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曲終
最後一次告別,「曲陌和江流,你倆好好的,少吵鬧,要一直為彼此而堅定。折腰你也多努力,別讓催眉給比下去了。紅泥......」一時語塞,笑了笑便過去了。
「掌門師兄,一畫走了。」
天詞頷首,眼眸中一抹銀光一閃即逝,「早去早回,不要貪玩。」
我答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去了。
其實塵封的往事並沒有揭乾淨,至少我沒忍心告訴催眉與折腰他們雖也是師父領回來的孤兒,然不許他們入逍遙門並非早早瞧出他們資質愚鈍,其實只不過因為他們沒長一張俊美的皮囊,耳後亦沒有同師父早早夭折的兒子一般的那顆痣。
我回房去,見古墨不在,衣物也收拾乾淨,料他不願見我與秦尚糾纏便先走了,於是騎了通寶匆匆下山,沒再回首去瞧逍遙山。
他沒給我留個字,留句話,沒告訴我上哪才能找到他,可我絲毫不擔憂,因為一旦古墨少主不再刻意遁世隱匿,那麼這江湖上日出月升照下的儘是他的影子。
不過,江湖上無處不在之人不只他一個,我隨意一打聽,便得知秦尚的新船建好了,還停靠在從前那個海灣。
我去了那海灣,見到了那艘船,比之前更氣勢恢宏,裝飾用具種種亦是道不盡的奢華。我鬆了口氣,笑開了,「看來秦閣主過得比從前更好了。」
他細長眼眶一翹,眼中陰風惻惻,冷笑道:「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來告慰自己心頭的罪孽感。我過得不好,痛苦得不成樣子。夜裡聽不見你的鼻息聽不見你蹬被子,根本睡不著。甚至,我開始懷念你床下那隻蠢物的鼾聲,那曾經叫我難以成眠的鼾聲。」
我強笑兩聲,「哈哈,哈哈,你定是言重了,言重了。」
「言重了?」他斜掛起嘴角,抓起我的手腕大步往外走,「我讓你看看我究竟是否言重了。」
我知道這世上幾乎無人能掙脫他的手,便也沒有嘗試掙脫。亦或許,只是心中愧疚作祟,叫我不忍違拒。
他縱身一躍,攜我上到最上層的艙室,推開門,滿眼血紅色。和成親那日一般無二,連杯盞,燈具,紗幔,桌几,都絲毫不差。
我心口酸澀,呆望著這間空蕩蕩的喜堂,只是無言。
「我言重了么?」他狠狠問道,又抓起我手腕,「再帶你看看,我究竟是否言重了。」
他又將我一把推進他卧房。
屋內冷冷清清,一左一右各一張床榻,中間立了一面畫屏,畫屏上還是那個頭挽綠汗巾的女子,連我都有些看厭她了。
窗開著,吹盡了屋內的暖意。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摺扇,「不用團扇了,摺扇好收在懷裡,不容易毀壞。」
他要展開扇面,我忙一把合上,歉然笑道:「不必給我看了,我認得扇面上畫的那人,看膩了,我不喜歡她。」
「膩了?」他冷哼一聲,倚靠在門框上,從我手中奪回扇子,不顧我翻的幾個白眼展開扇子扇了起來,「我還沒有膩,你怎的膩的比我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