聽教誨，雖不是名將，但也不是慫人。」

「將軍誤會了，不是質疑你的能力，只是詢問下履歷而已。」

趙壺起身，對各位拱拱手：「這伊闕，是天下雄關，如果秦軍重兵把守，別說我這區區一兩萬人，就是給我十萬，也不敢輕言靠近，何況斬將奪關？」

暴推說：「就是，也是因為知道秦國素來不防周國，有個一兩千人，去看看能不能偷襲得手。」

項燕皺眉道：「太子，既然早就有打秦國的意思，為什麼不早點去把消息打探好呢？我們這麼大的陣仗，幾萬人到洛陽，他還能沒防備么？」

姬絳苦笑道：「也沒什麼好打探的，天天都有人進出伊闕，暫時是沒動靜。但難說咸陽那邊沒動靜啊？我是擔心，增防伊闕的兵馬已經在路上了。」

暴推說：「秦國在陽城、負黍方面，對我韓國用兵，伊闕這邊，必定盯著，隨時可以抽調過去增援。」

庄清插話說：「那就得趕緊了！」

朱英對項燕說：「項將軍，你給我派五百刀盾兵吧，我也跟著去。暴將軍帶五百步弓手，我帶五百刀盾兵，想辦法摸進去。但你們得緊跟著來啊，我們這點人，守不住的。」

暴推上下打量了下朱英，忘了他叫什麼名字。

「暴將軍，你那五百弓手，可不適合干這個。等出了伊闕以後，與秦軍正面對峙的時候，你們韓國與我楚國配合吧，我們楚國這次派出的，以步卒為主，倒是很缺弓手。」

項燕冷不丁聽朱英這麼安排，心裡不爽，老子才是主將。但一想，朱英說的還真是在理，韓國的強弓勁弩，天下聞名，有五百訓練有素的弓弩兵跟在後面，對自己也是大有裨益。

「暴將軍，你的弓手，可以與我的刀盾兵混編，不要在伊闕這個地方消耗過大。」

暴推點了點頭，你說得倒是很有理。不好意思，敢問閣下名姓？

嗨，無名之輩，朱英。

朱英本想把自己的官職掛上來的，一想那縣令幹了都沒半年，就被人給下了，不露臉的，就忍住沒說。

姬絳說：「你想摸到伊闕後面，來個裡應外合，只是，你這幾百人，怎麼摸進去？」

蘇棄說：「伊闕那邊，沒聽說有什麼小路，守得很嚴。」

庄清說：「你倒是可以挑些人假扮百姓商賈，跟著百姓走過去。」

朱英說：「不用費那麼大勁，只要庄大夫跟庄梅姑娘跟著來，就好辦。」

姬絳猛然驚醒，不禁會心一笑。

大家一起望著他們父女，庄清尷尬的笑了笑，這沒問題。

庄梅也笑了下，這事簡單，其實嚴驂也可以的。

姬絳大喜，那就事不宜遲，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朱英說：「這裡去伊闕，也就一天多的時間，黃昏以後，我們就開拔。晚上走路，到天亮，就能到伊闕關下。」

趙壺跟暴推都同意這個方案。

姬絳說：「我周國人少，得分一半兵戒備西邊，這樣吧，今天好好去準備下，明天就往伊闕開拔。先佔了伊闕，再做下一步打算。」

謀划已定，各人馬上忙去了。

回到楚館，庄梅問朱英：「他們韓人趙人要出頭，你插上一腿做什麼呢？」

朱英怪道：『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就覺得你為什麼要跟他們攪和在一起呢？」

「嗨，都是一起伐秦，別分得那麼仔細。」

「問題是，你把我也拉進來。」

「誰不知道你能上天入地，飛過城牆，跟玩似的。」

庄梅無語。心想，要是半年前，你不說，我都會搶著去。但現在知道，我每飛一次城牆，身體里的元晶之力就少一分，就要提前進入蛻化，真是犯不著。

朱英說：「那個暴將軍，手裡沒幾個兵，勇氣倒是很大，要真讓他去，強攻伊闕的話，白白損失那麼多弓弩手，豈不可惜？」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獨攬功勞呢？」

朱英苦笑道：「我還沒反應過來，暴將軍已經把任務攬上了，你不好把人家踢出去，說你不行吧？」

庄梅無語，那就趕緊去伊闕吧！

軍情緊急，無需贅言，項燕從軍中挑選出五百刀盾兵，歸朱英統領。到了黃昏時分，暴推領著韓國這五百弓弩手，趙壺也是很迅速，選了一千人，三家合兵向伊闕進發。

三家的兵，首尾相連一起走，三人并行，先聊會天。

暴推和趙壺，回去后，都跟人去打聽朱英是什麼來路。

他們倆，雖然在本國職級都不高，好歹都是名門出身，久在軍陣，是個職業軍人。朱英呢？知己知彼，總得了解下。

朱英在洛陽名氣還沒消散，很快就打聽出來，原本不過是個盜墓賊，投了春申君門下當食客，去年在洛陽立了點功勞，被升為縣令。然而這縣令幹了不到半年，就被免了。

看起來，朱英在春申君那裡是個紅人，應該不是庸才。只是，他不是正經軍人出身，也就去年三國伐秦的時候，跟著去上陽混了幾天，一場仗沒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