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花開花謝誰人決
「莫語，來嘗嘗這條魚，這可是這家酒樓的招牌！我每次來都點這個菜的。」
看著張思齊準備再次拿起的筷子，以及自己面前滿滿的一碟，李莫語只得連忙道：「夠了，夠了。」
「夠了？」張思齊停下手中動作，疑惑地看著李莫語，「你的飯量，我之前可是見識過的。想當初我和龍大哥兩個人加起來都沒你吃的多，現在這才剛開始，你就說夠了？」
「那個…當初是我剛上山，還沒開始修行。而且…而且此次下山前，師父讓我練習辟穀，所以最近都吃的少了…」李莫語望著一旁的屏風，眼神飄忽地說道。
「真的嗎？」看著胖胖的李莫語，張思齊一臉的懷疑。
「哎呀！思齊大哥，我們這麼長時間沒見，應該多聊聊，飯菜可以等會再吃啊！」
「也對」，張思齊點了點頭，很是贊同，「說起來咱們也有兩三年沒見了。對了，龍大哥去哪了？太平道長沒讓他沒跟你一起？」
「師兄他前些日子就下山了」，想到之前下山時師父的安排，李莫語便繼續道，「具體去了哪我也不知，但是好像很遠。」
「很遠？難不成他還能去了大翟？」張思齊思索了半刻，發現沒什麼頭緒，便只能作罷，「算了，他沒來就不管他了，來，我們吃酒。」
……
「嗝」，望著張思齊出去小解的背影，一番酒足飯飽后的李莫語開始考慮起了今晚的正事。
「怎麼樣？想好怎麼開口了嗎？」「想…想好了，你別說，這條魚還真的挺好吃。」
「你一會再吃！先把事情解決了！」「知道了，知道了。這事說到底不就是勸和勸分嗎？有什麼難的？」
「說的輕巧，兩邊都有理我怎麼幫！」「張思齊他又不是不知道別人什麼身份，而且人家也樂意接盤，不知道你操什麼心？」
「呵呵，放你兒子身上你還能這麼想？」「我老雙標了，放我兒子身上，我腿能給他打折！」
「那不就好了！」「所以啊，他又不是我兒子，我管他幹什麼，他愛娶誰娶誰。」
「你…別吃了！」「哎呀，你就直接問他怎麼想的吧！你不會真以為他沒發現你幹什麼吧？」
「他知道我想幹什麼了！？」
「莫語，你一人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啊？」小解回來的張思齊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啊？那個…我在想事情…」李莫語瞟了一眼張思齊，有些慌亂的說道。
「你是在想，怎麼勸我不要娶小蓮吧？」張思齊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望向李莫語的雙眼裡滿是平靜。
「我知道，小蓮的身份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甚至於我，也從未想過會愛上一個青樓女子，更不要說娶她過門。」
「可是，當我看見小蓮的第一眼，我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她的一顰一笑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中。每時每日，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我總是會想起她。」
「以前夫子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總是嗤之以鼻，可現在我卻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沒有小蓮陪伴的時間，總是過得那般漫長。」
「完了，中毒不淺。」「閉嘴！」
「所以，要是我爹讓你來當說客，那你就回去告訴他，我是絕不可能讓步的。」
看著張思齊堅定的眼神，李莫語雖然有些無奈，卻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思齊大哥你想多了，我並不是來當說客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好回去跟張叔叔說清楚。」
「這麼說，我爹同意我娶小蓮了？」
看著張思齊瞪大的雙眼，李莫語十分不理解他的腦子為什麼這麼跳躍，「不是，他只是想了解你的想法，聽聽你的心裡話。比如那個小蓮姑娘長得怎麼樣啊？有什麼優點？為什麼會這麼吸引你？」
「好！」張思齊猛拍了一下桌子，很是開心，「那咱們今夜就促膝長談！」
……
清晨，帶著盎然氣息的春風吹過大地，伴著盛開桃樹上的處處麻雀叫聲，滿臉疲憊的李莫語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要不是咱練過幾年，還真撐不住。」看了一眼身後依舊在床上躺著的張思齊，李莫語打著哈欠，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皮，搖搖晃晃地向張府的廚房走去。
解決完早餐后，李莫語沒有停歇，騎著他心愛的小毛騾又向著小泉鎮隔壁的臨泉鎮上趕去。
