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抗拒
「寶貝,相信爸爸媽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孩兒嘴角掛著笑意,繼續有些吃力的說道:「我也覺得,因為我還沒有跟爸爸媽媽去夠遊樂園,爸爸還沒有教會我怎麼去打拳,也沒有教會我怎麼開車……」
小孩兒的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不斷的沈墨時的耳邊響起。
三年來,他從未曾陪著那孩子做過什麼,他是不是也會期待著他這個父親的出現,然後笑著讓他教他什麼呢?
沒來由的,沈墨時甚至認為,他要教那孩子的話,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老師。
可只要一想到那孩子最後看他的眼神,他心中就會越發的失落。
對,沒錯,就是失落!
夏天的風緩緩迎面吹來,毫無意外的帶著一股燥熱,讓沈墨時的心底,隱隱的感覺到壓抑,煩悶。
他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抽煙,可此時他的嘴裡,苦澀的厲害。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朝著醫院的商店邁步走去。
隨便買了一盒煙,重新走到花園的凳子上,坐下。
點了一根,猛抽了兩口,可卻因為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嗆到了自己。
隨即彎身,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著咳著,沈墨時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那個位置,「砰砰砰」的直疼。
指尖夾著的煙,熏得他眼底有些酸疼。
但這酸疼卻比不上剛剛在病房內被那個孩子注視的時候,來的強烈了許多。
他以為自己今天即便是在面對那個孩子的時候,也依舊可以做到淡定自若,內心更不會起一絲的漣漪。
但那雙跟他如出一轍的墨眸,瞬間就讓他所有的偽裝都卸了下來。
甚至,他都能看得出來,那個孩子……在抗拒他!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沈墨時的腦中,他第一反應就是那女人肯定在孩子面前說了他什麼壞話。
不然一個孩子知道什麼,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在他面前說三道四,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那樣的話,在面對久未謀面的父親時,又怎麼會是如此抗拒的畫面,而不是欣喜若狂呢?
越想,沈墨時覺得自己是瘋掉了。
他從剛剛開始,腦子想的全都是那孩子的事情,甚至打從心裡就不想讓那孩子抗拒他!
他……想要得到那孩子的喜歡!
沈墨時愣怔的想著,內心被這種陌生而又刺激的感覺充斥著,讓他無所頓足。
發獃走神的他,連手機響了好幾聲都沒聽到,還是剛剛在樹下說話的小孩兒坐在輪椅上,用小小的手輕輕拍了拍沈墨時的手,他才猛地反應了過來。
「叔叔,你的手機響了。」小孩子軟軟的聲音,很容易就聯想到那孩子奶聲奶氣,卻帶著淡然的一聲「爹地」。
「叔叔?」
看眼前陌生的叔叔依舊沒反應過來,小孩兒再次輕聲的喊道。
這才讓沈墨時回神,看著自己另外一隻手的煙,立馬湮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內,這才會有看著那小孩兒,語氣也不由得放軟了幾分。
「怎麼了?」
「叔叔,你的手機響了。」
這一聽,沈墨時才終於算是反應了過來,只是動作依舊十分優雅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重新裝回了口袋。
「叔叔,你不接嗎?」小孩兒的天性,好奇的問道。
沈墨時左右看了看,剛剛還在的一男一女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這個小孩兒在。
「無關緊要的電話,你生病了嗎?」
或許沈墨時自己都不知道,在他跟小孩兒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多麼的柔軟,是多麼的小心翼翼。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盡然對一個小孩子沒有絲毫防備的把心裡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包括睿睿看他的那一眼。
兩個人沒說多大一會兒,小孩兒的父母就回來了。
分開前,小孩兒揚起那麼燦爛的笑,說道:「叔叔,我相信你兒子肯定會喜歡你的,你這麼溫柔。」
喜歡他嗎?
他忽然之間有些不敢去想。
晚上七點時,沈墨時到了龍朝大酒店。
只剛洗澡出來,就接到了助理周立江的電話。
「什麼事?」男人冷冽低醇的嗓音淡然問道。
很快,電話那邊就傳來助理十分恭敬的語氣,說道:「總裁,沈氏集團有動靜了。」
聞言,沈墨時那俊美的令人窒息的臉像瞬間是覆蓋了一層冰霜,正散發著滲人的寒氣,刀削的薄唇緊抿,線條冷硬,令人不寒而慄。
那群人還真的是時時刻刻都在注意他的動向,他到榮城甚至還沒有二十四小時,竟然都已經蠢蠢欲動了。
那要是他長時間不離開呢?
「不用理會。」
他倒要看看那些人,到底能折騰出什麼事情來。
「是,總裁。您在手術期間的事情,都已經為您安排好了,請問,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沒有。」
男人說話很直接,話落,電話也就掛了。
林妍溪拿著前台交給她的房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沈墨時穿著睡袍,一手環胸,一手我這一杯紅酒,隨意的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頎長俊挺的身形,因睡袍的沒有穿好的緣故,露出性感健美的胸膛。
肌膚很白,但卻是很健康的那種。
客廳的精緻的吊燈緩緩打在他的身上,那光芒像是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流光溢彩,襯的那張白皙的臉越發的俊美迷人。
林妍溪看著,可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那罩著他完美的身體睡袍好像被拉開了。
進而出現在她眼前的便是男人傳說中帶有魅惑的人魚線和八塊性感腹肌,林妍溪的眼睛凝滯了。
一滴水珠從男人那烏黑的發梢墜落到胸前,沿著肌肉曼妙的曲線緩緩下滑。
而林妍溪的的目光也隨之慢慢移下……
瞬間,沈墨時的冷嘲像是一桶冰水一般,從頭頂灌下。
隨著他的靠近,林妍溪忍不住身體向後踉蹌了兩步,瞳孔之中,在看到男人眼中的嘲諷時,儘是恐懼,慌亂,不安!
她能猜得到男人將她叫到酒店來是因為什麼,可身體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她,想要逃!
可理智卻時刻的都在告訴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