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龍馬

「馬騰將軍？」劉備顯得有些為難，「我這裡倒是沒問題，但不是我同意了就可以的。當年馬騰將軍為曹操所敗，率眾來投，我一直以客卿相待，就如伯符待我一般。若要請馬騰將軍相助，還需他自己願意才行。我這就讓人請馬騰將軍過來，你們當面談談吧。」

於是劉備先陪著凌峰閑聊，半個時辰后，一個中年漢子走了進來。這漢子身材魁梧，臉上布滿了溝壑，像是關外的強風長年雕刻出來的，但看起來十分精神。這人就是馬騰。

「玄德找我何事？」馬騰正準備問劉備，卻又發現與劉備對坐的凌峰，「凌將軍怎麼來了？」當年諸侯討伐董卓的會議上，凌峰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記住了他，所以馬騰儘管多年未見凌峰，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但凌峰對馬騰卻沒有太深的印象，因為當時馬騰不是主力，作戰時沒有突出表現，商議時態度也不太鮮明。不過馬騰的相貌凌峰還是記住了，所以現在能夠認出來。這是因為凌峰知道將來馬騰勢力會出現一個猛將馬超，才專門關注過，若是如陶謙、孔融之流，凌峰都懶得多看一眼，再遇到也未必認得出來。

「馬將軍為當世英雄，鎮守西涼多年，英名遠播，威震蠻夷，莫敢不服，凌某敬佩不已，今日特來拜訪。」凌峰一見面就先極力誇耀馬騰。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兩次經歷滅亡，哪敢稱英雄！」馬騰擺擺手，又以手加額，嘆息一聲。

「這非將軍之過，實在是曹軍過於龐大，將軍寡不敵眾，才連連失利。若論御軍之能，曹操何能及將軍，不過是憑藉數量優勢，才無往而不利，如果換個位置，將軍要滅曹操易如反掌；論勇武，將軍之子馬超勇冠三軍，曹操帳下何人能及？就是呂布也不過平分秋色而已。」

凌峰說話時看了劉備一眼，劉備卻回以一笑，並未因凌峰誇耀馬騰而生出不悅之情。

馬騰帶著懷疑的目光看了凌峰一眼，似乎覺得凌峰言過其實了。

凌峰繼續說：「將軍可回想一下，曹操每次出戰，都是大隊人馬堆上去，憑數量取勝，哪有什麼謀略和技巧可言？再對比一下雙方損耗，則高下立判，將軍處於劣勢卻能重創曹軍，不正說明將軍之能在曹操之上嗎，如果將軍與曹操換個位置，可以設想一下是什麼結果。」

「凌將軍所言有理，如此看來，那曹操不過如此。」馬騰這才相信了凌峰的話，並且感到不服，覺得自己輸得很不值。

但馬騰忽略了一點，不是曹操不會用謀，而是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哪裡還需要什麼謀略與技巧，曹操採用的這種純暴力戰術，恰好是最有效的戰術。

「只是，」凌峰苦笑一聲

「只是如何？」馬騰問。

「不可否認，曹軍實在太強，即使曹操不用謀略，我方應付起來也相當困難。」凌峰露出無奈的神情。

「難道以江東之力，也無力抗衡曹操么？」馬騰顯出一絲絕望的神情。

「倒不是無力抗衡，我方與曹軍初戰還勝了一場。但若曹軍主力壓到，則勝負之數仍然難以預料，若能多一分助力，則勝算便能大增。」凌峰終於說到了正題。

「既然如此，那我隨凌將軍去長沙，以御曹軍。」不待凌峰開口，馬騰就自己提出去長沙增援。

凌峰大喜，對馬騰道：「若得馬將軍相助，則必能擊退曹軍，江東可保。」既然馬騰答應助陣，那就意味著馬超、龐德、馬岱還有另外十餘武將也會同去，而不僅是馬騰一人。

「我先去讓眾將準備一下，明日出發。」馬騰起身告辭。

「既然如此，慕遠先在這裡住一晚吧，我這就讓人去安排房間。」劉備對凌峰道。

凌峰來時急著趕路，一夜未眠，剛才又強打起精神先後與劉備、馬騰交談許久，已是睏乏不堪。等劉備手下將其帶入房中，凌峰倒頭便睡，不過也未誤事，第二天凌峰仍然早早醒來，與馬騰等人一同趕赴長沙去了。

孫策率軍佯追一陣后，又退回長沙，剛進到城中，凌峰就帶著馬騰及其部下來了。

「多謝將軍前來助陣。」孫策見了馬騰，感到十分高興。

「共抗曹軍，理所應當。」馬騰回孫策道。

曹軍主力未到，朝會先開始了。

這次朝會，凌峰官職已冊封到八階，但沒有學到有用的武將技。現在凌峰殺傷力最強的武將技，仍然是騰龍。

在朝會上，凌峰又見到了周瑜。

「公瑾，你那邊情況如何？」凌峰一見面就問。

「曹操在漢中留下了重兵防守，我久攻不下，恐怕不能過去幫你了。」周瑜惋惜地說，「你那邊又如何？」

凌峰說完長沙的狀況后，又問周瑜：「漢中有多少守軍，與當時洛陽守軍相比如何？」

「比起洛陽守軍更多，雖然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輩，但敵方主帥郝昭十分難纏。我雖能與他周旋，不至被反攻過來，但也難以拿下漢中。」周瑜詳細給凌峰描述了一下漢中的戰況。

