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遺禍無窮

第1925章 遺禍無窮

是的,這個江湖只要有朱雀在,似乎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伏隱身子晃了晃,向後便倒。

有一個迅疾的身影閃過,將伏隱摟在了懷中,伏隱還沒看清摟住自己的人是誰,便昏了過去。

等到伏隱醒來后,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他發覺自己躺在老宅的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切都美好得不那麼真實。

朱雀忽然出現在他們老宅的屋頂上,伏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夢,還是朱雀真的來了。

那個摟住自己,不讓自己摔倒的人究竟是誰呢?

伏隱從床上坐起來,他欣喜地發覺自己的內力盡復,一些外傷還隱隱作痛,但顯然並無什麼大礙了。

離開房間,兩個人站在院子里,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像是給兩人鍍上了一層金光。

其中一人回過頭來,對伏隱說道:「隱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的人竟是伏纓,伏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這個幾十歲的男人,差點流下淚來,他搖了搖頭:「不過是一些宵小之徒罷了,爹,朱世叔,你們怎麼來了?」

朱雀笑道:「當爹的想兒子了,自然就來看看了。」

伏隱雖已是一方大俠,可畢竟也是兒子,他鼻子一酸,竭力忍住,然後說道:「爹,伏光他……」

伏纓道:「伏光陷害於你,你還這麼維護他?」

伏隱道:「這只是他一時鬼迷心竅,畢竟他還救過兒子一命,自然要去救他,爹,他也是你的徒兒呀。」

伏纓問朱雀:「你怎麼說?」

這一句問話大有深意,伏隱原是朱雀的親生兒子,在剛出生的時候過繼給了伏纓,他這麼問,顯然有,畢竟是你生的兒子,你看著辦之意。

伏隱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朱雀笑道:「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怎麼對人對事,不用咱們來教了吧?」

伏纓道:「你就會和稀泥,行了,伏光畢竟是我徒兒,咱們去救。」

看著伏纓和朱雀嘴上說著話,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伏隱一時不知所措。

「師父!」

一聲呼喚從另一間屋子傳來,伏隱不能置信地看過去,伏光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臉上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原來伏光已經被朱雀和伏纓救了出來,剛才伏纓對伏隱說的話不過是在耍他。

伏隱道:「你是被什麼人捉走的?」

伏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來到伏纓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連連磕頭,口中自稱:「徒兒不肖,犯下了大錯!」

伏家的宅子裡面鋪著青石板,伏光額頭磕在石板上,頭皮都磕破了。

伏纓伸手將他扶起:「聖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又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師父原諒你啦!」

伏光傷心慟哭,身子抽搐,說不出話來,不明其理的人還以為伏光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這其中的種種過節,也難說得很,伏光嫉妒伏隱的成就,疑心師父因為伏隱是他的親兒子,所以教了他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功夫,從而心生怨氣,如今經歷了生死種種,伏光回首往事,彷彿做了一個不堪的噩夢。

好在總有夢醒之時。

朱雀見伏光說不出話,這才對伏隱說道:「我猜你只怕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誰綁走了伏光。」

伏隱問道:「是那個方多烈么?」

朱雀反問道:「方多烈又是誰?」

伏隱怔住,接著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朱雀道:「方多烈乃是朝廷的人,嚴格來說,他是皇家的人,只不過他在中土所做的事,並非受了皇命,而是他自己擅自做出來的,此人本名瓜爾佳風多烈,他改名方多烈,是為了不讓人看出他的出身。」

伏纓接著說道:「說來可笑,這小子雖然身份還算不錯,卻十分貪財,他之所以要找道白蓮教的寶藏,為的正是裡面的財物。」

伏隱聽二人一番解釋,頓時明白了許多想不通的事,這個方多烈能夠指揮官兵,能夠隨手拿出一塊質地上乘的紅寶石,原來這都是因為他的身份。他說道:「皇家的人想要錢,那還不有的是辦法?這小子為何盯著白蓮教的寶藏不放呢?」

朱雀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滿人之中,瓜爾佳氏雖然地位顯赫,可是並無什麼實權,你說得想要錢還不有的是辦法?並非如此,皇親國戚之中也分三六九等,相互攀比傾軋,這位瓜爾佳風多烈顯然是被人瞧不起的一族,平時也受夠了皇子皇孫的欺壓,換做旁人可能也就這麼算了,偏偏這小子心高氣傲,想要從地位上來壓倒其他皇族沒有什麼可能性,只能從財富上下手,即使是在皇家,有了錢財,畢竟也能讓人高看一等,而白蓮教的這個寶藏,自然成了他非要得手的肥肉了。」

