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茶攤
夏日炎炎,蟬鳴聲厭,芙蓉鎮的晌午,與別地並無不同,都是太陽直射,酷熱難當。
此刻的人們要麼回家避暑,要麼在街邊尋一茶攤,坐在粗糙綢布搭成的涼棚下,花一兩刀幣買碗清茶,就著滿街飄散的芙蓉花香一飲而下,從頭舒爽到腳。
科技匱乏的世界,凡人生活樸素單調,所求不過溫飽,即便只是一碗小小的涼茶,也能讓人心情愉悅一天。只是涼茶再小,畢竟也需要一兩刀幣,而那個自封芙蓉王的男人,現在是身無分文,在烈日之下口乾舌燥,竟連一口茶水都喝不上。
紀陵再次經過一個茶攤,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毅然決然地邁步離去。
「老子就是渴死,也絕對不幹違法亂紀的事情!」
走了沒兩步,又遇一茶攤,茶攤上坐著幾個熟人,馬匪,惡犯,逃兵,這三人聚在一起凶神惡煞,一旁的小攤主戰戰兢兢地給他們添茶,一碗又一碗,一碗又一碗……
「什麼世道!惡人心安理得地搶劫,好人卻遵紀守法的餓死?」
紀陵心理不平衡了,他快速地往前走了幾步,從三大惡人桌上迅速抓起一個茶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一滴茶水順著他的嘴角慢慢滑落。
「真好喝!」
紀陵喝完一碗意猶未盡,伸手又想去拿另一碗。
馬匪三人大怒,這哪裡冒出來的窮小子,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當著自己三人的面搶水喝,太猖狂。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三個人是壞人嗎?
「小子,你活膩了,敢拿爺爺的水喝!」
逃兵一拍桌子大怒而起,紀陵剛剛奪來的那碗水,正是他的,當著馬匪和惡犯的臉被人把水搶了,簡直丟人到了極點。
「這是你的水嗎?你給錢了嗎?」
面對著凶神惡煞的逃兵,紀陵渾然不懼,再也不會像之前在芙蓉樓一般,只敢縮在人群後面,連聲都不敢吱一聲。
「老子喝口水還用給錢?我看你是活膩了,看掌!」
逃兵看準了紀陵的額頭,一掌狠狠地拍出,全身的氣都調動起來,想一招取紀陵性命。
「喝水不給錢,還要當街殺人,我等正義之士,豈能袖手旁觀?」紀陵也大喊一聲,同樣打出一掌,迎上了逃兵。
啪!
兩掌對在一起,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大氣師體驗卡還沒過期的紀陵不用什麼武技,只用自身修為硬頂,一掌打過去,就像是打在了一張衛生紙上,根本無處著力,乾脆變掌為爪,狠狠一抓,直接將逃兵的手捏成一團,清脆的骨折聲讓人後背發涼。
逃兵無法掙脫紀陵的大力,痛呼出聲,一旁坐著冷笑看戲的馬匪和惡犯屁滾尿流地站起來,看著紀陵滿臉的震驚:「大,大氣師!」
「基操,勿六,坐!」說了一句馬匪惡犯逃兵和茶攤主人都聽不懂的話。
馬匪跟惡犯對視一眼,一腳踢倒了凳子,抬起腿來,往兩個方向拚命逃去。
「再敢跑一步,我必殺你們!」
紀陵一聲大吼,馬匪跟惡犯瞬間不跑了。他們作為活了三四章還沒死的惡人,知道違逆強者,跟強者作對的下場。
如果說,紀陵只是一個氣師,哪怕是九品巔峰的氣師,他們打不過,但想跑一定能跑得了,最多受點傷。但紀陵是一個大氣師,跟氣師有著天壤之別,他們二人能躲過九品氣師,但絕不可能從大氣師手中逃脫,跑了也白跑,一旦激怒了紀陵,那就必死無疑了。
順從,配合,才是求生之道。
「過來!」
紀陵大喝一聲,馬匪和惡犯趕緊小跑著回到了茶攤。
「把錢付了!店家,多少錢?」紀陵轉頭看向攤主。
「大俠,一共三十刀幣!」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三人一共喝了你十八碗,之前你說一碗一刀,一共十八刀,哪裡冒出來三十刀?」惡犯大怒,瞪著眼睛逼問攤主道。
「那,那,二十刀好了!」攤主心裡很怕,趕緊躲到了紀陵的身後。
「別廢話了,就二十刀,趕緊拿錢!」紀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就是過來喝口水,可不是看你們扯皮的,這攤主也不老實,看自己給他撐腰,便坐地起價,怪不得芙蓉鎮重商不重武,原來就連一個小茶攤主,都有當奸商的潛質。
馬匪麻溜地掏出自己的錢袋,從裡面數出了二十刀幣,拍在了桌子上。
「這次看在大氣師前輩的面子上,就讓你這個奸商多賺兩刀!」
紀陵斜眼瞟了一下,馬匪的錢袋裡面不僅有大量刀幣,還有幾十個銅幣,甚至連銀幣都有幾個。
窮鬼紀陵瞬間眼紅了。
自己一個芙蓉鎮王,竟沒有一個馬匪有錢,這合適嗎?你一個馬匪,逛青樓都要白嫖,要錢有什麼用?
