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5】也不是不可能
城外朵朵盛開的營帳,在頃刻之間便消失了,就好像從未來過。
如此粉飾太平的舉動,鳳棲梧自然不會在意。
只要這些人識時務,他便可放他們一馬,如今陳國已經到了多事之秋,他自然會忍。
這廂,皇城氣氛沉悶。
那廂,桃花鎮卻像是沒有被影響一般,依舊如同化外之地,一派寧靜祥和。
阿蠻弄月和安十三一行來到了桃花鎮,他們直接住進了當初安元昭送給鳳無憂的宅子,此時裡面已經下榻了老王妃,兩隊分別離開皇城的人馬,在此時聚了頭。
九龍祭天台的事情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天,消息才傳到了這離皇城不算遠的僻靜小鎮。
此時,阿蠻和安十三弄月三人正坐在院中喝茶。
老王妃不願意打擾年輕人的雅興,平素就待在自己的院中不出來,倒讓三人自在了許多。
「哎?我心中有一個疑惑,你說那九龍祭天台乃是以真金鍍上去,為何會燃起幽藍色的火焰?別告訴我這真的是什麼天譴,我可不信!」阿蠻涼涼地靠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安十三。
自從離開皇城,這傢伙就時不時的壞笑,她總覺得這廝在憋著什麼沒告訴她們。
弄月亦不解:「興許是真的呢?阿茗都能重生復活,這天降業火也不是不可能,話本里說了……」
弄月的話還沒說完,安十三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狀,阿蠻頓時挑眉。
「安十三,你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阿蠻沉聲威脅。
「哈哈哈,這事嘛,自然是有內幕的!」安十三又笑了一陣,這才說:「金子自然不會燃燒,可若鍍在外頭的不是金子呢?」
「什麼?你說你進獻給陳國太子的根本不是金子?你瘋啦?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要殺頭的?」阿蠻挑眉,語氣倒是一點都沒有著急的意思。
「他若是知道,自然就不會殺我的頭,不是嗎?」安十三慵懶道。
「你是說,這些都是……」像是想到了什麼,阿蠻急忙道:「這些都是你們已經算計好的,這場業火也是你們所為?」
「其實吧,也不能算是我所為,這主意是她出的,場子也是鳳棲梧主持的,我不過是花了點錢,進獻了點東西罷了,至於那東西是什麼你也別知道了,萬一流傳了出去,才是真的要倒大霉了!」安十三聳聳肩,決意將這件事死死瞞著。
他知道鳳無憂肯定不會說,太子殿下如今更不會說。
這場天譴,陳王已經受了難,就讓百姓心中以為這事蒙上神幻的色彩,便也就沒人會追求其中的疑點。
而朝臣縱然有人存疑,可一個瘋了的帝王和一個得了民心帝王他們應該選誰,答案自然很明了。
「那她呢?什麼時候能逃脫藩籬?」突然,弄月輕聲問道。
安十三這才皺了皺眉,聲音低沉了幾分。
「只怕,不容易啊!她的目的你我都很清楚,她想要帶兵去邊疆找大長公主,她難得有了這麼一個親人自當不會輕易放棄,只怕後續還有麻煩!」安十三想到後面的麻煩,就覺得自己的錢還是不夠多。
就弄那些見鬼的東西,就已經耗費了他大半家產,那女人若是要上戰場,這陳國國庫空虛,只怕也是麻煩。
他若是不支援一點,她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嘍!
不過對於帶兵的危險,安十三倒是不太擔心。
畢竟從前她就在戰場上廝殺,那能耐可不是他能比的。
他就撈銀子給她也就是了。
「麻煩什麼?不就是繼續上戰場,左右日子過的無聊的緊,一起去玩玩有什麼?」阿蠻卻渾然不在意,可是她的眼前,卻不由浮現一張剛毅的面龐,他神色認真的告訴她他想娶她。
咳咳……
那貨,為何會在這種時候想起他?
不過……
阿蠻到底是阿蠻,她一向瀟洒,既然想了他,縱然是嘴上不會說,心中卻已然接受了。
既然那個男人已經走進她的生命中,若是此次邊疆戰事順利,回來便將他給收了吧!
興許,她也能生了孩子什麼。
想到孩子,阿蠻又不禁想到了鳳無憂凸起的小腹。
還有兩個多月她就要生孩子呢,她可千萬得小心保護她才是。
「哎?對了!」弄月突然道:「這鎮子除了咱們還來了外人,是……」
阿蠻接著道:「是她曾經去見過的人,那個穿的花里胡哨的人叫花青衣,是楚國人,當初跟在明珠公主身邊,好像是他的侍衛。那個昏迷的人是莫凌霄,以前跟她也算是認識,他們二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問題?
弄月眼底突然閃過一絲不自在。
沒問題的話,那個叫花青衣的,為何見了她如此放浪?他……
罷了罷了,既然是她認識的人,她就算了不跟那登徒子計較。
弄月的不自在,阿蠻自然沒有發現,安十三一個大老粗,當然也沒有發現。
很快。
出殯的日子到了,太子鳳棲梧親自扶棺,鳳無毅和鳳無胤隨口跟著,就是宛娉公主無憂公主亦在後面的馬車內坐著。
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皇陵出發。
不管陳王身前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可他依舊是陳國的君主,喪葬當以國君的禮儀葬入皇陵。
皇陵那廂,也已經準備好。
繁瑣的禮儀過後,陳王的棺槨被安置在皇陵之中。
當皇陵的門再次關上的時候,很多人心中鬆了口氣,很多人卻暗暗高興著。
恐怕,最傷心的只有鳳宛娉。
陳王沒了,最寵愛她的那個人走了,她日後就等於沒了依靠。
鳳棲梧與她不親近,嫡親的哥哥二皇子也與她生份了,聞人一鳴待她又不真心,她當真才是什麼都沒有了的那一個。
馬車內。
鳳無憂聽著鳳宛娉悲慟的哭聲,眼底卻一片清冷漠然。
接下來,太皇太后應當履行她的諾言了吧?
她等了這麼久,心早就已經飛到了邊疆,飛到了戰場。
她一定要尋回母親,她是她的血肉至親,她怎麼也無法割捨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