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主要的是我回來了
當唐風看到探出頭的孩子時立即愣住了。
「惜惜啊，你快過來。」老媽叫那孩子。
那是個女孩兒，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兒，瞪著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唐風這個長毛啦撒的怪人。
「惜惜啊，你快來啊？」
老媽抹著眼淚又叫一遍，孩子還是不動，顯然是害怕唐風。老媽乾脆去把孩子給拉出來。可能因為屋裡冷，孩子穿了厚厚的棉衣。棉衣已經洗的發白，失去了原來的顏色。但很乾凈。唐風目測一下，這孩子身高不足一米。但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就像童話里公主的眼睛。只見她瘦瘦的小臉上抹了好多麵粉，像只可愛的小花貓，手上還拿著一根擀麵杖。
她怯怯地躲在奶奶大腿后，只探出兩隻大眼睛偷偷打量唐風，清澈的眼睛里裝滿了好奇。
「媽，這孩子是？」雖然唐風猜出了八九不離十，但他有點兒不敢相信。
老媽看看身後的孩子，摸摸她的頭，蒼老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她是你的孩子！」
什麼？我的孩子？唐風的心裡頓時又驚又喜，情不自禁的蹲下身來要去抱孩子，嚇的那孩子趕緊把頭縮到奶奶的身後，兩隻小手緊緊抱著奶奶的大腿。
「惜惜啊，這是你爸爸，你快出來啊！」奶奶哄著。
可那孩子就是不出來。
「這孩子有些怕生，她從來沒見過你。」老媽解釋著，轉身抱起孩子，然後面對唐風站著，可孩子卻把身子背過去，小胳膊緊緊抱著奶奶的脖子，十分羞怯。
「你看這孩子。」媽媽嗔怪著。
「她，她真的給我生了孩子？」唐風激動的淚眼模糊。
這一問，讓老媽臉上的笑容立刻消散了。接著，她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眉間浮動著隱隱怨恨。
唐風的喉結隨著下咽的口水骨碌動了下。
「惜惜啊，你不是天天吵著要爸爸嗎？他就是你爸爸啊？你爸爸都想你了，你快看看他啊！」老媽似乎不願意提起什麼事，又開始哄孩子。
「奶奶，你不是說我的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了嗎？」
孩子聲音好甜，而唐風心裡卻一陣酸楚。
「是啊，可爸爸他今天回來了啊！因為他想惜惜了啊！惜惜要是不搭理爸爸，爸爸就又要走了。」老媽連哄帶嚇的。
孩子一聽爸爸要走，趕緊把身子轉了回來，看著唐風。
唐風的身子微微一顫，緩緩伸過手去。
「你真是我的爸爸嗎？」孩子歪著小腦瓜兒問，樣子乖巧可愛。
「是，爸爸是惜惜的爸爸。」唐風流下了眼淚。
得到了肯定，惜惜便張開小手讓唐風抱。唐風一把抱過去，孩子一下摟住他的脖子，很親昵的樣子。
「哦，我也有爸爸了，我也有爸爸了！」
孩子高興的喊，卻把唐風和奶奶喊的淚流滿面。
「爸爸，你是想我想的哭了嗎？」孩子直起身子看著唐風，也有些淚眼汪汪了。
唐風點點頭，溫柔一笑。
「我也想爸爸，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沒有，他們都笑話我呢！嗚嗚……」孩子也哭起來。
「惜惜不哭，爸爸這不是回來了嗎？」慌的唐風趕緊哄孩子。
「爸爸，那你還走嗎？」惜惜抹著眼淚滿臉委屈。
「爸爸不走了，爸爸以後天天和惜惜在一起好不好？」唐風說的溫柔。
「嗯，好。」喜的惜惜又抱住了唐風的脖子。
看到這對兒父女一相見就如此親密，老媽在一旁喜極而泣。心中感慨：這就叫血脈相連啊！
唐風放下惜惜，抓著她瘦小的肩膀，憐愛地看著女兒，笑中帶淚。此時，他已經不是狂霸的遮天魔尊了，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凡人，是一個滿懷愛意的父親。
「爸爸不哭，爸爸要堅強。」惜惜奶聲奶氣地說。
「嗯，爸爸不哭了。」說著，唐風伸手去抹惜惜左臉蛋兒上的麵粉。