「我看你這位兄弟手傷嚴重,這樣下去,恐怕要廢了!在下剛好有些醫術,可以幫你把手治好,只要兩個銅幣!」紀陵在逃兵臉上伸出了兩根手指。
茶攤主看得目瞪口呆,你給人家打斷手,再讓人家花錢治手,短短一小會兒,白賺兩個銅幣,自己就是擺一個月的攤,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難道這就是鍊氣師的賺錢之法?怪不得外界那麼多人拚命鍊氣,原來如此!
「前輩!我想學鍊氣!」茶攤主嘭地一聲跪在地上,看著紀陵哀求道。
紀陵蹲下身子,嘆著氣看著茶攤主:「鍊氣,可是很費錢的!」
「我有錢!我把錢都給您!只要您教我鍊氣!」茶攤主連忙磕頭,花點錢算什麼,就是把自己全部積蓄的兩銀幣都給了紀陵,只要自己學會鍊氣,不出一個月,他就有信心賺回來。芙蓉鎮多的是不會修鍊的富商,他只要去那麼一兩家,兩銀幣分分鐘賺回來。
「你沒有鍊氣天賦,還是不要糾纏前輩了!還是讓前輩給我兄弟先治手吧!」馬匪瞪著眼睛對茶攤主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鍊氣天賦?你就是嫉妒,見不得有人比你強!前輩,您別聽他的,兩銅幣算什麼,我給您兩銀幣,求求您就教我鍊氣吧!」
紀陵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馬匪有些嫌棄地看了眼攤主,有些鄙夷地開口道:「鍊氣之人皆懂望氣之術,一個凡人是否有鍊氣天賦,一眼便可看出,你身上既無清氣,也無濁氣,是個不折不扣的凡人,此生不可能修鍊!再者說,鍊氣的最佳時間是十五歲至十八歲,一旦過了十八歲還未成為氣師,那便終身不可能成為氣師。我看你這年齡差不多都快四十了,就算有天賦,也不可能鍊氣了!」
「望氣之術?」紀陵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趕緊往三人身上看了看,他們身上果然有一股濁氣縈繞,再看看自己,身上五顏六色的,正是仙氣。
「你們,能看到我身上的氣?」紀陵看著三人問道。
馬匪有些猶豫地說道:「前輩身上的氣五顏六色,與尋常濁氣不太一樣!」
意思就是,紀陵這是濁氣,只是說的很委婉。
「什麼眼神!」紀陵對馬匪有些鄙夷,自己這明明就是等級最高的仙氣,不過他也不去刻意糾正,能少些麻煩就少些麻煩。
「什……什麼?」聽了馬匪的話,茶攤主有些傻眼,沒有天賦,不能鍊氣,豈不是說,自己今生就沒有發財機會了?
紀陵心中微動,沒有天賦就不能鍊氣,但自己有超級賬號,建一個號就相當於讓人擁有天賦,這靈武大陸無數人都不能鍊氣,若是自己賣號,豈不是能發大財。
想到這裡,紀陵對著茶攤主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他說的不錯,你的確沒有鍊氣天賦,恐怕今生不能成為鍊氣師了!」
聽到紀陵也這樣說,茶攤主徹底絕望。
「但是!」紀陵話音一轉,「遇上我,事情就不一樣了,我有辦法讓你鍊氣!我這個人不收徒,所以不可能教你鍊氣,但是讓你擁有鍊氣天賦還是可以做到的。價格不貴,只要兩銀幣!」
紀陵再次伸出兩根手指,微微一笑,潔白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他這明顯是在騙錢!」馬匪惡犯逃兵相視一看,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只不過紀陵比他們強,他們不敢多嘴提醒茶攤主。
「有機會鍊氣?」絕望的攤主一下子又活泛過來。
「沒錯!只要兩銀幣!」
「我給您!我給您!只要您讓我鍊氣!」茶攤主不斷對著紀陵磕頭道。
紀陵摸了摸下巴,這裡面,似乎還有錢可以賺啊!
