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北院鬼影(中)
蘇念有些奇怪,這裡又不是什麼大墓,亂葬崗,哪來的那麼多死人匯聚的陰氣?就是因為這一點導致他不敢說出口,要是錯了,可就尷尬了,於是他選擇閉口不言,再觀察觀察,等他確定了再說不遲。
葉進看了看蘇念的表情,神色微動,問道:「小道長可是看出了什麼?」
蘇念瞥了一眼衛隊首領,連連擺手,道:「將軍高看貧道了,貧道修為低下,如何能看出什麼。」
葉進看到了蘇念那一個暗示性眼神,知道他是被自己的部下反駁了,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了,有些來氣了,於是故作嚴厲的模樣,對衛隊首領喝道:「這位乃是本將軍的貴客,你怎敢冒犯?還不向小道長道歉!」
那首領見葉進不似真的生氣,但將軍已經將話放下,他是不可能悖了將軍顏面的,於是爽快的向蘇念拱了拱手,「在下乃一介粗人,請小道長勿怪。」
蘇念連忙還了一禮,道:「豈敢豈敢,倒是貧道見識淺短,貽笑大方了。」
「怎會,小道長說有鬼,那就是有鬼!敢問小道長鬼在何方,在下立馬派人將其擒來。」衛隊首領被蘇念嗆了一句,反倒來了脾氣,一番話將蘇念給抬了上去,要讓蘇念下不來台。
蘇念並非聖人,也有七情六慾,被人如此一激,也被挑起了火氣,咬了咬牙,來到了花圃,摘下了一朵鮮艷欲滴的紅花,來到眾人面前,將此花的特性一一道來,葉進等人聞言,已經有所猜測。
「你是說,此院落地下埋有屍骨?而此地格局將死氣聚攏,形成了鬼物?」葉進問道。
「正是。」
「笑話,將軍府乃風水師定址而建,莫非你以為那風水師竟為將軍選了一處墳場用以建府?」衛隊首領反駁道。
蘇念嘴角微微一咧,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別人不知道這座將軍府的情況,他卻看的清清楚楚,原本他以為這些人包括葉進都是明白,現下看來,這些人也是被蒙在鼓裡,這座將軍府並非新建,而是舊址翻新!
「原來幾位不知道?」蘇念故意露出驚愕的表情,接著說道:「將軍府可不是新建的,而是翻新過的。」說罷,為了讓他們相信,蘇念指著衛隊首領吩咐道:「你去圍牆上摘兩片瓦來。」
衛隊首領微微皺眉,瞧了一眼葉進,飛快的從圍牆上摘了兩片瓦,不過他將瓦掀下,便感覺到了問題,瓦片並不是問題所在,而是瓦下竟長滿了青苔,要知道他們得到將軍府竣工的消息才不過幾天,不過區區幾天就讓瓦下生滿苔蘚,這絕對有問題,他一連掀開周圍好幾塊瓦片,瓦下都布滿苔蘚,這讓他臉色陰鬱,好一個守城令,竟敢欺瞞他們!
眾人看到衛隊首領的異樣,便知道出了問題,紛紛聚攏來看,看過後一個個面帶憤怒,葉進臉色更是陰沉,幾乎是強忍著不爆發,看向蘇念之後,微微躬身抱拳請指教。
蘇念可以不敬衛隊首領,卻不敢對葉進不敬,還了一禮,說道:「如今將軍也知道府邸並非新建,而舊府主人指不定在府中做過些什麼,那麼北院地下藏著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不是那麼不可能了。」
葉進深吸了一口氣,接連幾道命令吩咐了下去,部下立馬四散行動,不久就有一隊人扛著掘地工具而來,開始對著蘇念所指的幾處地方進行挖掘。
挖掘工作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的,不過這個夜晚許多人註定沒法睡了,就好比那位守城令,半夜被將軍府的人撞破大門,從床榻上活活抓到了將軍府,一番審訊下,將其所作所為抖了個乾淨,原本葉進只是想知道他將舊府改造成新府欺瞞他的事,結果這傢伙竟將這他上任斗宿城守城令之後所有的欺男霸女之事都抖了出來,讓葉進好一陣噁心,令人好好拷打一番,再關起來。
北院的挖掘工作漸漸臨近尾聲,蘇念一夜未眠在此親自指揮,衛隊首領則在一旁輔助傳令,畢竟那些兵士未必會聽蘇念的指令。
一共一百三十五具屍骨,駭人聽聞!蘇念和衛隊首領神色嚴峻,蘇念親自查看過每一具屍骨,這一百三十五具屍骨竟無一男子!盡數是女子屍骨!粗略的辨識了一下骨齡,亡者有十一二三歲至三十五六歲不等。
將軍府已經派人滿城詢問,仔細的調查這件埋屍大案,想來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蘇念有玄氣加身,並不覺得體累,反倒是精神上有些疲勞,渾渾噩噩的回到了書樓,往床榻上一躺,眼睛一閉,滿目白骨就向他撲來,一個個喊著「我好慘啊……」讓蘇念難以正常入眠,無奈只好盤膝打坐,放空思想,進入冥想狀態。
晚些時候,葉進特意派人來與他說道一聲,那守城令已經被抓了起來,且其不僅僅犯了貪沒葉進建府之財這一條罪狀。而北院埋屍一案也差不多有眉目了,其中不少屍骨本是城中百姓,前些年,城中不少有姿色的女性總是無端消失,想來,應該成了北院上百屍骨之一了,能認領的屍骨由其家人帶走入葬,不能辨認的,葉進已經派人拉走重新安葬。
至於是何人做下如此慘案,葉進已經有了嫌疑目標,只是這個人物,即便以葉進如今的地位勢力,也無法輕易動搖,蘇念仔細的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嫌疑人竟是將軍府前主人,而今第五卿身邊的紅人,一名喚作「清漪」的女人。
這個女人倒是厲害,白手起家,在斗宿城內勾結守城令,收羅美女,將所得美女偷偷擄去當時清漪所在的府邸也就是而今的將軍府,不僅為達官顯赫提供肉體服務,甚至還將一些女人帶出城外,賣給馬賊,埋在北院地下的女人不是被玩弄致死的,就是這個清漪移居之後,將他們能賣的賣,不能賣,賣不掉的統統殺害的。
正所謂女人何苦難為女人,蘇念想不通,同為女人,這女人如何能如此心狠?這個問題如今無法得到答覆,不過蘇念已經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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