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禮
——你有滿腔抱負,我有一身踟躕。也是時光易變,終是未能同你一起走完這段路。
再回首,已經年。
——
司機並未發現南歌的異樣,他輕聲嘟囔了幾句,雙手靈活地一打方向盤,小小的車子便如一枚旋動的硬幣般在巷弄街路間輕鬆地轉了個方向,穩穩地向前路開去。
清河街很快就到了,南歌左顧右盼,古人言近鄉情怯,此言非虛,只是路過這裡,感情就變得脆弱。
「師傅到前面帝豪酒店停就好。」南歌看了會兒窗外景緻,對著司機說。
她估算著路程時間,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喂,謝未遲,我回來了。」
今天是謝未遲結婚的日子,她算準了這一天,不早不晚的電話打過去,不管謝未遲接還是不接,她都有辦法讓這個婚禮無法進行。
「南歌,你是南歌?」
電話那頭傳來溫潤的男聲,南歌聽得出電話那端主人的激動,她覺得有些奇怪,謝未遲不應該恨不得自己死嗎?怎麼會是這樣的語氣。
「是,你有空嗎,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今天不能過去,改天吧!」謝未遲聽到南歌的話拒絕的乾脆。
「這樣啊,要不我去找你好了。」南歌乾脆順著話說。
謝未遲頓了頓,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我今天訂婚。」
「哦……哦,那我可以過去觀禮嗎,你在哪?」南歌裝作驚訝的說。
電話彼端的人似在忙著什麼,聲音有些嘈雜:「在帝豪酒店。」
南歌聽到地點直接掛了電話,打電話不是寒暄的好方式,還是面見來的直接,地點她早就派人查到,可必須是謝未遲親口告訴自己的才好。
與謝未遲一別七年,七年足夠完完全全的改變一個人了,她已經不了解他。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如果他冷淡疏離,她就溫情脈脈,如果他熱情洋溢,她就故作高冷,如果他淡然處之,她就時而高冷時而溫情。每句話,每個表情,她已經計劃許多遍,就為了這次的重逢。
誰說重逢是不期而遇的最驚艷,對現在的南歌來說,所有的驚艷都不過是之前精心的籌劃。
趕到酒店的時候,透過水晶旋轉門,南歌看到謝未遲正站在新娘蘇翊禾的身旁眉眼帶笑的說著什麼。
她本來計劃好了擺什麼姿勢最好看,遇見他開口第一句話該是什麼,可是當真的看到謝未遲的時候,謝未遲帶著淺笑就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身後是簡約的歐式裝飾和一地的落羽花瓣,南歌恍惚間覺得他整個人彷彿不過是冰晶琥珀中虛無的幻影,吉光片羽,觸手即散。
一時呆愣,此刻與七年前的那個場景太過相像,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的籌謀算計被迎面微笑望她的人消磨殆盡,只剩下僅存的一腔孤勇讓她鼓足勇氣走向他。
如果不是當年那場意外,那現在場中的女主角應該是自己,而現在他正西裝革履和另一個人締結婚盟,相約偕老。
她努力的告誡自己,眼前的人已經不是當年為了自己肯放棄一切的謝未遲,那個人早就死了,死在七年前的清河街上。
現在的場景,南歌站在台下的正中央,台上珠光寶氣襯托的準新娘蘇翊禾的笑臉愈發晶瑩剔透,與身前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並肩而立,熠熠生輝。
「準新郎,你是否願意與面前的準新娘訂婚,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的面前與她結為一體,永遠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健康或是生病,富有或者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似有心靈感應般,謝未遲此刻轉頭向南歌看過來,和她目光交接的那一刻,他眼神驟變,明顯頓了一下。
南歌突然的闖入,引人注目,眾人議論紛紛,也引的新娘向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