按照周瑜所述，凌峰知道曹操吸取上次的教訓，沒有顧頭不顧尾，在漢中留下了大量部隊。這樣看來，自己這邊是不能指望周瑜來增援了，至少近期周瑜不會來。但同時也意味著曹操的主力部隊，人數也會相應地減少，沒有想象的那麼龐大。那麼，只要準備充分，完全有可能擊敗曹軍，甚至大勝。

可是在朝會結束的一瞬間，凌峰感到一陣恍惚，再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沒有回到長沙，而是身處一個山林之中。

「這是在哪？」凌峰驚訝地四處望去，卻發現甄宓就在不遠處，也正東張西望。

「慕遠，我們在哪？」甄宓迷茫地問凌峰。

凌峰給出了一個非常準確但沒有任何意義的答案：「在山上。」

「#$%!」

「#$%!」

兩人相視無言。

過了一會兒，凌峰才說：「先下山再說吧。」

於是兩人沿著山路下行。半路上，凌峰發現前面有一隻十分顯眼的動物擋住了去路。

此物看起來有點像馬，但體型卻比駱駝還大上幾分，卻沒有駝峰，通體碧綠，只有腹部一片純白。最特殊的是鼻子，看起來不像尋常生物，倒有些像——龍鼻。

「什麼東西，竟敢擋我去路，你先等著，我去把它趕走！」凌峰說著就要上前。

「噓！」甄宓趕緊攔住凌峰，然後小心地看了前面的怪馬一眼，唯恐凌峰的話被它聽到。

「慕遠，不可無禮。如果我沒看錯，此物應該是靈獸龍馬。」甄宓小聲告訴凌峰。

「龍馬，什麼東西？還靈獸。」凌峰話語中仍然帶著不屑，但也壓低了聲音。

「龍馬的祖先是上古天龍與馬交媾所生，其後雖然歷經數代，龍族血統十分稀薄，但就這一點殘餘的血統也足以令龍馬異於尋常生靈。況且前面這龍馬看樣子壽數已近千年。」

「千年靈獸！」凌峰聽甄宓說完，頓時心裡一凜，不敢上前。

但凌峰等了好久，龍馬仍然停在那裡，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凌峰壯起膽走上前去。

「龍馬前輩，我二人不慎迷失在此山中，前輩可否為在下指條路。」凌峰對龍馬拱手作揖，態度十分恭敬。凌峰也沒有擔心龍馬會聽不懂自己說的話，連那隻食人虎都能作人語，何況是千年靈獸。

龍馬抬頭看了看凌峰，問：「你們從何處來，又是怎麼上山的？」這聲音聽起來十分蒼老，卻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凌峰不敢隱瞞，如實說出自己朝會過後，被莫名其妙地挪移到這裡的經過。

「你是何人？」龍馬瞪大了眼睛看向凌峰。

「在下凌峰。」

「原來是凌峰啊，」龍馬竟然笑了起來，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我遊盪了千年，現在想做點正事了。我願助你平定戰火，成就功業，你覺得如何？」

「多謝龍馬前輩！」沒想到龍馬竟然主動提出要幫助自己，凌峰喜出望外。有一隻千年靈獸相助，那以後都能橫著走，就連呂布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了吧。凌峰開始幻想自己橫掃沙場，能敵就敵，遇到敵不過的直接請來龍馬，踏平對方。

但龍馬接下來一句話卻把凌峰從美夢中驚醒了。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先告訴你，別看我是千年靈獸，可沒什麼戰鬥力，除了比普通戰馬跑得更快一些，偶爾能幫你出些主意之外，別的事都幫不上忙了，還得憑你自己的力量。」

原來龍馬不是戰鬥型的靈獸，凌峰有些失望，不過這龍馬好歹也在世間遊逛了千年，見識絕非常人能比，能在身邊為自己出主意也不錯。可是，凌峰剛才分明聽到它拿自己跟戰馬相比，難道。。。

龍馬伸頭過來，用鼻子頂了頂凌峰的肩，又問：「你們準備去哪？」

「我們正要趕往長沙，不知離此還有多遠？」凌峰這才想起自己找龍馬問路，卻被岔開了話題。

「不遠，下山就到了。」龍馬說完看了凌峰一會兒，像是在等待什麼，凌峰卻沒有動靜。

「還愣著做什麼，上來啊！」龍馬說。

「原來這千年靈獸真要給我當坐騎？」凌峰受寵若驚，雖有些猶豫，還是跳上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