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逆天神掛

「聽說明鳶姑娘近日勞累，在下帶了我爺爺煉製的養氣丹，特意帶來給明鳶姑娘！不如明鳶姑娘與我移步三樓，我好幫姑娘看看傷勢！」

徐皓微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子。

「我靠！衣冠禽獸啊！」紀陵目瞪口呆，之前他還以為徐皓是那種一身正氣的鍊氣師，來芙蓉樓伸張正義，沒想到，他也是個為了泡妞而來，《靈武紀》設計師在遊戲裡面都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還養氣丹，泡個妞而已，也太捨得下本錢了吧！

「完犢子！」紀陵心裡有些喪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明鳶恐怕要跟徐皓走了。

這種高富帥，恐怕是故事主角，他還拿出了養氣丹，有一個療養的名義，拿下明鳶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多謝徐公子好意！只是養氣丹這種貴重之物，明鳶不能要。至於和公子一同去三樓的事情，您也知道我的規矩，還請徐公子見諒！」

聽到明鳶話，徐皓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他哪能不懂明鳶的意思，不收養氣丹，不去三樓，讓自己守規矩，不就說明自己在她心中與周圍這幫嫖客並無兩樣？

徐皓有些憤怒，明鳶這不僅是在侮辱他，也是在侮辱自己。

「難道你真的甘願墮落風塵嗎？」

徐皓畢竟不是鄉野小民，心中就算再有驚濤駭浪，也不會輕易在臉上表現出來。他此刻還是保持著微笑，故作輕鬆地開口道:「既然姑娘這麼說，我自不會破壞你的規矩！只是徐某不會做半截好人，手中這養氣丹，今晚必是要送出去的，想必明鳶姑娘不會區別對待，不給我機會吧！」

「那是自然！」

明鳶心裡盤算著，徐皓是九品氣師，不太好打昏，而且徐家在芙蓉鎮不是一般人家，不好得罪。徐皓的天賦在蜀州算是上乘，神教也曾接觸過他，但他更加屬意號稱天下劍宗的名門正派蜀山，跟她不是一路人，能不交往就不交往。

她的規矩就是價高者上三樓，每人只有一次出價的機會。徐家財大氣粗，在場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有徐皓有錢，他大可先觀望著，等人們出價完畢，他直接封頂，到時候自己還是得請他上樓。徐皓今天在這兒，其他人知道徐皓的財力，想跟他競爭，必然會出更高的價格，一旦有人出價超過了上次，自己馬上封頂，不給徐皓出價的機會，雖然有點破壞規矩的嫌疑，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明鳶心裡想好了對策，便朝著眾人輕啟檀口:「各位，開始出價吧！」

「嗯？明鳶居然拒絕了徐皓？有點意外啊！」紀陵心中有些驚訝，劇情發展不是很符合劇本，但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意味著他又有機會了。

價高者得，真是夠直接的。這個明鳶不知道到底長得怎麼樣，但這不立牌坊的直率和勇氣，倒是讓紀陵高看了一眼。

「等徐皓出價，若是低於一銀幣，我便出手，高於一銀幣，我就改日再來！」

明鳶本以為自己一說完，台下的人就會跟從前一樣，競相出價，搶的不可開交，哪知自己話音落下半天了，台下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喊價。

徐皓滿意地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都還算識相！他之前說的那番話，就是為了告訴眾人，今天晚上他徐皓勢在必得，其他人不要不長眼的跟他爭，現在果然每人開口。

「哼！你拒絕我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要落在了我的手裡？」

徐皓心中得意，見沒人出價，便開口喊道:「十銅幣！」

十銅幣就是一千刀幣，在地球就是一千塊錢，好點的正合適，極品的就有點不夠看了。

徐皓心裡想著，出多出少，今晚明鳶都得跟自己走了，但不管出多出少都得自己掏錢，這個省不了，自己不是敗家子，能少出錢幹嘛多出。但是為了省錢，只出一刀幣的話，就有點太羞辱明鳶的意思了，她能只值這個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十銅幣，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徐皓出完價，廳里再次陷入了寂靜，沒有第二個人再開口。