伏隱道:「原來如此,看來就算是身份尊貴之人,也有自己的煩惱啊。」

伏光來到伏隱身旁,剛要說話,伏隱就搶著說道:「如果你再提以前的事,那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伏光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聲「爹!」從門外傳來,竟是朱重陽等人來了。

和朱重陽一起來的,還有葉不凡以及風塵七友等人。

眾人相見,不免自有一番悲喜。

相互敘舊之後,伏隱忍不住問起昨日來伏家圍堵他,並殺死柳條兒的人是誰,伏纓道:「還不是方多烈那小子找來的小嘍啰?自然被我們輕易打發了,只可惜了柳條兒,跟了我這麼久,竟因為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死於非命。」

伏隱也絕傷感,他問道:「柳條兒的妻兒呢?」

伏纓道:「我找人好生安葬了柳條兒,又給了他們母子一大筆錢,讓他們回鄉下過安生日子去了。」

伏隱放下了些心事,以他爹伏纓的手筆,既然說了是一大筆錢,自然足夠他們母子安度一生的了。

朱重陽和朱雀相互交換了關於東瀛人的消息,朱雀聽說了成平人王的事後,又仔細詢問了成平人王的武功家數,朱重陽和他動過手,將他似刀非刀的刀法描述了一番,朱雀一邊聽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葉不凡道:「朱大俠還會因為這東瀛人而煩惱嗎?」

朱雀搖了搖頭:「我自然不會因為一個東瀛人而苦惱,我在想,這個東瀛人的武功似乎很熟悉,在哪裡見過一般。」

朱重陽道:「爹見過這東瀛人的刀法?」

朱雀點了點頭:「不錯,我應該見過,我和東瀛人動過手,深知東瀛人的刀法如何,這人的刀法絕不是東瀛的武功,應該是咱們中土的武功。」

朱重陽愕然道:「一個東瀛人,怎麼會咱們中土的武功?」想到東瀛人可能師從中原,無疑是將這件事攪得更為複雜。

誰能想到,一份白蓮教的寶藏,竟會惹來這麼多方勢力的覬覦呢?

眼下所知道的,白蓮教內部就有三部分,一部分人為了其中的財寶,一部分人為的是其中的武學秘籍,更多的白蓮教眾為的自然是希望寶藏安然無恙,為他們自己所用。

在白蓮教外,有朝廷的人覬覦其財富,還有東瀛人想要找到其中的佛龕,除此之外,還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人在打寶藏的主意,而至於他們,則為了維護中土的安寧,趕走東瀛人,為漢人江湖滅掉一個禍胎。

如今成平人王的師父如果是中土武學名家,自然只會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

畢竟能教出成平人王這樣的徒弟,其本人也絕非泛泛之輩。

想到頭都大了時,乾脆不再去想,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到了眼前,總有解決的法子。

一幫人在伏家內熱熱鬧鬧地舉行了一場晚宴,商量著前去勞家村的事宜。

席間,朱重陽問朱雀:「我聽說慕容寒山伯伯也來了?」

朱雀點了點頭:「他也是靜極思動,來了中原,只不過他還是喜歡獨來獨往,現在指定是到了,不過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也許是回萬劍山莊了吧。」

朱重陽想起慕容雲海暫時還沒有下落,憑空又添了一絲憂心。以慕容雲海的本事,他也並不真箇擔心他的安危,只是自己將要遠行,慕容雲海若知道他自己先走了,定然會不快。

煩惱如多,不如喝酒。

是夜,眾人似乎各有心事,無不喝得酩酊大醉。

翌日一早,眾人便結束起行,伏隱又買了幾架大車,一行人離開揚州,浩浩蕩蕩地向西北行去。

一路無話,有朱雀等人在,路上的一些小毛賊自然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瓜爾佳風多烈似乎也知道朱雀等人的厲害,沒有再來自找無趣,奇怪的是,那伙東瀛人也沒有再出現,成平人王自從那天晚上殺了殷六娘之後,也似乎隱匿了起來。

路途的安穩,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眾人都知道,此刻的安寧,不過是敵人在蓄勢待發,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必然難以避免。

風塵七友都在等待著為殷六娘報仇的時刻。

朱雀和伏纓兩人坐在一架馬車上,兩人說說笑笑,渾沒將以後的事放在眼裡,兩人什麼兇險的事沒遇到過?這次的事又怎會放在兩人身上?

朱重陽跟朱雀談起現狀,關於八股文的科舉,關於禁武令,關於滿人統治漢人一事,想知道有無解決之道。

朱雀不答反問:「你覺得該怎麼應對這些事?」

朱重陽道:「集結民間反清義士,聯手對付朝廷,就算不能由此改朝換代,也要讓廟堂上的人直到,咱們漢人可不是任人魚肉的羔羊,否則長此以往,漢人身體羸弱,想法禁錮,奴性增長,豈不遺禍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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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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