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福威鏢局

福建省福州府的福威鏢局，此時已是一片肅殺。

大門口的兩根旗杆已經被人齊根斬斷，鏢局大廳的桌椅全部移開，裡面橫七豎八的堆著十多具鏢師的屍體。

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林震南彷彿一夜間蒼老了十歲，獃獃站著大廳里，眼角依稀可見乾涸的淚痕。

鏢局前門後門，畫著一道寬約寸許的血線，旁邊鮮血淋漓的寫著「出門十步者死」。

有人不信邪，越過了那道血線，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旁人只能接回他的屍體。

福威鏢局，要完了。

雖然沒有人說出口，但所有人心中都明白這個道理。

沉重的氣氛，彷彿想硬生生的把所有人逼瘋。

「爹！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姓余的王八蛋，是我林平之殺的，大不了我給他償命！」一名十八九歲的錦衣少年走進了大廳，滿臉憤慨。

「你償命有什麼用？人家想要的根本不是你的命。」林震南面容疲憊，語氣更有些死寂。

「那他們想要什麼？」林平之怒道。

「林家的基業，林家的家產或者是先祖的絕世武學，總有人家想要的，只是我們不知道。」

「那他們提出來我們接下就是，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無辜的人？」

「因為他們青城派是名門正派啊，做事怎麼能跟魔教一樣？當然要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把我們殺個乾乾淨淨，然後才方便渾水摸魚辦正事。」大廳側面打開，林夫人手持金刀走了進來，亦是面露悲憤之色。

三人自然不知道，在林家鏢局旁的一顆大樹上，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正盤膝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林家鏢局大院，露出一臉嘲諷的神情。

名滿天下的青城觀主余滄海，只是一個形同侏儒的矮子。

晚風吹來，樹枝隨風抖動，他的身體卻跟著隨風飄搖，如同與樹木連成一體。

「余觀主好性子，盯了這麼久也不休息下。」

「什麼人？」余滄海微微一驚，雙目如電般直射過去，然後他猛然深吸了一口氣。

一名青年男子背負雙手，站在離他五米之外。

五米之外，卻無樹木立足，僅僅只是一片虛空……

「原來……是大宗師當面，不知前輩如何稱呼？」余滄海努力平復下心境，語氣已有些乾澀。

「嗯？這個世界也有能踏足虛空的武者？看來武力體系倒有些脫離了原著，難道是白銀劇情卡的加成？」陸明心中微微一動。

踏足虛空在魔族稱為踏虛境，在魔功九境里排第五境，也算是普遍意義上的高手了。

而陸明的修為已經遠遠超越了魔族常規九大境界的定義了，到了這種層次，修為高下只是彼此心知，並無專門的對應標準。

「還有誰是大宗師？」陸明問道。

「……，大宗師高手天下誰人不知，前輩有話便說，何必故意戲耍余某？」

「再廢話就殺了你。」陸明淡淡道。

「……少林方丈方證大師武道通神，幾為當世正派第一人，自然是大宗師。武當掌教沖虛真人和五嶽劍派盟主左冷禪都名垂江湖數十載，雖然二人極少出手，但普遍也認定為大宗師。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傳聞武功天下第一，即便有點誇張，但想來大宗師還是有的，此外，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昔日也有大宗師實力，只是如今下落不明。」余滄海理理思維，小心翼翼說道。

畢竟不知道對面年輕人的身份，他也不敢跟往常一樣魔教魔教的亂喊，萬一這年輕人是魔教秘密培養的高手或者就是東方不敗本尊親臨，那豈不是自己活活把一線生機斬斷了。

「老江湖就是經驗豐富。」余滄海這時候居然有點小得意。

「沒了？」

「傳聞朝廷里也是高手如雲，東廠西廠的廠督皆是武功蓋世，但與我等江湖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是以具體如何，晚輩不知。」

「只是加了朝廷背景么？倒也不太亂來。」陸明點了點頭。

「前輩說什麼？」余滄海一臉疑惑問道。

「沒什麼，哦，你該上路了。」

陸明在虛空中輕輕一踏，隨手按了下來。

「你……」余滄海臉色大變，雙手黑氣一閃，連環拍出，猛擊向陸明胸腔。

在千鈞一髮之時，余滄海居然置之死地而後生，用出同歸於盡的打法。

「摧心掌么？」陸明手掌微微一頓，身體懸停，任那道掌力擊在身上。

陰毒的掌力湧入陸明的身軀，直攻向陸明的心脈。

「原來這就是武功？有點意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有大量真正上層的武學功法，也未必不能有所收穫。」陸明點了點頭。

瞬息之間，摧心掌的修行練法、威力、境界乃至破綻都在他靈智中成型。

「嘿嘿，閣下武功再強，也不能不運內力便受下老夫兩道摧心掌力吧？莫說閣下，便是換成昔日武當張仙人，挨下這兩掌，恐怕也該心裂而亡了。」余滄海冷笑起來。

「嗯，那你去找他試試吧。」陸明笑了笑，心中卻有點可惜。

笑傲江湖中，並無張三丰其人，這趟卻見不到這位金書系列排名前五的蓋代大宗師了。

「什麼？」

陸明一掌拍出，如鬼似魅，飄搖九幽，卻直接拍在余滄海后心。

「這……是？摧心掌！？」

余滄海似乎見到了天下最可怖的情景，猛地吐出一口血水，然後直接從樹頂摔落在鏢局院子里。

彌留之際，他努力的抬起頭來，只看到樹梢之上，皓月當空，卻空無一人。

「什麼人？」林震南聞聲大驚，急忙躍到天井中。

林平之和林夫人一怔之後也連忙跟了出來，只看到林震南滿臉獃滯的盯著天井裡一具死不瞑目的矮個道人的屍體。

「這是誰？是過來幫忙的好朋友？爹你認識他嗎？」林平之有點疑惑的問道。

「這人就是青城掌門松風觀觀主余滄海……」

林震南臉色不斷抽動，也說不出是喜是憂。

「叮，評估目標人物林平之命運偏轉度超過30%！」

「嗯？怎麼余滄海死了命運偏轉度才30%？」陸明微微一怔。

「哦，想必是林家懷璧其罪，又實力太過孱弱。如今青城自顧不暇，想必不敢再行出手，但過陣子自有其他勢力登場，林家下場還是類似。」

「林家倒也不急，以那林平之的資質心性，也不配受我功法，大不了到時候把什麼木高峰之流殺盡便是。眼下衡陽城那邊時間甚緊，還是先把那邊處理乾淨吧。」

陸明想到這裡，身形已由實化虛，瞬息之間已消散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