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密（1）
溫暖的陽光從一塊厚厚的玻璃窗透過，均勻地灑在房間里，橙色的雲海正在往後翻滾。
夏家洛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迷迷糊糊做了好幾個夢！
十二個小時前，他從那個通往深淵地獄的門裡被丟出來，看到一望無際的油菜田，那時曦陽正從地平線上升起，美不勝收，他實在是太疲憊了，趴在一塊巨石上睡著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是早晨，他雖然還有些昏沉，但現在他已經醒了。
「你醒了！」
一個低沉、沙啞，像被扼住的脖子里發出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
一個修理得很乾凈的短髮老頭，微笑著坐在一張看起來很有氣派的單人沙發上。
傍邊，一柄捆起的黑色雨傘靜靜地斜靠在沙發的扶手上。
夏家洛一樣就認出了這柄傘，推理社秘書的專用雨傘，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它。
「我首先自我介紹!」
老頭扶著傘柄站起來，看起來他不僅喉嚨受過傷，腿腳也不是很利索。
「我叫馮·布林，半個義大利人，半個中國人！」
出於禮貌，夏家洛也站起來。
馮·布林卻制止他說，「你不用自我介紹，我已經看過了你的資料，我比你還知道你！」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找上你吧！」
不等夏家洛回答，馮·布林又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他開始在房間里踱步，步伐很穩，夏家洛卻看出他有些急躁。
馮·布林突然問，「······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法嗎？」
夏家洛一愣，顯然對於他問這個問題感到驚訝，「你說魔法具體指的是什麼？是《哈利波特》那樣的，還是《西遊記》里的那種？」
夏家洛實在斟酌不出這個古怪老頭的血管里，流淌的到底是炎黃血統多一些，還是雅利安血統多一些。
「不！」馮·布林用手指了指窗外，「就像那樣的！」
黑色的陰影從舷窗外閃過，雲海上，一對布滿荊棘的翅膀在扇著狂風，火焰從蜥蜴的口中噴出，將那彩雲也燒出一個巨坑，金紅色瑰麗的雙瞳里，充斥著吸血鬼對鮮血的貪婪。
這不是蜥蜴也不是蝙蝠，而是龍，西方神話傳說中的魔龍，聖經里的大蛇指的也是它。
「我很想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方法找到你的，也很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你！」馮·布林這時候才道。
夏家洛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那雙火焰瞳孔盯住的正是他。
「那該，該怎麼辦！」
他顫抖著問道，這可是在飛機上，告訴航行的飛機，別說這等傳說中的生物，就連一隻麻雀若能飛得這麼高也能將這架飛機裝得稀巴爛。
「不要著急！」
馮·布林淡定地說，「等它在靠近些！」
夏家洛又被他這句話嚇得不輕，正想要不要再勸勸他，嘰嘰呀呀的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四架航炮同時發出雷鳴般的轟鳴。
窗外，密密麻麻的金色雨點瘋狂地像那頭生物傾瀉，然而這款象徵人類高度智慧創造的熱武器，卻只將那頭神話生物的前進速度稍稍減緩了一點點，連它最薄弱的翼膜都打不透。
老頭嘆了口氣，喃喃道，「下回得叫他們弄架有導彈艙的來······」
似乎覺得光有航炮還不夠拉風，還要裝幾枚導彈才夠爽。
夏家洛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一下，「你們是······王牌特工······King』sman的裁縫么！」
這檔子聊這些顯然有些不合適，巨龍已逼近飛機，向它伸出了魔爪······
「不是王牌特工······」老人靜靜地立在窗前，你以為他放棄了掙扎，他按下了一個按鈕，「我們是逆時偵探！」
轟~！
雷鳴被生生阻斷，過了不到半秒鐘才再次響起。
嘔~
夏家洛滾落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強忍此刻胃中的翻滾，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個漫長旅途，並且還暈了車！
「放鬆些！深呼吸！」
馮·布林用他粗糙的手幫他理了理氣，「時間旅行會導致神經出現一些錯落，這是正常現象，來，深呼吸，習慣了就沒事！」
「時間旅行!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老頭騙子來的吧！
「你相信魔法嗎？」
馮·布林繼續之前的問題。
「如果剛才那不是我神經錯亂出現的幻覺，那我就相信！」
「很好。」馮·布林狡猾的說，「你就暫且將它們當作魔法吧！」
他突然眯著眼說，「歡迎旅行星航2019年，公元年12019年。我是Dt社負責人之一，馮·布林，華普利茨街的一名落魄偵探。」
「別開玩笑了好么！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夏家洛無奈地問。
「真相還是在窗外！」馮·布林說，「你為什麼不看看呢？」
夏家洛這才注意到原本翻滾的雲海已經不見了，溫暖的陽光也不見了······不，陽光在頭頂上，現在是正午，窗外是清澈透明的蔚藍太空，這是多麼難得一個好天氣啊！
夏家洛走到窗前，放眼望去，萬里無雲，他向下望去，立刻就被那電腦主板一樣的建築所吸引，雖然地球上也有類似這樣的建築群，但你見過密密麻麻，整整齊齊一直延伸天際的電路板么！這兒似乎還透著一股清涼的問道，這是地球上所沒有的。
「不是讓你看這兒的風景，華普利茨街可是條很灰暗的街道，這裡是穹天市，一座懸浮在天空的城市，所以我們一來就碰見它！」
馮·布林揉了揉鼻子，「你看那裡······」
夏家洛順著他的意思看去，下巴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
「那個是懸浮亭台，性質跟你們那個時代的高速收費站差不多！」
為了能讓夏家洛看清楚些，他拉出一個操縱平台設置了一下，整個機艙隨即變成了全透明。
「這，這不是剛剛那架飛機！」
夏家洛吃驚的說。
「那架飛機估計此刻已經毀了······不用那麼驚訝，把它們都當做魔法好了！」
馮·布林很輕鬆的說，「你不是相信魔法嗎！」
我信你個鬼！夏家洛在心底暗罵這個老頭原來剛才在套路他。
「你那個普什麼什麼街在裡面嗎？」夏家洛看著那座緩慢靠近的巨大懸浮亭台問。
「是華普利茨街！」馮·布林說，「它不在這兒，我們先去穹天市取一樣文件，關於『深淵』的一份情報！」
「你該不會是要帶我去做什麼特務勾當吧！」
夏家洛警惕地問。
「這次不是！」馮·布林摸著他那修理得光滑的下巴說，「這次我們是利益交換，互惠互利！」
這次不是，以前都是！夏家洛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利益交換？交換什麼？」
該不會是把他當做「古代物種」交換給什麼研究機構吧！
「反正到時候你也會知道，我就不在多浪費口舌了······」
馮·布林看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你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擔心的地方？」
「沒······我在這邊，那邊怎麼辦？」夏家洛已經開始相信了這種存在「魔法」的世界，他胡亂編了個話，卻又正是他所擔心的。
「沒事兒。」馮·布林和藹地笑了笑，「那邊的人會幫忙處理的，況且，你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不過，我建議你在這邊多待幾天！」
馮·布林這句話讓夏家洛稍稍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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