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攻秦之戰3
3、
庄梅趕緊把他扶起來，只見他雙目緊閉，明顯是暈過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往地上打？
庄清迅速冷靜下來：「蘇侍衛一定是遭到襲擊了。」
「這裡是戰場，除了打仗的，哪還有人？大家都是往後退的，怎麼會有人埋伏在這裡？」龐煖困惑不已。
眾人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一攤血跡，看起來，還留了不少。眾人順著血跡，走了大概幾百步，在一片傾倒的樹林子里，見到兩個血肉模糊的人。
他們渾身都是血污，但眼睛還在滴溜溜地轉。
南宮兆和韓炳？
龐煖大吃一驚，吩咐所有人都退後，自己親自上前。
「怎麼是你們兩個？是你們在搗亂？」
南宮兆慘然一笑：「你師弟太莽撞了，我阻攔不及。他本想把蘇棄給撞下來，誰知道他碰到神兵的機關了，朝地上打，這下大家都要死了。」
龐煖看到他懷裡那人，已經看不清眼睛鼻子在哪了。
「你們，唉！我們都往後撤，你們還要上來，值得那麼拚命么？到底是為了啥？」
南宮兆苦笑道：「他想搶蘇棄的神兵。此時就他一人，正好下手。」
「搶了給誰？給秦人反過來打我們嗎？」
南宮兆不回答。
「你們是事先就知道我們在這裡么？你們藏哪裡了？」
南宮兆苦笑，我們本來是在你們全軍後面，看著你們後退，就躲了起來。誰知道你們反而去了我們身後。
龐煖走上前去，看韓炳，雖然有神威天甲護身，但也被衝擊波震得夠嗆。何況，腦袋可是沒有任何保護的。
我師弟這是死了嗎？
死了，他的神威天甲，你拿走吧。
龐煖黯然地說，我等不到那天了。你呢？你為什麼沒死？
我離得遠，但也夠嗆了。
你會死嗎？能不能挺過來？
南宮兆撇嘴一笑，你不打算給我一劍么？
念在你也是神族的卡谷魯，你師尊熊暠與我師尊關係不錯，我不想殺你。
聽到癩子劉的名諱，南宮兆眼裡流露出非常複雜的神色。
「我雖然受了嚴重的震傷，但元晶之氣還沒被打散，大概靜養個五六年，就能恢復過來。但估計能力是沒那麼大了。如果你能放了我，大概還能活八十年，那個時候，你肯定死了。」
誰先死不都會死？無所謂的。
龐煖吩咐，派一輛車，把他送回洛陽。
蘇棄還是昏迷不醒，所有人都圍著他，臉上也是無比愕然。
一個士兵從很遠的地方撿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一看就是神兵的殘骸，交到龐煖手上。
龐煖心中駭然，暗罵這士兵愚蠢。這下全都知道神兵被損毀了。被自己的巨大威力給銷毀掉了。
庄清問她：「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神兵威力，非常巨大，蘇棄往自己腳下放了一炮，若不是他非常耐揍，早就死了。
哦，他現在沒死嗎？
身上元晶之氣微弱，但是沒死。大概跟我當初一樣。
朱英低聲問庄梅，你不是能給人調理體內的元晶之氣嗎？嚴驂把你救活的時候，就是先把你的經絡疏通，讓元晶之氣運轉的。
庄梅說：「那也不容易啊！只得先把他帶回洛陽，讓嚴先生幫忙看看，教我如何做。」
轉頭怔怔地盯著蘇棄：這區區三四十年間，你也是連遭大難，這人間之事，還是不要參與了。
朱英和庄清聽她莫名其妙說這幾句，不解其意，也是一臉茫然。
庄梅趕緊套了輛車，把蘇棄抱上去。問庄清跟朱英，要一起回去嗎？
庄清點了點頭，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吧。
朱英望了望遠處的秦軍，又看了看項燕，喃喃道：「我帶的這幾百刀盾兵，都沒怎麼出手呢，等我打完眼下這一仗吧。」
龐煖對諸人說：「秦軍已經後退，我們趕緊壓上去，先把陽城給奪回來。」
聯軍匆忙整隊，全軍往前壓。但此時軍中的士氣已經不一樣。
秦人並不知道聯軍發生了什麼。南宮兆和韓炳還真不是秦人請來的。他們吃了個大虧，驚魂未定，都退進了城。
蒙驁清點損失，死了六百，傷八百人。
蘇棄就給他們來了幾下，死傷就這麼多。這還是因為擺的陣型沒有縱深，否則死得更多。
怎麼辦？要不要投降？
蒙驁跟幾個裨將，以及所有的校尉，一起開會，討論要不要投降的問題。