就當抹開麵粉的那一刻，唐風頓時驚呆了，心中猛然感到一陣劇痛。麵粉下赫然藏著一道疤痕。那疤痕看起來像一條蜿蜒的蜈蚣，刺痛著唐風的雙眼。
這時候，老媽看到又傷心的哭起來。
「媽，這，這是怎麼回事？」唐風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這都怪媽啊！」
唐風抖著手摸著惜惜臉頰上的那道疤痕，似乎想要把它永遠的抹去。
「去年，我領著惜惜去樓區撿裝修戶扔下的紙殼兒，惜惜就和一群小孩兒玩兒。當時我也沒在意，後來我聽到了惜惜的哭聲，趕過去時，那群小孩兒都跑散了，只剩惜惜倒在地上哭。嚇的我趕緊扶起她，一看惜惜的臉上全是血，地上有一根翹起來的鐵絲。當時我差一點兒就昏過去，還是兩個好心的小夥子幫我把惜惜送進了醫院，就這樣惜惜的臉蛋兒上縫了十針。看到惜惜的樣子，媽連死的心都有啊！後來媽問惜惜，她說那些孩子罵她是撿破爛的野孩子，她就回罵那些孩子，結果被其中的一個小男孩推到了。都是媽沒照顧好惜惜啊！」
老媽又悔恨的哭起來。
即便唐風是太玄天界的狂傲魔尊，此刻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爸爸，奶奶，你們不哭，我沒事，我不怕傷疤，我是個堅強的好孩子。」
惜惜竟伸出冰涼的小手給唐風擦眼淚。
多好的孩子啊！竟然成了這樣，這都是我唐風的錯啊！他內心瘋狂呼喊著，他的心碎了一地，心疼的一把抱住了女兒。
「爸爸不哭，爸爸不哭。」惜惜聲音嬌弱，反而哄著爸爸。
唐風強忍住眼淚把惜惜抱起來，走到老媽身邊，淡淡地說：「媽，你別哭了。惜惜的傷疤我能治好。」
老媽立刻停住哭聲，獃獃地看著兒子。
「兒子，你不是在騙媽吧！」
「怎麼會，這些年我在外面跟一個老中醫學了些醫術，別說是惜惜這點小疤了，就算是斷胳膊斷腿我也能給接上。」唐風嘴上說，心裡卻想：別說斷胳膊斷腿了，就算是腦袋掉了我也能給從新安上。我魔尊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我一定要讓惜惜變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兒。
「那就好，要不然媽會自責一輩子的。你說她一個女孩子要是臉上帶著個疤，長大了還怎麼嫁人啊！」媽媽抹著眼淚說。
唐風微微一笑，又笑出了滿不在乎的神氣。在他眼裡這都不是個事兒，最主要的是他回來了。他之所以哭的傷心是因為他想象的到，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老媽和女兒受了多少的苦難和屈辱。
既然我回來了，委屈、苦難，所有的一切不幸都滾蛋吧！不！最好都給我永久的消失。
唐風騰出一條手臂，把蒼老的媽媽攬在胸前。
「媽，兒子回來了，從今往後我要給你和惜惜最好的生活。我保證。」
老媽聽了十分欣慰，伏在兒子的胸口說：「兒子啊，什麼最好的生活，媽倒是不奢望。媽只希望你能把惜惜好好的養大，供她上大學，讓她能好好的活著，媽就心滿意足了。你要是不回來啊，媽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說媽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能活幾年啊？別說是供惜惜上大學了，就是幼兒園媽也供不起啊！」
「媽，這回你就放心吧。」唐風說。
「嗯，你回來，媽就放心了。」
一手攬著老媽，一手抱著女兒，唐風從心裡感到幸福，但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對了媽，我爸呢？」
老媽從唐風胸前掙開，凄然看著兒子，布滿細紋的嘴唇顫動幾下，幽幽地說：「你爸他走了。」
「走了？他去哪了？」唐風放下惜惜，急聲問。
「和你爺爺作伴兒去了。」媽媽說道。
「老媽你真會說笑，爺爺他不是死……什麼？去和爺爺作伴？」
唐風忽然明白過來了，頓時怔住了。
「爸爸，爺爺沒走，就在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