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途中遇匪

習慣了身處高位的晶宇，如果不是親見，也許永遠也不會去猜測一個下人出身的女子的心思。但他此刻看到晴兒的摸樣，不由有些心疼。

放下拿在手中的那插著烤雞的樹枝，晶宇起身來到了晴兒的背後。摟抱住她，並且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給她失落的心已溫暖。

晴兒的一隻手，攥住晶宇的手。

「少主，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她向後仰著頭，與晶宇對視在一起，讓晶宇看到了她眼底的不安以及因為哭泣造成的紅色。

「是什麼？」晶宇有些好奇。

「你先答應了。」她不依地扭動了下身子。

「好，我答應。」他失笑了。

「金口玉言，決不更改嗎？」見他的表情，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金口玉言，決不更改。」他重複了一遍。

「那晴兒要永遠留在你身邊。」她露出忐忑，等待著他的認可。

「……」晶宇愣了一下，隨後，曠野中響起了他哈哈哈的大笑聲。

晴兒不明所以，也不敢出聲，卻是攥他的手更緊了一些。她的摸樣就像是生怕他會立刻趕她走一般小心。

「我說了讓你給我生寶寶，怎麼會不讓你留在身邊？那樣的話，誰來給我的孩子做娘親？」晶宇為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痕，微笑著說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一些。你跟我的感情，可是如此8年睡出來的，豈是說沒有就沒有的？還是說，你覺得我是那樣寡情的人嗎？」

晴兒搖了搖頭，烏溜溜的大眼中再度匯聚水花，她的聲音因為情緒的激動而略帶著顫抖與哽咽。

「我，我真的能夠為你生下孩子嗎？」

「我說可以，那就是可以！」晶宇的臉上出現了認真的神色，「金口玉言，決不更改！而且，你沒有否定的權利！」

『好霸道，卻又好讓我覺得歡喜。』晴兒摸了下眼角，終究沒有讓那淚水再流出來。她沖著晶宇甜甜地笑著，並且重重地點了下頭。

「嘛，氣氛正好的時候，總會有人喜歡出來搞破壞。」晶宇本來打算撫摸晴兒的臉頰的，卻突然抬頭看著黑暗中的某個方向，冷笑著說道。

晴兒一呆，也朝著晶宇所看的方向看去。受到火光的影響，這裡明而那邊暗，她一點也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但從晶宇那邊的冷冽的表情可以看出來，那邊一定是有了不速之客。

晴兒放下烤雞的樹枝，將放在身邊草地上的，自己的佩劍拿在了手中。這把劍較尋常青銅劍要細上了一些，是晶宇找人專門為她打造。以彈性以及韌性為主，甚至可以折到90度而不斷。

漸漸的，在偶爾傳來噼啪的柴火燃燒聲中，有些修為的晴兒聽到了是數人踩踏在草地上的聲音。她不由有些緊張了起來……平日里，在晶宇的安排下，雖然有與那些軍士對戰過，卻從沒有進行過真正的搏殺呢。

這麼想著，她看了眼晶宇，不由又是一呆。他那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完全都是不屑，那就像是看穿了黑暗，看到了那些正在接近中的敵人的表情。且不說他那自信的根源在何處，那至少讓晴兒覺得好受了一些……若硬要說的話，她的自信根源一定就是他了。

「一個小孩，一個少女？嘿嘿，大哥，咱們今日是不是有些勞師動眾了？」一名20來歲的男子，拖著痞子強調，在黑暗中開口說道。

「別大意，那女孩手中拿著武器呢，而且那車內的人還沒有出現。」這一個的年齡看起來要大上一點，也透露著一股沉穩以及狠厲。說話間，他已經恰恰停在了火焰照射範圍的邊沿處，喊道：「車上的人聽著，將值錢的東西與馬匹、馬車留下，我們也不為難你們。」

晴兒呆了一下，車上哪裡還有什麼人？她轉臉看了看晶宇，見他笑著點了點頭……她有些明白了。那些匪人，定是看到她們兩人駕車，以為還有身份更高貴的人坐在車內。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誰會想到晶宇這個少主便在親自駕車。

而晶宇則在想，這些人的實力都不高，不妨讓晴兒試試手。

「且慢！」那先前說話的人突然喊了一聲，「大哥，嘿嘿，也將那女孩留下吧，兄弟們……」

嗖，嗡，嚓……

嗖得一聲，晴兒只覺得火焰因為晶宇的高速移動偏斜了一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著插在馬車旁的黑色重劍，來到了那陰影的邊緣。嗡的一聲，黑色重劍劃破空氣直刺了過去。然後，它似乎穿透了什麼發出嚓的聲響。

晴兒捂住了自己的嘴……因為身高的關係，晶宇的劍斜指向上。有液體順著那黑色的劍刃流了下來，並於中途低落在地。雖然天色與那把劍的關係，看不出液體的顏色，但她能夠知道那是什麼。腹中起了一陣陣的反胃，空氣中飄蕩著的烤雞香味，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血腥味。殺雞的時候還不覺得，此刻，卻如此讓她難受。