明鳶有些傻眼了，這種情況她完全沒有預料到，只有徐皓一個人出價，她就是想破壞規矩都沒機會啊！

「一……一銀幣？」

就在廳里陷入詭異的安靜里的時候，人群後面突然有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紀陵心裡壓力很大，這裡的人怎麼回事？這麼能忍，非得等下一家？不過他之前就想清楚了，只要徐皓出價低於一銀幣，他就出手。可是，周圍的人幹嘛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有嘲笑，有憐憫，靠！難道我出價早了？還有人出更高價？

紀陵的腦子有些迷糊了，他之前從來沒有參與過這種拍賣活動，根本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出價之後，他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把眼睛瞪圓了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就是你了！一銀幣，價格最高，今天晚上，我的時間屬於你了！」幾乎在紀陵說完話的一瞬間，明鳶就喊了出來，一錘定音。

眾人傻了，徐皓傻了，紀陵自己也傻了。

「我中標了？」紀陵有些不可置信。

「你還愣著幹什麼？就是說你呢那個穿紅衣服的，還不扶本姑娘上樓？」明鳶從榻上站起來，朝著紀陵伸出了手。

紀陵迷迷糊糊的，腦子有些不清醒了，但他知道機會難得，趕緊朝著明鳶走去。

「慢著！」

徐皓終於反應了過來，一伸手擋住了紀陵的去路。

「徐公子慎行！莫不是想破壞我的規矩？」明鳶語氣不善地看著徐皓說道。

「我……」

徐皓心裡有苦說不出，他以為自己已經十拿九穩了，誰想到真的有愣頭青出價，還比自己的價格足足高一倍，現在明鳶質問他，他真是無法反駁。

徐皓咽不下這口氣，衝動之下攔下了紀陵，可接下來怎麼辦呢？

看到紀陵身上的大紅衣裳，徐皓眼前一亮，計上心頭。

「諸位請看，此人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喜服，說明他今日成親，本該是洞房之夜，他卻來逛青樓！」徐皓得意地開口，要把紀陵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眾人一看，還真是！再加上徐家公子在這兒，他們紛紛指責開紀陵，什麼衣冠禽獸，負心人，反正一句好話都沒有。

明鳶一看，還真是，底下這人估摸著是從新房跑出來的，還莫名的有些眼熟，但她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會歧視客人，只要他不鬧事，她是不會去問客人什麼身份什麼品德的。

面對眾人的指責，紀陵心裡很氣，他來這裡不是逛青樓的，他們冤枉他！靈武大陸的人跟現代人不一樣，他們罵你不只是跟風，而是真的覺得你是個王八蛋，這讓紀陵更憋屈了，看著一臉得意的徐皓，恨不得踩死他。

「芙蓉樓做生意向來不干涉客人的私事，徐公子如果看不慣他，大可出了芙蓉樓與他說道，別在樓里吵鬧可好？」明鳶對著徐皓開口，但語氣裡面已經帶上了明顯的不滿。

徐皓有些訕訕，紀陵是不是新婚之夜跑出來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放在之前碰上這種事，他連瞧都不瞧上一眼。他就是不忿紀陵敢出價，還敢出的比他高，搶了他的明鳶姑娘。

在場的眾人議論紛紛。

「沒聽說今天芙蓉鎮有人成親啊！這新郎官是哪裡來的？別的地方跑來的？」

「新婚之夜跑別的地兒逛青樓，有病啊！」

「我想也是！」

「要說結婚，今天芙蓉鎮還真有人結婚！」

「嗯？有人結婚？我怎麼不知道，快說說，是哪一家？」

「就是早上的時候，紀府嫁女啊！這種大事你們不知道？」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說紀家那個醜八怪肥豬大小姐？聽說她嫁給了一個外地的乞丐，難道就是這個人？」

「呀！還真有可能，這人很是面生，你看他身上這件衣服，是紀家的式樣！」

一幫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就把紀陵的底細扒了個一乾二淨，原本他們還只是覺得紀陵負心，現在則是乾脆瞧不起他了。