在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的顛簸，他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思春樓。
思春樓位於臨泉鎮偏西處，周圍圍著不少的小商小販。
借著來往的人群，「喬裝打扮」的李莫語躲在一旁的巷子中暗中觀察。
「這名字也太露骨了吧，你們這都這麼開放的嗎？」「你問我我哪知道？我又…又沒來過！」
「嘖嘖，思春樓，我建議改成買春樓。」「你管它叫什麼，一會我們怎麼進去！」
「怎麼進去？走進去唄，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再說了，你們這也不犯法啊。」「我…你…」
「你不會是不敢進去吧？不會吧不會吧？」「這等地方…我從來都沒去過，所以…你進去吧。」
「？沒去過怎麼了，沒去過才應該去體驗啊！年輕人要敢於挑戰，你要知道多少人想去還去不成呢！」「我不管，點子是你出的，你來！」
「哎！別不講理啊！那個張思齊是你朋友。再說了，哪有出了點子還要辦事的道理啊！」「你不會…也不敢進去吧？」
「哈…哈！我…不敢進…去？我是看你懂得少，把機會給你，讓你進去增加點見識。」「哼！說的跟你懂得多少似的。」
「嘿！質疑我，我當年學習的姿…呸，知識，比你這輩子看的書還多呢！」「既然如此，那你更該去了，術業有專攻啊！」
「有個屁，老子不去！」「不去？那你以後飯沒了！我說到做到！」
「你…好狠！」「哼！走不走！」
「行！我！去！起開！」
「走快點，步子邁大點！」
大約過了半刻鐘，做完心理建設，鼓足勇氣的李莫語，終於邁著扭扭捏捏的步伐向思春樓大門走去。站在門口，他偷偷地望了一眼裡面親密接觸的男女，見有人好像注意到了他，便連忙轉過身，佯裝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哎呀，怎麼還不來啊，在不來我就走了。」
「這位公子，在等人啊？」感受著耳邊傳來的溫熱氣息，李莫語身體猛地一抖，然後連忙轉過身拉開距離。
看著面前身材豐滿、一臉笑意的青衣女子，李莫語結巴的說道，「啊…啊，對…對，我…朋友…朋友讓我在這…在這…等他。」
「這樣啊。」青衣女子款步姍姍的走到李莫語面前，將左手搭在李莫語肩上，輕輕地說道，「外面天氣炎熱，公子…不妨進來等。」
看著女子近在咫尺的面龐，感受著肩上莫名的溫暖觸感，李莫語腦中彷彿放空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李莫語這般表現，恰好正印證女子心中想法，「還是個純情少年」
而對付李莫語這樣的純情少年，青衣女子可謂是駕輕就熟。她先是展露出比剛才更加燦爛的笑容，然後將原本搭在李莫語肩上的左手，輕輕滑落到他臂彎中，接著將身體緊緊貼著李莫語，讓自己身上的胭脂氣息緩緩傳到他的鼻中。
素來只有口嗨的李莫語何曾經歷過這種陣仗，那手臂旁的柔軟觸感，和周圍不停傳來的香氣，無不讓他流連忘…咳咳，讓他懷疑自己是否在做春夢。
「正道之光，照耀我心！」，苦練心經和道法的李莫語，在經歷了片刻的舒爽后，便連忙讓他的意識稍稍「恢復」了些許。
趁著自己的賢者時間，李莫語連忙將自己手臂抽了出來，期間由於不可避免的因素，自然是有會些許接觸，不過身為一個有操守、有貞節的道士，李莫語自然也是不會為所動。「你剛才明明就很激動啊喂！」
「咳咳，姑娘我是受所託來找人的她叫小蓮如果不麻煩還請你帶我去見她」，李莫語看了一眼面前一臉疑惑的女子，接著像連發的弩箭一般，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然後快速的把手背到身後，將頭也扭到了一旁。
「啊？啊，小蓮？」顯然，在李莫語如此之快的語言速度下，女子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對，我找小蓮，還請帶路。」
原本洋溢著燦爛笑容的女子，在聽清李莫語的來意后，彷彿被搶了生意一般，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知道了，跟我來吧」，說罷，她便徑直向思春樓里走去，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熱情態度。
思春樓有上下三層，裡面裝潢、擺設與一般青樓也並無太大差別。但值得一提的是，據張思齊昨晚所言，思春樓里有項頗有意思的規定：她們將每月接客最多以及被打賞最多的人，分別稱為睡蓮花和雪荷花（天山雪蓮）。如果得到這兩個稱號，那麼思春樓就會減少這月相應的抽成，有時甚至還會給予相應的獎賞。
當然，能讓張思齊念念不忘的規定，自然是與他有莫大的關聯。那就是，如果有人得了雪荷花的稱號，那她賣身契上的贖身之日便會少一年，但是如果中間雪荷花的稱號被別人搶走，那麼她就要一切重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