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motherf u c ker」
第三章「motherfucker」
加入這個傭兵小隊以來，羅遇到過不少九死一生的情況，好幾次幾乎是瀕臨死亡的邊緣了，但是今天絕對是有史以來最詭異的一次遭遇。
通過耳機中傳來的寥寥數語，他已經了解到，眼前的這個怪物能改變自身的體溫。
先不管它是如何做到的，這已經超越了他以往的認知，而且這怪物單從外形而言就不是什麼正常生物。
眼下關鍵的是，它擺脫了夜視儀的觀察，主駕駛和醫生兩人對於高地上的情況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在他們趕到高地之前這十幾秒之內，羅只能單獨面對它。
在剛才的一輪步槍點射之間，目標已經中大概五槍左右，它的個頭很大，中槍部位雖然全在軀幹，但是效果似乎極度不明顯，它依舊具有很高的靈動性。
羅節節敗退，他已經被逼離原先俯卧的位置，自己的步槍就放在那裡，雖然距離並不算遠，但怪物就攔在這數米距離之間。
另外，自己的手槍僅在第一個照面就被對方掃飛了。
現在羅所能依仗的武器只剩下手裡這把「捕鯨叉」匕首，還有腰間那把同樣產於EXTREMARATIO公司的手刺。
喘息之間，羅已經把手刺握到手中了，儘管近身搏鬥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此時他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羅感覺到自己胸口有些悶，但自己並沒有時間去檢查傷勢，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距離自己只有幾米的那個恐怖身影。
如果此刻面對的是十個手持刀具的壯漢，羅的內心不會有絲毫波動，他能夠冷靜而迅速地考慮好如何脫離困境或者乾脆把所有人幹掉。
但是人類情緒中的恐懼往往不是源於危險，或者威脅，而是源於未知。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羅大概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恐懼的滋味了，尤其在經歷了這兩年血腥的傭兵生活之後，更是很難有什麼事情能令他產生情緒波動了。
但此刻獨自面對眼前這個詭異生物，他的確生出了恐懼的情緒，因為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甚至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了。
羅自己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他發現自己手中的匕首變得沒有平常那麼「穩重」了。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怪物，生怕眨眼之間跟丟了目標。
當然，怪物也沒有放過羅的打算。
它僅僅是稍微停頓了一下，確定沒有來自斜坡下方的火力之後，再度對羅撲了過來！
爪子朝著羅橫掃而來！
羅很清楚如果自己被抓中會是怎樣的下場，要知道大概在一分鐘之前，對方的爪子與自己的匕首對碰的時候撕出來了火花！這意味著對方手上那十幾公分長的爪子至少也有類金屬的硬度。
不過他也沒有往後方躲閃。
而是選擇迎了上去！
怪物的四肢都很長，而且個頭很高，比羅要高出幾十公分。
羅手中匕首反握，在距離目標還有兩米左右的時候，迅速壓低了身子往左側閃去！
他從怪物的右下方竄過，那猙獰恐怖的爪子很驚險地從羅的頭頂掃過。
在躲過這一擊的同時，羅用捕鯨叉的鋸齒側在怪物的下肋狠狠地撕開一道口子，並且另一邊，羅的手刺直接沒入它的小腿肌腱處！
側身而過，羅在怪物身上留下兩處創傷。
受創的怪物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吼！
而完成這一步極其冒險的動作之後，羅沒有絲毫停滯，他在地上滾了個跟頭，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衝去！
羅並沒有指望這兩刀能結果掉怪物，之前醫生說過目標是個人類，雖然在看到對方這幅尊容之後沒人會同意醫生的判斷，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這怪物屬於靈長類生物，它與人類一樣可以用兩腳直立，只有在快速移動的時候會藉助前肢進行輔助。
所以羅還是可以判斷出它大概的肢體構造。
一刀選在下肋，因為那一塊沒有寬厚的大肌覆蓋，捕鯨叉的鋸齒面很輕易地穿過肋骨間隙在怪物的內臟狠狠地咬下一口。
至於另一隻手刺，羅把它留在了怪物右腿那根粗壯的肌腱里，為的僅僅是拖慢它的移動速度。
羅的真正目標是步槍，拿到步槍才是他活下來的最大依仗。