「一個乞丐哪來的銀幣，只怕是那紀芙半生的積蓄！拿著新娘子的錢逛青樓，還真是……」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紀芙誰不知道，就那副尊容，也不怪小乞丐跑出來逛青樓哈哈！」

「可不是嘛！哈哈哈！」

眾人的嘲笑聲不絕於耳，此刻的紀陵無與倫比的憤怒，他們羞辱自己，還羞辱紀芙，把自己的尊嚴按在地上摩擦，沒道笑聲都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扎進了他的心裡。

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牙關緊咬，雙眼通紅，強忍著一語不發，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沒資格反抗，反抗也只會換來更大的屈辱。只有跟著明鳶上了三樓，獲得力量，才有保護自己，撿起尊嚴的資格。

紀陵沒有說話，一步一步地朝著明鳶走去。與徐皓擦肩而過的時候，徐皓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搶到了上樓資格又怎麼樣？我讓你不能人道，上了也白上！」

紀陵因為疼痛，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心中已經殺意沸騰，但他知道，現在只能忍。

「這都能忍？心性不錯！」

明鳶既然決定借紀陵拜託徐皓，便決定幫他一把，當即掀開碧帳，走下舞台，將手輕輕放在了紀陵的胳膊上。

「各位，明鳶的規矩不能破，還請各位各位行個方便！」

給了紀陵一拳，徐皓也不再阻攔，給他讓開了路，紀陵強撐著托著明鳶的手，一步一步地朝著三樓走去。

三樓明鳶門前，紀陵登錄界面的銅錢與屋子的銅錢靠的愈發近了，他也終於痛的支撐不住，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明鳶沒有去扶紀陵，只要讓人們看到她帶著紀陵上了三樓，她的目的就達到了，接下來她本該做的事是打昏紀陵扔出去，但是看著紀陵坐在地上疼的打滾的樣子，還是決定不落井下石了。

紀陵在門口打滾終究不叫一回事，明鳶打開門，將他拎了進去。

「看你這樣子也做不了什麼了，就讓你緩一緩，待會再把你扔出去。」明鳶看著紀陵搖了搖頭，抬腳進了裡屋，把紀陵留在了門口。

登錄界面的銅錢終於跟屋中的銅錢融為了一體，原本仙氣十足的登錄界面瞬間變成了一面黑屏，上面自動出現了一行行的代碼。

「我不能倒下！」

紀陵緊緊的咬著嘴唇，一股腥氣在口中蔓延。他已經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bug頁面，執念瞬間戰勝了一切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只覺得精神力極度集中，一行行命令在黑屏中出現。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了無數的畫面，有他小時候的，有他上大學的，有窮人的，有富人的，有李秀兒的，有楊平的，千奇百怪，光怪陸離，到了最後，他的眼中全是幻象，有無數彩色的光點從四面八方湧來，進入了他的身體，到了最後，他都分不清自己存在還是不存在了。

……

紀陵最終醒來的時候，是在芙蓉西街最右邊的那間小鋪子里。

「小姐，這個混蛋醒了！」

紀陵剛一睜眼，便看到了一臉怒容的小玉。

紀芙在前方沉默地擦著桌子，彷彿沒有聽見小玉的話。

「小姐！」小玉一跺腳，跑到了紀芙的身邊。

「你倒是說句話啊！那個王八蛋，你好心救他，還把你的一半兒積蓄給他，他竟然拿著錢去逛青樓，還因為跟人爭風吃醋被打昏，被青樓的人送回來，你知道現在外面的人都怎麼議論你嗎？你倒是吱個聲啊！」

小玉憤怒地說著，紀芙擦桌子的手一滯，淚珠嗒嗒地落在了桌面上。

「小玉，別說了！」紀芙有些哽咽地說道，「我的名聲已經夠臭了，也不在乎多幾分罵名！至於……他，」

紀芙說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都是你這個混蛋！」小玉看著紀芙難過的樣子心疼無比，心中怒火更盛，跑到了床邊，捏著拳頭往紀陵身上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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