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4章

第兩千零二十九章

想了想，殷璃問掌心的包子。

「你吃了那蠱蟲，上面那人會怎樣？」

包子蔫頭耷腦地趴在殷璃的掌心。聲音十分虛弱。

「蠱蟲離體，他立刻會死。」

殷璃嘴唇抿緊。

「等於是殺了他？」

「他早就該死了，靠著蠱蟲活到現在。多活一日，就是多受一日折磨。他如今生機微弱，蠱蟲定然已將臟腑蠶食殆盡，最多不過一月，他的身體被蠱蟲從內而外吃乾淨，到時他一樣會死。」

在包子的認知里，被下蠱那一刻起，這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它不是人，無法用人類的觀點去看待一些事情。在它眼中，一條人命和一朵花沒什麼區別，都不過是靈氣所化。

甚至一朵搖曳生姿的花可能比眼下這條已然被蠱蟲戾氣沾染許久的人命來得更加重要。

這，就是包子身為神看待人世的角度。

包子陳述的是事實。但殷璃還是無法做出奪人性命的決定。哪怕那性命如風中燭豆，隨時都可能熄滅。

在殷璃考慮的時候，魍七緊緊抿著嘴看著殷璃，已經殷璃掌心的包子。

竟……竟然會說話！神龍說話了！姑娘定然是神人轉世了！否則怎會有這樣神異之物跟著。

殷璃不知身邊的魍七正在內心深處不斷進行自我洗腦。

她思量良久，終於有了決斷。

素手一揮，靈力護罩無聲無息散去。執著燭台的魍七和殷璃隨著微弱光源憑空出現在魅九面前。

「……」

魅九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殷璃和魍七，燭光之下的兩人身影有些模糊，讓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從始至終都未想過殷璃回來救她。

許久，魅九才開口。

「姑……姑娘？」

殷璃看著魅九，眼中露出一抹溫軟。

「你受苦了，我來遲了。」

「姑娘，我……凌煙……」

殷璃一開口，魅九再難自持，聲音哽咽起來。若有可能，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殷璃。她辜負了殷璃的期許，連累了凌煙。

而姑娘卻冒著重重危險來救她。

魅九不知殷璃已經知道凌煙身死的消息。面對殷璃卻更加難以開口，正是自己的錯誤判斷，讓凌煙和自己雙雙遇險。

殷璃目光沉了沉，沒有立即告訴魅九凌煙的死訊。

「先出去，其餘的事，出去再說。」

連日來的飢餓、壓抑、恐懼，被這囚牢中不見天日的黑暗緊緊包裹，不得發泄一絲一毫……因為殷璃的出現，魅九緊緊繃著的弦就這麼突然斷了。

看著無聲無息昏死過去的魅九。殷璃輕嘆口氣。她此時應該直接將魅九救出來的，但是卻沒有動，而是抬起頭，看向半空中模模糊糊的人影。

從她現出身形到現在，半空中那人既沒有出聲，也沒有絲毫動作。殷璃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卻任由對方打量。

等魅九昏過去，殷璃抬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殷璃與魅九的對話被百里雲舒聽個清清楚楚。魅九稱呼殷璃為姑娘，殷璃對著魅九有著發自內心的憐惜。

腳下被鎖著的小姑娘，似乎身份並不是她口中所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