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雪封群山

「剛把總說，想給一方開|苞！」劉三平看著一方跑遠，慢慢的脫去外袍，輕輕的說。

「這個時候？」東麗挑眉，「眼看要下雪了，城裡有一半人出山去了。」

「但把總說出來了，我也沒辦法！」劉三平搖頭，「這大雪一封山，兵寨里除了練兵就有不了別的事了，也難怪。」

「沒別的事？哪一年沒送姑娘們進去勞軍？偏這時候惦記上一方了！」東麗不滿的咕噥。

「行了，早晚的事！」劉三平嘆，拉了陽陽過來摸弄，「真的很瘦！」抬頭看看東麗，「回頭養胖點，早點開|苞，別和一方似的，趕這個時候。」

「養一冬天差不多了！」東麗看看被劉三平摟在懷裡的陽陽，「就怕到時你又改主意！」撇撇嘴轉身上樓去了。

第二天黃昏時分，押軍餉的官兵進了風城，一起押進風城的，還有一批軍奴，據說，是剛剛斬殺的一批犯官的家人。

「又不知是哪位忠良遭了暗算？」洛沐風臨窗而立，看著那些疲憊不堪的軍奴，心中暗嘆，目送他們被連拉帶趕的押入兵寨去了。

官兵進城的當天晚上，山裡就下起雪來，且越下越大，紛紛揚揚的整個晚上。「封山了，封山了！」第二天，探路的兵勇馳迴風城，一路大聲喊著，策馬向兵寨奔去。

「封山了？」洛沐風皺眉，未想到等的人沒來，他自己卻困在這風城了。

「封山了？」風城裡山外有家的齊都跌足長嘆，這一封山，便無法回去過年了。

封山了，最煩的，莫過於兵寨的把總陳青燁了。封了山，押送糧餉的官兵阻在山裡，出不去了。一座小小的風城，一下子多出千餘號人來，卻又如何支應開銷？

這一來，那把總竟也一時也顧不了一方，只找了劉三平去商議，先把所有軍奴押到賞秋閣的地窖里關著，空出囚營收拾一下安置官兵，劉三平自是一口答應。又忙著張羅一些空著的房子，讓與官兵暫住，亂鬨哄幾日，總算安排妥當。

「東麗！」劉三平進了賞秋閣，大聲嚷嚷，「把總著人傳話來了，明天來接一方，你給她收拾一下！」

「東麗姐！」一方臉白白的看著挑新鮮衣裳的東麗，「不是說開了春嗎？」

「把總這會兒想起要你了，我們有啥辦法？」東麗橫她一眼，伸手往外推，「行了，你也別在這裡礙眼！」爬在欄杆上沖樓下喊，「給一方姑娘的熱水燒好了沒？好了帶人下去！」聞聲兒上來兩個小子，帶了一方下去泡澡。

第二日黃昏，兵寨里的馬車掛了條綵綢從兵寨直馳到賞秋閣大門口來，劉三平在門頭上掛了兩串爆竹，放過了，請了兵勇進去喝了茶，扛了一方上車回兵寨去了。轉身看到幾個住在賞秋閣側樓的官兵伸長脖子看，少不得把小晴等幾個姑娘送去供他們享用。

「你這不是做的賠本的生意？」入夜，東麗躺在劉三平懷裡，「招這些爺來，管吃管喝，還外帶姑娘，蹦子兒都收不了一個。」

「說呢，不支應著，以後找把總辦事就不易了。」劉三平伸手在她身上捏弄，想著，這個女人跟著自己十幾年了，來風城的盤纏幾乎都是從她身上賺的，也算不易。翻了身，輕聲說，「這次出去，本想打聽孩子的信兒，結果那裡兵荒馬亂的，早讓火燒了。」

「你那時嫌帶著礙事兒，這會兒想起那是你的兒子了？」東麗翻個白眼，想自己十四歲時，就因為懷上了劉三平的孩子，才跟著他私奔，不想他不僅用自己賺銀子，到頭來把親養的兒子也賣了。

「你是不是怨我？」劉三平嘆氣，那時多個孩子，都沒法找生意，現在安穩了，想要個兒子，偏又沒有，就是小彤，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怨什麼？」東麗嘆氣，「好久的事兒了！」打個哈欠，翻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