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悲涼往事
大街上彩燈高懸，隨處可見相互依偎的情侶和奔跑打鬧的孩童。
「猜燈謎咯！猜燈謎咯！」
葉風領著慕雨霏來到一處鋪子，門前掛滿了小紅燈籠，每個燈籠下都寫著一道謎語。
猜燈謎，元宵節的傳統節目。
葉風取下一個紅燈籠，遞給慕雨霏說道：「來吧，試試看。」
可能是受到節日氣氛感染，慕雨霏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在此之前，她的所有生活都局限在風陵學府內，單調枯燥，這些常人都能體驗的簡單快樂，對她而言卻是一種奢侈品。
「天鵝飛去鳥不歸，良字無頭雙人配，受字中間多兩筆，人爾結合是自己。」葉風照著燈謎念道，「猜一句話。」
慕雨霏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思索神色。
「猜不到吧。」
「難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葉風突然把臉湊到慕雨霏面前，一下子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慕雨霏有些猝不及防，臉上飛起兩團紅霞，說道：「你幹什麼？」
葉風很認真地說道：「我很愛你！」
「你說什麼？」慕雨霏的臉更紅了，心中竟然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可這時，葉風又突然站好，側過頭對老闆說道：「這條燈謎的答案是我很愛你，獎品快拿來吧。」
「原來是燈謎答案。」不知為何，慕雨霏竟然有點小小的失落。
葉風接過老闆遞過來的兩串冰糖葫蘆，遞給慕雨霏一串，說道：「吃吧，很甜的。」
慕雨霏咬上一口，亦如葉風所言，很甜。
兩人踏上一艘畫舫，船上有才子對月抒情，有佳人伴樂起舞。
葉風和慕雨霏倚立船頭，徐徐江風吹亂了慕雨霏額前的劉海，卻令她看上去呈現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葉風痴痴地看著，心底生出一股寧靜之感，若能一輩子這樣看著也是極好。
慕雨霏突然說道：「葉風，你有什麼夢想嗎？」
葉風說道：「我這人沒什麼大志向，只是喜歡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你呢？」
「自由嗎？」慕雨霏喃喃說道，「我也是呢。」
「師父那麼厲害，誰還能限制你的自由不成？」葉風問道，他感覺到慕雨霏話中隱藏著一絲無奈。
「我的母親是雲瑤郡主，燕雲瑤。」慕雨霏說道。
「我知道啊。」
「我的外公，是楚國大將軍燕南天。」
「嗯，這我也知道，楚國排名前五的強者，很強勢。」
「當年，我母親本應嫁給當今楚王楚千峰，可她卻遇見了我父親，並且二人一見如故，私定終生。」
「還有這檔子事，看來師父年輕的時候也十分生猛啊，楚王的老婆也搶？」葉風心中震驚，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情，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後來，父親和母親在外公的支持下成親，楚王表面上雖然大度，但卻記恨在心，開始排擠大將軍府，十五年前，在楚國五年一度的潛龍會上，楚王招來司馬策挑戰父親。」
聽到這裡，葉風已然猜到了結果。
「那一戰，父親戰敗，命魂破碎，被逐出皇城逃亡至此，母親為父親檔下致命攻擊，雖有靈藥續命，但躺在將軍府中永遠也無法醒來。」
「司馬策，也因此成就威名，官拜國師，權傾朝野。」
葉風想過結局或許不好，但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悲慘，難怪慕塵的琴聲中藏有那麼濃烈的思念和懊悔。
可憐一代劍聖，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司馬策的名號葉風也有耳聞，當朝國師，位極人臣，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勢力已經超過為楚國打下萬里河山的大將軍府。
而他本人的實力也立於楚國之巔，一身陣道通神，被譽為陣神，或許除了楚王楚千峰，他在楚國內已經無敵。
聽完慕雨霏所說，慕塵的悲劇分明就是楚千峰一手造成的，他先是利用司馬策滅了情敵，報了奪妻之恨，然後賜予司馬策無上權力，借他之手削弱將軍府，一石二鳥。
「這個楚王還真狠。」
身為慕塵弟子，知道了這種事情之後，葉風自然是對楚千峰不會再有半分好感。
「難怪那日見到師父只展現了靈輪九重境的實力。」
「爹本是靈府七重境，但命魂破碎，境界也隨之跌落，如今的確已經跌出了靈府境。」說道這裡，慕雨霏神色黯然。
葉風暗自心驚，那日慕塵出手，給他的感覺就是無敵，可想而知全盛時期的劍聖，又有怎樣可怕的力量。
而擊敗他的陣神司馬策呢？
慕雨霏捋了捋頭髮，突然對葉風嫣然一笑，這一笑，差點讓葉風幸福地暈了過去。
「葉風，今天晚上謝謝你。」
「嗨，不用這麼客氣，又不是外人。」葉風心裡嘀咕道，「遲早是一家人的。」
「你喜歡的話今後我還帶你出來玩。」
慕雨霏的目光望向無盡夜空，那裡明月高懸，繁星點點。
她說道：「再過半個月我便十六歲了，按照爹和外公家的約定，我十六歲之後得回到燕家。」
「什麼？」剛剛還沉浸在幸福之中，沒想到這變故來得如此之快。
「你要走？」聯想到之前種種，葉風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慕雨霏這一趟返回燕家絕對不僅僅是認祖歸宗這般簡單。
「那我也去吧。」說完，葉風走到慕雨霏身前，為她擋住江風說道，「可不能讓別人給欺負了。」
慕雨霏看著葉風的背影，不知為何，在這一刻，這道還略顯稚嫩的背影卻讓她感覺十分可靠。
她走上前去，輕輕地握住了葉風的手，葉風立即就反手握住，手中傳出沉穩的力量。
兩人都沒有說話，身後傳來動人心弦的歌聲，遠處，煙花綻放，絢爛無比。
「我們回去陪陪師父吧，他肯定想師娘了。」兩人下船后，時間已經很晚，葉風想著也該送慕雨霏回去了。
說完，便牽著慕雨霏朝學府走去，一路上，兩人的手再也沒有鬆開。
果然，剛剛進入竹林，便聽見裡面傳出令人心碎的琴聲。
「師父！」
「爹！」
行至小院前，慕雨霏才想起自己還被葉風牽著，趕緊紅著臉把手抽了出來，葉風雙手在身前搓了搓，有些意猶未盡。
慕塵不動神色地看著這一幕，雖然他對葉風很是滿意，也有意促成二人，但真正看到自己女兒的手被別人牽著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就像自己珍藏的極品佳釀，被個笨賊給喝光了一樣。
如今，他終於能夠理解當年燕南天看他的那種眼神。
「沒死真是萬幸。」慕塵嘆道。
他看向葉風，說道：「這麼早？」
「早嗎？」葉風看看夜空，怕是已經接近子時了吧。
「除了飛流劍訣和九霄劍訣，我這裡還有一套自創的劍訣，你看好了，我只使一遍。」
葉風趕緊全力運轉造化神訣，凝神觀看。
慕塵手中出現一柄由靈力凝聚的長劍，一劍出，寒光四濺。
慕雨霏見慕塵揮動長劍，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爹的瑤塵劍歌，你可得用心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