大家的意見是，如果只有周國，那還能降。但聽說馮亭的孫子馮恭也來了，他跟趙壺一樣，都是趙國最憎恨秦人的。有他們在，投降沒有好果子。
蒙驁說，這神兵的威力，我想你們也聽說過，現在總算見識了。我們躲進了城裡，抵抗刀兵那真是沒問題，但要躲避神兵，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說，投降怕是活不了，與其這樣，不如就跟這城一起死，至少還有個為國捐軀的名聲。
蒙驁說，既然大家是這個想法，那就好好守城，就算死，多賺兩個。如果他們用神兵攻城，那沒說的，死而已。
秦軍的士氣提起來了，雖說恐懼，但想到投降也沒指望，那就橫下一條心，生死不懼了。
這邊，龐煖雖然在城外的戰場取得了勝利，但並沒有解決掉問題。秦軍大部分都在，困守在城內，雖然兩城不能呼應，但要拿下，也是要費一番周折。
看看天色已晚，龐煖指揮圍城。
這個時候，圍城倒是不怕了。因為此地本屬韓國，容易得到救應。蒙驁是孤軍深入，是個突出部，離秦國的支援力量遠。
秦人打野戰是好手，喜歡野戰。陽城、負黍，是兩座小城，剛剛從韓國手裡奪得，民心不穩，存糧哪夠他三萬人吃的。估計撐不過一個月就得餓死。
龐煖馬上派人通報韓國，希望韓國能就近派大軍來換防。自己手裡這點兵，經不起消耗。最好的辦法，就是韓國攻城，聯軍在外面打援軍。
這次合縱，韓國就派了個暴推，領了五百人。聯軍這第一場大仗，就是幫韓國收復故地，韓國能不答應么？
秦國方面得到蒙驁受到攻擊的消息，派出援軍，那也得一些時間。韓國方面要接替聯軍圍城，那也需要時間。
在這個時間差里，龐煖只圍不攻，保存實力。
城裡的秦軍也不知聯軍到底什麼意思，到底打不打啊？要殺就趕緊殺，想留到什麼時候？
龐煖的這個計劃，可以說，很完美，挑不出毛病。但他忽略了一點，聯軍不是他一個人的。他真正的家底就那幾千人。
最先犯嘀咕的魏國。
魏國本來就輕視周國，之所以跑來合縱，是被神兵威脅。假如周國保有神兵，那沒說的，老老實實，不跟你爭競。然而，神兵就在眼前變成了碎片。
魏國從多個渠道探聽到，周國只有這麼一個神兵。
既然如此，那當然犯不上懼怕周國了。而且，還幫韓國打仗，自己完全撈不到好處。
還打算在前面頂住，打秦國的援兵？
心裡一犯嘀咕，就在夜裡悄悄地拔營走了。從韓國境內，抄近路返回大梁。
第二天一大早，全軍嘩然。龐煖也是傻了眼，但也無計可施。
他只好召集諸人，跟他們約定，等韓國方面的兵到了，就各自回家。這次合縱，大家好聚好散。
然而，到了夜裡，燕國也跑了。下半夜，趙軍得知風聲，也是十分無奈。趙壺跟馮恭說，沒奈何，咱們也溜了。
這樣會不會太不地道了？
就咱們目前的兵力，也只是跟蒙驁相當，再等秦國來援，犯不上。在這邊打仗，趙國撈不到好處。我們邯鄲才剛剛打完，力量有限，不要白白折損在這裡。
等天亮，一看空空蕩蕩的營地，龐煖是真的欲哭無淚。
秦人也看到這奇景，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打開城門，派出一千人，試探性地往龐煖營地一衝，洛陽的少爺們，把甲仗一扔，四散而逃。
龐煖完全意料不到這個情況，辛辛苦苦操練兩個月，打都沒打就跑了。好歹抵抗一下啊？
他沒有預料到蘇棄出事，就這麼讓合縱的基礎瞬間土崩瓦解。魏趙燕都走了，那肯定是打不贏了，硬著頭皮去打，不是白死么？
洛陽的少爺兵一跑，龐煖成了光桿司令，憤怒地揮劍砍死幾個秦軍。
楚軍與龐煖不在一起，隔了半個城，等知道消息，項燕帶兵趕過來，目瞪口呆地發現，聯軍就剩他們了。
朱英沒辦法，只好帶人衝進包圍圈，把龐煖剩下的那點人給救了出來。龐煖仰天長嘆，真是兵敗如山倒，只好跑回洛陽，向天子請罪。
項燕帶了兩萬人，跟蒙驁自然可以一戰，但還打個什麼勁？穩住陣腳，與蒙驁對峙。
蒙驁還不知聯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死裡逃生，真的是祖宗顯靈么？
項燕帶兵徐徐後退，從韓國境內走，居然還追上了魏國的殿後的部隊。兩軍相顧無言，默默行進。
暴推這五百人，還能幹什麼？只能跑回韓國。
蒙驁不敢去追，也不敢再去攻韓，固守城池，給秦國寫信，告訴他們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