「讓你鍊氣並不難,但鍊氣是講究天賦的,最差的濁氣,然後是清氣,赤虹氣,碧靈氣,藍霜氣,紫霄氣!由弱到強。清氣天賦,便是天才,再往上,則是天才中的天才!你,想要哪種天賦呢?」
「最強天賦!我要最強天賦!」茶攤主連忙道。
紀陵搖搖頭:「天賦不能憑空產生,最差的濁氣天賦需要兩個銀幣,最強的紫霄氣天賦,耗費之巨,無法想象!以你的財力,恐怕不行!」
「我……我全部積蓄就是兩銀幣!」
「那可惜了!你只能擁有濁氣的天賦!」
「濁氣就濁氣!」茶攤主一咬牙說道,紫霄氣天賦是很誘人,但沒錢弄他也沒法,他的目的是賺錢,不是爭霸世界,能鍊氣就行,用不著講究那麼多。
「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紀陵朝著攤主伸出手去。
攤主跪在地上直接開始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了藏著的兩枚銀幣,將它們顫抖著放到了紀陵的手裡。
「這就把錢騙到了!」馬匪自嘆不如。
紀陵收了兩銀幣,直接建了一個濁氣天賦的號,載入到了攤主身上,那攤主頭頂馬上冒出了一股濁氣,瞬間成了有天賦的人。
馬匪惡犯逃兵三人看得瞠目結舌,人生觀都被顛覆了。
攤主變成了窮光蛋,紀陵對他再無興趣,但從他身上,紀陵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商機。現在蜀山不是正招弟子嗎?正是賺錢的好機會,不僅是新號,體驗卡,皮膚,都可以去賣,要是運作的好,就要賺大錢了!
紀陵眼中開始放光,不過賺大錢是以後的事情,先把眼下的小錢賺了
「那個誰,你的手還要不要了?」紀陵看向逃兵。
「要!我全要!」
逃兵現在把紀陵當成了神人,趕緊把自己的錢袋拿出來。
「前輩,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求您給我哦不,賣給我一個赤虹氣的天賦吧!」
逃兵想著紫霄氣天賦自己十有八九買不起,就那買個比大部分人都強的赤虹氣吧!
看著馬匪三人激動的樣子,紀陵突然意識到了新號的重要性,自己兩銀幣賣給茶攤主的濁氣天賦,可能都有些賣虧了。只是馬匪這些人已經是鍊氣師了,相當於已經有號了,《靈武紀》一人只能擁有一個號,就算紀陵擁有超級賬號,也沒法再給他們了。
「你們已經是鍊氣師了,不可能再重修,你所要的赤虹氣,我也愛莫能助!」紀陵搖著頭,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馬匪幾人心中很是失望。
「不過呢,我這裡還有一些好東西,就是不知道你們需不需要?」紀陵繼續說道。
除了天賦之外,還能有什麼好東西?
馬匪三人對不能買天賦很是失望,對紀陵的信譽產生了懷疑,此刻都沒什麼興趣。
逃兵開口道:「前輩,這是您的兩銅幣,您還是幫我把手治好吧!」
紀陵沒有強買強賣的習慣,見他們不感興趣,也沒辦法,只能悶悶的接過兩銅幣,給自己用了一張神醫體驗卡,給逃兵治好了手。
「前輩,我們三人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前輩恕罪!只是我們三人還要趕往錦官城參加蜀山的弟子選拔,就先告辭了!」
「哎!你們別走啊!我這裡真的有好東西!」
「多謝前輩美意!只是天色不早了,我們得趕緊上路了,告辭!」
「我有讓你們馬上成為大氣師的辦法,你們確定不再看看?」
「這……大中午的,離天黑早著呢,走什麼走?前輩,我跟您一見如故,今天一定要跟您再聊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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