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笑的事
「曉璐，那是你的女兒，直接接過來吧。你和樂樂也沒孩子，就養著吧！」楊洪江的笑消失了，臉色變得沉鬱，說話的語氣也是命令似的。
「哎！你知道啥？曉璐覺得那孩子毀容了，怕我們不喜歡。」美婦抿了薄薄的唇，樣子有些冷傲。
「這有什麼難的，去美容就是。我說蔣艷梅，你作為咱們龍河市著名的女老闆，不是認識好多美容院的姐妹嗎？你打聽打聽，看哪裡能去疤痕。」楊洪江翻開一張報紙坐下。
「再著名能有你著名啊？曉璐還擔心那老太太不願意呢！」美婦蔣艷梅一撇嘴，說起老太太，臉上立刻顯出厭惡，一扭身走進客廳，倒了杯茶又回來。
「她不願意也不行，法律上規定母親對孩子是有直接撫養權的。這樣，你給老太太些錢，讓她痛痛快快的把孩子還給媽媽就是。」楊洪江放下報紙接過茶杯。
「就是嗎，那老太太還能不認錢？」蔣艷梅在果盤裡掐了顆葡萄送進嘴裡，眼睛看著王曉璐
楊洪江喝了口茶，又對蔣艷梅說：「曉璐要是磨不開臉那你就去。」
蔣艷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用了爸媽，還是由我去吧。」王曉璐趕緊把事情攬過來。
「嗯，你去最好，因為那是你的孩子。」楊洪江說的輕描淡寫，拿著報紙去客廳了。
王曉璐沉沉地點點頭。
這時候，一個極為柔細的男聲響起：「媽，媽，我們年夜飯去哪裡吃啊？」這聲音不僅細而且尖銳，聽著叫人說不舒服。
隨著聲音的臨近，陽台上又多了一個瘦高的男青年。他身穿淺粉色毛衣，白白凈凈的一張臉，燙著時尚的捲髮。笑嘻嘻的張開纖弱的雙臂抱住了蔣艷梅。
「誒，快起來，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沒大沒小的。」蔣艷梅嗔怪著，把青年推開。
那青年一甩額前長長的劉海兒，露出一對兒漆黑的眼睛，纖細的手抵在嘴邊來了一個嬌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女孩兒。
「媽，人家不是愛您嗎！」男青年尖細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撒嬌味兒。聽了讓人起雞皮疙瘩。
一旁的王曉璐瞥了青年一眼，眼神里充滿厭惡，旋即又看向窗外，似乎多一眼也不想再看男青年。
「好了，好了。楊樂，你給媽帶點兒男人樣兒好不好？別整天跟個大姑娘似的。」蔣艷梅寵愛地白了兒子一眼。
楊樂對王曉璐更是一眼也不看，視若無物。卻問蔣艷梅：「媽，去哪吃年夜飯啊？你還沒說呢！」
「去媽的酒店，媽已經告訴大廚給咱家做一桌兒年夜飯，什麼龍蝦啊，鮑魚啊，魚翅啊，熊掌啊，鹿尾啊，猴腦啊，都是你愛吃的。到時候你爺爺還有你叔叔和姑姑都去。一家人熱鬧熱鬧。」蔣艷梅興高采烈地說著。
「又是這些，我都吃膩了。」楊樂撇撇嘴。
「兒子你想吃啥，就說，媽這就打電話讓他們做。」蔣艷梅心疼地看著兒子。
「我想吃人肉，你有啊？算了，就吃這些吧。」說完，楊樂一晃肩膀，賭氣似的走出陽台。
蔣艷梅看看兒子背影，再看看窗前的王曉璐，口中發出一聲輕嘆。
……
唐風把眼睛從照片上挪開，隨便問了一句：「媽，她和那個老總的兒子結婚了嗎？」
「生下惜惜餵了兩個月奶，把孩子扔給我就和那老總的兒子結婚了。」老媽回道。
「哦，我還以為她會把孩子打掉呢？」
西屋沒有燒火，有些冷。唐風一手牽著惜惜，一手扶著老媽，三人回到了東屋。
「哼，她可不是想把孩子打掉來著。是我和你爸苦苦哀求讓她給我們唐家留個后。這她才勉強答應了。還是看在你死了的份上，不然她是不會答應的。」到了東屋，老媽氣憤難平。
「那她還算有點兒良心。」唐風笑道。
「還良心？自從她和那老總的兒子結婚後就來看過惜惜一眼，還是惜惜臉蛋縫針的時候。」老媽憤憤地說，「不過我也知道，肯定她婆家不讓來看。」
「好了媽，現在有她和沒她都一樣，你和惜惜有我就夠了。」唐風的聲音變得溫柔，卻有著滿不在乎的意味兒。他又看著惜惜問：「是吧惜惜？」
「嗯！」惜惜只顧著看動畫片隨便應了一句。
而老媽則欣慰的點點頭。
「誒？對了媽，你們是怎麼確定我沒死的？」唐風忽然想起來。
這一問把老媽給問笑了。
「說起來挺有意思的。那天你冒雨走後啊，我和你爸等到了後半夜你還不回來，然後我們就打著傘去找你。就在下面剛進城的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具被雷擊燒焦的屍體，我和你爸就以為是你，不管不顧的把你背到了醫院，看看能不能搶救過來，結果你還是死了。當晚，那屍體就放在了醫院的太平間里。」
