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長相思

一年前秦相因受風寒卧病不起，皇帝派了御醫為其治病。

在御醫的治療下秦相病情好轉，也不知為何缺患上了呆症。

皇帝下旨：准秦相在府內修養，無需上朝覲見。

幾個月前秦相的呆症已經發展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子夜相府各屋漸熄燈火，唯有名為蓮居的屋內還亮著一盞燈。

秦相看著李白《秋風詞》心中微微一顫。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秦相放下書，看著窗外。

「深秋之雪？」他捋著鬍子感慨道，「甚是寂寥。」

驀然間，一個背影浮現在他腦海中，一股悲意湧上心頭。

他想哭，眼眶卻一片澀然。「淚乎？吾之淚何往矣？子為誰，何不記矣！」

秦相急的搓手頓腳，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逐漸冷靜了下來，研墨提筆在紙上寫下：

雨雪雰雰，惝恍迷離。

美人何處，心之憂矣?

便熄燈入眠。

黑無常和老嫗走到蓮居門前停下腳步。

老嫗略帶期望的請求黑無常：「大人，勞煩您讓我進入老爺的夢中見他最後一面。」

黑無常冷冷的回答：「這不符地府的規矩。」

老嫗笑了：「若是大人，真在乎規矩，也不會讓我回人間來看老爺了。」

黑無常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反正都違反了這麼多次規矩了，也不在乎多一次了。」

黑無常拿著鐵鏈在空中一甩，王氏的靈體便進入秦相夢中。

「這...這是關雎閣。」王氏震驚看著周圍的場景。

這是秦相走了過來：「這位姑娘，請原諒我的唐突，請問，可願與我共結秦晉之好？」

王氏站在原地，任風吹過。皺紋褪去，肌膚潤紅。白雪轉青絲，老嫗變少女

「我...我願意。」淚水從王氏臉上滑落。

……

王氏還是選擇離開了秦相的夢境。

「三十六年，少年在關雎閣中偶遇了少女，心潮澎湃突然開口：這位姑娘，請原諒我的唐突，請問，可願與我共結秦晉之好？這就是你們愛情的開始。」黑無常翻著手上生死簿柔柔的說道。

「謝謝大人，請帶我回地府吧。」少女擦去眼角淚水對黑無常說。

「其實你可以多陪他會。」黑無常還是忍住了，沒有把下半句話說出來。

「得了呆症的老爺，竟還記得初見時的場景，妾身無憾了。」

在夢中，秦相變回少年時的模樣。夕陽白馬，絕塵而去。

第二日，相府掛滿白花，眾人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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