這怪物是很強悍沒錯，但羅並不認為它能扛得住一梭子彈。
羅聽到身後有傳來沙沙的動靜。
但他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怪物轉身追過來了，只顧著直徑沖向步槍的位置。
羅現在距離步槍還有七步，如果他剛才那兩刀能讓對方移動速度減慢到一半，或者不需要一半，只需減慢三成他能夠在被追上前拿到步槍，並且有足夠時間回頭開火。
但如果怪物的肌腱比羅想象的要強壯一些……
……
七步，對一個經歷過西歐某國外籍軍團訓練的年輕人來說，只是眨眼間的事情。
羅拿到了步槍。
他翻過身，背部著地，仰卧在原先步槍放置的位置。
事實上這段距離十分斷，這個時候怪物的爪子就算沒抓到他，也應該來到他身後了。
所以理論上羅的槍口應該剛好對準著撲上來的怪物的胸口，然後他只需要扣下扳機。
……
但其實羅面前什麼都沒有，他的槍口正對著漆黑的天空。
怪物沒有撲上來？
羅看了一樣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周圍，再看了一眼前下方一些稀疏的覆蓋在岩石上的植被，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停下！醫生！」
他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朝主駕駛和醫生趕來的位置衝去，並且大聲警告，相信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即使不需要通訊設備他們也能聽到羅的聲音了。
是了，怪物在與羅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回頭追上來，羅聽到的那一「沙沙」聲，是它越過植被往斜坡下方靠近的聲音。
它的目標由羅轉向了醫生二人。
因為主駕駛和醫生只知道羅陷入了危險境地，他們首要任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高地上來。
那個不明生物知道這一點，它轉頭殺向斜坡下方的兩人，儘管他們真槍核彈，但未必能反應得過來！
而事實正是如此，當醫生耳機中傳出羅急促的警告聲的時候，他已經看到眼前驀然出現的高大身影了。
主駕駛很狼狽地被撞開，但他還是迅速靠著一塊岩石穩住了身形，並且開了槍。
但是一切發生實在太過突然了，羅只在耳機中聽到醫生悶哼了一聲。
「見鬼！」
他握著步槍快速沖向了斜坡下方。
……
事實上，從最初他發現怪物從懸崖下方爬上來那一刻算起，到現在只過了不足一分鐘。
有的時候時間就是這麼「耐用」，一分鐘裡面可以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以至於最出色、最老練的特種兵都險些沒能反應過來。
不過醫生雖然沒來得及舉起槍口，好在他還是來得及避開身子。
所以原本應該直接穿破他頸部動脈的爪子只抓在了他的肩部。
或者準確的說是直接搗毀了他的肩關節，他那條左臂目測也就剩下一些可憐的筋肉在勉強連接著肩膀，因為肩膀的骨頭已經完全被碾碎掉了，一片血肉模糊。
而怪物也結結實實地吃了主駕駛一頓近距離連發。
它翻手將醫生掃到一邊，然後快速地向斜坡下方逃去。
「啊！！！！Jesus！」
「媽的那是什麼鬼！」
醫生疼得直翻白眼。
他倒在一邊，左臂扭成了個很詭異的角度，這已經不是肌肉組織損壞那麼簡單了。
作為團隊里的醫生，他大概是可以判斷出自己已經失去這隻手臂了。
「啊！！！痛死了！！！」
主駕駛朝著怪物逃竄的方向放了幾槍之後，連忙摁住痛得不停抽搐的醫生，從他背包中取出醫療用具進行止血。
這時候，羅也趕到了。
「他怎樣？」
「死不了。」主駕駛很鎮靜地處理醫生的傷口，頭也不抬地說道：「那東西已經中了十一發子彈。」
「我去宰了它。」
羅從醫生的腰間拿走了他的手槍，沿著地面上的血跡追去。
主駕駛沒有制止，他一個人足夠安頓好醫生，至於那個詭異的生物，就算是一頭獅子，在三米距離之內中了十多發子彈，也絕對沒有能走遠的可能，他對羅並不擔心。
他搖了搖頭，汗水順著金髮甩開了出去，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出乎意料了。
「老子要痛死了！！！」
「噓……冷靜冷靜，放心，你死不了。」主駕駛幫醫生紮好了傷口，勉強止了血，但還是得摁住不停噴血的血管。
「啊！！！宰了它！羅！給我宰了它！我要把那東西賣給醫學院去解剖！」劇痛不斷刺激著醫生，他只能用怒吼來宣洩。
「誒，你右手給我，對。」主駕駛拉過醫生的右手，讓他摁在自己左肩那個出血處，說道：「對，就這兒。」
「按住，按住就行了。」
「嗯。」
「我先抽根煙……」
騰出手來的主駕駛掏出了打火機和煙。
……
^……
「Youmotherfu（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