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他可以不要一切
雪后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天氣預報上的氣溫也是一天比一天的低,莫以染偶然去了一趟郊區辦點事,路過古鎮,看見屋檐下墜了一排的冰凌,晶瑩剔透。
以染看著那些冰凌,就想到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
無憂無慮,天真活潑。
終究是,一眨眼,長大了,成人了。
每個人,都在向死而生,拼盡全力為自己有個好歸宿而努力著。
從古鎮開車回城的時候,以染收到了消息,說崔黎姬倒下了,現在正極速送往醫院。
以染心中默算著時間。
沒過幾分鐘,崔別君的電話到了。
來了……
以染看著那個來電顯示,畫著精緻眼妝的眼眸中,似乎有一根什麼弦,斷了。
接聽了電話。
「染染,你現在有時間嗎?」
男人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潤,微微帶著絲四月春風的笑意。
哪怕沒有見到人,以染腦海中也已經描繪勾勒出了那個男人溫潤如玉,彷彿永遠沒有怒意的菩薩容顏。
良久,以染嘆了口氣,微笑,「我有空呢。」
「可以來一趟我這邊嗎?我有些事要跟你說。」
「很重要的事嗎?」
「對,很重要,關於李姜沉去向的事兒。」
以染一聽,眉心一緊,語氣都變了,「你查到她的下落了?」
「是啊,而且她…….可能現在的處境不太好。」
「我現在就過去!」
以染掛了電話之後,又給景墨文打電話,但是景墨文的手機關機了。
皺了皺眉,迅速的開車先去了景墨文的公司。
可是到了景墨文的公司后卻被攔了下來。
攔住莫以染的人正是崔桀。
「染染姐,你怎麼來了?」
崔桀穿著正裝,頭髮也梳得很整齊。
臉上仍然掛著他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來是還沒收到崔黎姬病倒的消息。
「我找景墨文有急事。」
以染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辦公室裡面走。
然,崔桀卻再一次攔住了莫以染,笑道:「姐,崔驁正在裡面跟景總談生意呢,這次的事兒比較重要,能不能成都在此一舉。景總進去前交代了,誰也不能打擾,不論發生什麼事,也不管是誰。」
「你……」
莫以染瞪著崔桀,緊咬牙關,氣的說不出話來。
見崔桀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莫以染緊了緊拳,轉身走了。
「誒?染染你怎麼在這兒,急匆匆的去哪兒啊?」
出去的時候迎面碰上陳郁,莫以染沒心情跟他多解釋什麼,急忙離開了。
陳郁一頭霧水,繼續往景墨文辦公室走。
莫以染又一路開車回了家,白生煙也在,她在廚房裡搗騰著最拿手的黑暗料理。
以染上了樓,拿了件東西,便匆匆下樓。
「染染你去哪兒啊?我這兒湯燉好了,吃點再走吧!」
白生煙的聲音仍在身後,莫以染卻已經又上了車。
同一時刻,另一邊剛剛結束談話的景墨文正送崔驁出門。
手機開機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手機上那個移動的紅點,蹙了蹙眉。
而且,莫以染剛才還給自己打過電話。
正想回撥,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崔桀崔驁二兄弟突然道:「景總,對於剛才的事,我還有一些想法,要不然,我們去樓下餐廳,邊吃邊聊?」
景墨文抬眸看了眼崔驁,見崔驁面色坦然自若,又想到危險人物都已經被送進牢里蹲著了,景墨文便也沒多猶豫,答應了。
收起手機,沖崔驁淡淡一笑,「走吧。」
到了崔宅,以染一進門,就看見了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崔別君。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
莫以染笑著走過去,坐在崔別君的對面,像往常一樣一點兒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茶。
「難道還應該有別人嗎?」
崔別君笑著反問。
「前兩天我碰上黎姬,她說很久沒回來看望你這個大哥了,要搬回來住幾天呢。」
以染喝著茶,餘光瞥見崔別君端茶的手微顫了一下,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不自在。
「她啊,就是有那個心,從來沒什麼實際行動的。」
崔別君給莫以染的茶杯里添茶,一邊道,「對了,李姜沉的事兒我得跟你說說。」
「她出了什麼事?」
以染問完話,只覺得眼前有點模糊,看崔別君,竟重了影。
「我怎麼了?」
莫以染想要站起來,崔別君已經到了跟前,一把扶住了腳步不穩要摔倒的莫以染。
他面色和善,聲音如常,笑容溫存:「染染,你累了。」
「我累了……」
以染靠在崔別君的懷裡,男人穿著冰冷冷的西裝,讓莫以染感到很不舒服,她重複了一遍男人的話。
然後蹙眉,突然抬起一隻手摸住了男人俊朗的面龐,笑的有些疑惑,「我累了嗎?」
她一手撫摸著崔別君的面龐,另一隻手驀地環上了男人的腰。
崔別君也是愣了一下,約莫是沒想到莫以染會主動抱他。
但是,他很快回過了神來,伸手去摸了摸懷中女子柔順的黑髮,溫柔的說道,「是啊,累了呢,就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
莫以染閉上了眼睛,無力的倒在了崔別君的懷裡。
崔別君看著懷中不省人事的女子,眉心微蹙。
「在你心裡,是不是有我……所以,你只有在意識模糊的時候,敢承認,是這樣嗎?」
這一瞬間,崔別君心中一動,突然猶豫了。
「崔先生!小小姐她……已經是極限了!」
突然,親信阿正從門口衝進來,滿臉焦急。
崔別君一聽,剛剛柔和下來的眸色驟然一冷,甚至更加堅定,「我知道了,美國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這些年從未懈怠,就在防止發生萬一!」
阿正面色嚴肅。
「即刻出發!」崔別君冷冷的吩咐。
將莫以染打橫抱起,女人軟軟的躺在自己的臂彎中,讓崔別君再次心神一動。
但是一想到妹妹蒼白的臉色,痛苦的模樣,他就沒有了任何的心軟。
男人抱著莫以染像門外大步走去,每走一步,眸色就深沉一分。
沒有任何人,會比黎姬還要重要!
哪怕是要他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可以不要一切,只要黎姬平平安安。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了……
不然,母親一定會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