那站在黑暗中的匪人老大，機械式地轉過頭，看向身邊剛剛還在跟自己說話的男子……他的嘴巴被一把黑粗的大劍穿透，那劍刃直透後腦而出。死亡也許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的臉上還能夠看到一些淫邪。

咕咚，在寂靜之中，這吞咽唾沫的聲音顯得如此響亮。匪人老大的額頭唰唰地流下冷汗，側臉上傳來了兩道刺痛感……他知道，那個剛剛殺了他一名手下的殺神正在看著他。如果可以動彈的話，他知道自己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跪地求饒。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晶宇抽回了那把黑劍，甩動了一下，將上面的血跡與腦漿甩落。那雙冷漠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周圍面帶慘色的匪人。

「跟我身後的女子打。」他說，「只要她首先殺死你們中的某個人，其餘的人就可以活著離開。」

「少主！」

晴兒想不到他會這麼說，不由不知所措地將自己的劍連鞘抱入懷中。

晶宇轉過身面對她的時候，眼神又變得柔和。

「晴兒，若這是一個太平盛世，我便不逼你殺人。但這是亂世，你必須有能夠殺人的決心才行。」晶宇走到了晴兒的身邊，握了握她有些冰涼的手，「至少，那會讓我放心。」

能夠清晰地看到晴兒眼中的掙扎。到最後，她不知道是怎麼說服自己的，總之那眼神又變得堅定了。

「那少主，你答應我要在我戰鬥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哦。」她提出要求道。

「沒問題。」

晶宇笑了一下，並沒有回頭，那把黑劍卻猛然丟出。呼一聲響，它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迅捷。等晴兒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黑暗中已經傳來一聲慘叫。那聲音又隨後嘎然而止，重物砸地的聲音接著響起。

「想跑？」晶宇轉過身面向黑暗。原本應該因為光線的關係，他看不到那些人才對。但是，匪人們卻清晰地感覺到臉頰上被他那刀鋒般的視線颳得生疼。

「可是，若……若我們殺了那個女孩的話怎麼辦？」

看來只能硬著頭皮戰鬥了，好在並不是沒有活著的希望。匪人老大心中一發狠，不由將心頭的唯一顧慮說了出來。

「哼，辦得到的話就試試看。」這卻是晴兒自己說的，她已經向著黑暗走去……拉著晶宇的手的情況下。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

進入到黑暗，適應了一下光線，「一個、兩個、三個……12個人嗎？」晴兒數清了他們的數量，「少主，他們可是比那些當兵的差了很多呢。」

「那是自然。」晶宇白了她一眼，「原本就是項家的精銳，再被我訓練了一兩年……若還是些草包玩意，我早就廢了他們。」

「哎嗨嗨……」晴兒縮了下脖子，噌一聲響，她已經利落地拔出了鋒利的細劍——有些象是後世的鋼劍，刃窄且薄，火光下反射著寒光。

「項家？難道是……」那匪人老大朝著晶宇看了看，不由心中發苦。這裡還是楚國地界，項家還有少主，他自然明白那是誰了。這一次沒有成功是自然，成功了他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他沖著晶宇拱了拱手，「原來是6歲打虎的項家少主，難怪難怪……這一次多有得罪，若能活得性命，日後定當奉上薄禮賠罪。」

「少說廢話！」晶宇示意了一下晴兒，「開始吧。」

「是，少主。」

晴兒應了一聲，已經挽了朵劍花，刺向了那最靠近她的匪人老大。

這一次既然要出遠門，為了行動方便，晶宇與晴兒的服飾都進行了些改變。就比如晶宇，換下了平日里的華麗，以耐髒的黑色武人長衫為主。而晴兒，則是以方便行動又不會露出春光的裙裝為主……這衣服，同樣也是平日里她練功時穿的。

晴兒這一劍並不是多高深的劍技。可是，在匪人老大看來，那劍刃彷彿是活得一般左右飄忽不定。他手中雖然拿著一把斧頭，卻是不知道該抵擋那邊的好。索性，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遠遠地避開了晴兒的劍鋒。

大約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應對吧？晴兒的動作不由停頓了一下。隨後，她才又追刺了上去……這一次的目標既然是以先殺一人為止，那麼殺誰都是殺。所以，她這第二劍的目標，便又換了另一個人。

沒想到，這人竟然也想學著那匪人老大般懶驢打滾。可是，晴兒有了準備，中途變招，在其手臂上划拉了一劍。那人沒有滾出去，在地上捂著手臂慘嚎了起來。卻是晴兒的寶劍鋒利，那一劍的傷已經深可見骨。

晴兒站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補上一劍的話就可以殺了他。這樣，她的任務就完結了。再看看周圍的那些人，晴兒哼了一聲。枉他們還是那人的同伴，此刻卻只是幸災樂禍地看著那人，並慶幸自己可以不用死了。而那躺在地上的那人，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雙眼中滿含著乞求地看著晴兒。

她進入到一個兩難境地，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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