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男子
每走一步,她的心便抽痛一次。
每看一眼,她的身便撕裂一寸。
慘不忍睹。
五內翻騰,她拚命抑制著嘔吐的衝動,捂嘴痛哭。
陪她出宮的吳公公在大門處等候,她辨認著每具屍首,尋找著母親。
從前院到後院,從花苑到樓閣,屍橫遍地。
在母親寢房外,她終於看到母親的屍首,血污遍體,死不瞑目。
淚雨模糊了雙眼,她抱起母親,哭得肝腸寸斷。
又下雪了,細雪紛紛揚揚,彷彿是上蒼為這人間慘劇凝結的冰淚。
雪花漸大,濃夜變得虛白。
這一整日,她的手足從未暖過,身軀也始終僵冷。
哭著哭著,眼前一黑,她暈倒在地。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榻上,蓋著棉被。
是她與姐妹們賞景消閑的凝光閣,此處視野極佳,看得見全府景緻。
此時此刻,雪幕一簾又一簾,垂掛於濃黑的天地之間。
一盞素骨燈籠掛於檐下,昏光慘淡。
樓下屍橫遍地的慘況,一覽無餘。
蕭初鸞覺得全身冰寒、口乾舌燥,費力地支起身子,卻暈得很,想嘔。
天旋地轉。
她靠躺在大枕上,看見右側站著一人。
身姿軒昂,錦袍如墨,斗篷如夜,他是誰?
是他將她抱到凝光閣?
「你是誰?」她奇怪,在大門等候的吳公公為什麼沒有進來催她回宮?
那黑衣人緩緩轉身,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表情,詭異森然。
她驚懼地睜眸,原來,他戴著一張蒼白的鬼面具,不同於一般的銀面具,更為可怖。
他為什麼會在蕭府?他是什麼人?
他緩步走來,一雙眸子陰寒駭人。
蕭初鸞抓住棉被,顫聲道:「你想做什麼?」
鬼面人坐下來,不發一言。
她的心怦怦直跳。
忽的,他揪開棉被,扣住她的手,撕扯著她的棉袍。
「放開我!」她拚命掙扎,「救命……救命啊……」
雖然她註定要死,卻不想在死前被人凌辱。
然而,鬼面人鐵了心要凌辱她,她又怎能逃得過?
饒是瘋狂地抗拒,不多時,她的身上只剩抹胸蔽體,她聲嘶力竭地叫著,希望吳公公會聽見。
他傾身,在她的雪頸又啃又咬。
雙手被扣著,她只能拚死扭身,卻漸感無力,頭暈目眩。
跪了三個時辰,凍了一日,風寒早已入侵,她能有多少氣力抗拒?
滾燙的唇在她身上烙下恥辱的印記,她想閃避,卻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救命……你是誰……放開我……」
「你不能碰我……救命啊……」
無論她說什麼,無論她如何反抗,鬼面人攻城略地的強攻毫不鬆懈,彷彿未曾聽見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