「而你爸卻昏了過去，好在是醫院裡，人家給搶救過來了。後來醫院認定了死亡的就是你，但是屍體要先寄放在醫院裡，等科學家來做什麼研究。醫院答應等研究完了，免費給你屍體做美容，讓你漂亮的下葬。我和你爸就同意了。可回家等了一個多星期也不見醫院給我們打電話。我和你爸又去了醫院，他們說科學家還沒來，讓我們再等等。我們又回了家，就看到王曉璐在大門外等我們。」
「原來她聽到了你死的消息，是來跟我們說她已經去人政局把婚姻記錄給消除了。還說要打掉孩子。於是我和你爸苦苦哀求，就差給她跪下了，可能是看著我們可憐就同意了。接著沒過幾天就得到你大爺死的噩耗。這回你爸又昏過去了，等我把醫生叫來他已經死了。然後，你爸就和你大爺一起下葬了。而你的屍體還在醫院裡。」
「媽就找了幾個鄰居去醫院要屍體，奇怪的是還有一夥兒人也等著要屍體。最後經過醫院的仔細確認，死的人不是你。你知道媽當時有多高興嗎？媽就以為你是因為傷心去了同學家或者朋友家了，早晚會回來的。可媽這一等就是五年啊！」
聽到這兒，唐風心想：看來那天在路口被雷劈的不只我一個人。而我是幸運的那一個。
「媽，但這有什麼好笑的呢？」唐風問。
這時候，惜惜看電視看膩了，就過來，奶聲奶氣地說：「爸爸，抱抱我好不好？」
「好。」
唐風把女兒抱在懷裡，看她玩他胸前的大鬍子，耳朵聽著老媽講訴有趣兒的事。
「兒子，你猜，那死的人深更半夜的，冒著雷雨去那十字路口做什麼？」
「做什麼？難道他的老婆也變心了？」唐風笑了。
「不是，那人是去渡劫成仙去了。」老媽笑道。
「渡劫？」這個詞唐風可不陌生，他在太玄天界不知經歷過多少的劫難。而這次得以回到地球就是因為遭遇了萬年不遇的天劫。那天，他獨斗仙界二十大高手，激戰正酣時天劫突然而至。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回到了地球，站在了二虎山最高峰上。
這次劫難也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修為，不過剩下的修為也夠他縱橫地球的了。
「是啊，這人的媳婦說她丈夫在電腦上加入了一個叫什麼修仙的聊天群，聽說那裡面全都是煉藥修仙的人呢。」
「這世上還真有修仙的人啊！」唐風有些驚訝。
「修個屁，都是騙人的，這不就被雷劈死一個？而且警察查出了那個群主，說是搞迷信，關了他大半年呢。」
老媽雖然不信，但是唐風卻不敢不信，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名修道者。同時他也把修仙聊天群的事記在了心裡。
「這可真是有意啊！」唐風陪著老媽笑了。
「誒！好了，不和你說笑了，餃子餡兒都灑了，我去掃掃，再從新剁餡兒去。」老媽站起來。
「媽，我去打掃就是。我看那餃子餡兒里也沒什麼肉，等會兒我出去買些去。」唐風說。
老媽媽點點頭，默默地走向炕櫃，從抽屜里拿出一卷子零錢，顫顫巍巍遞給唐風。
「這些是媽賣廢品攢下的錢，打算給惜惜上學用的。也沒多少，一共五百多塊。你拿著去市場，買些你喜歡吃的，過年了，你又回來了，慶祝一下。你啊再去理理髮，洗個澡。回來換身衣服。看你的樣子就像要飯的，一定是兜兒比臉還乾淨。」老媽雖是責備，卻有股濃濃的愛。
唐風看著眼前的一捆十塊、五塊、一塊的零錢，鼻子一酸，眼睛里熱淚翻滾。他把錢推回去，強顏歡笑說：「媽，這錢你拿回去，兒子有力氣，現在……」他抬頭看看錶，「才十點鐘，肯定能找些零活，掙些過年的錢。」
「傻孩子，這都大年三十了，誰還招工啊，要工作也不在這一時，等過了年再去找。快拿著錢吧。」
唐風放下惜惜，說什麼也不要錢。
「惜惜，你陪著奶奶好不好，爸爸去給你們掙錢去。」
「好。我就陪著奶奶好了。」惜惜一歪小腦瓜，十分可愛。
唐風笑著點點頭，轉身就走。剛走到屋門口就聽惜惜喊了一聲爸爸。唐風站住，緩緩轉過身來。
惜惜撒開奶奶的手噔噔噔跑過來，唐風順勢抱起她。
「爸爸，你一定要回來哦，不然惜惜會好傷心好傷心的哦！」惜惜的大眼睛里淚花盈動。
唐風心裡一熱，眼睛又濕潤了。
「爸爸一定回來，還給惜惜帶好吃的好不好？」
「嗯，好。」說著，惜惜在唐風臉頰上吧嗒親了一口。
唐風心裡頓時感到陣陣暖意，一股濃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忍不住也親了惜惜一口，惜惜咯咯的笑起來。
放下惜惜，唐風出了門。運用體內剩下的修為，腳下生風很快就進了市區。然後他放慢了腳步，卻不知道去哪裡掙錢。
走著走著，他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家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