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魂覺醒
萬年冰淵,在流雲宗到來之前,就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說是冰淵,倒不如說是一道地表的大裂隙,從外面看去,深不見底,不時有刺骨的寒風吹出。
雲再起曾經深入冰淵進行探查,但以他一階玄者的修為,落下百米后便無法忍受刺骨的冰寒,只好返回。後來發現竟然被寒氣侵襲,修為受損,修養了整整半年才完全恢復,從此再不敢踏足冰淵半步。
秦楓被扔進冰淵后,一路下墜,不知過了多久,才落到底部。淵底全部被冰層覆蓋,但他從如此高處墜落,落地處竟然沒有被砸出絲毫的裂縫,可見這冰層有多麼堅硬。
秦楓的玄氣之海雖然已經破碎,但辛苦修鍊的玄氣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慢慢散去,若不是有這玄氣保護,他早已摔成了一灘肉泥,縱然如此,他現在也是四肢俱斷,無法動彈。
「呃……好痛啊!」
過了一會兒,原本被認為已經死了的秦楓竟然呻吟了起來,這如果讓雲再起等人看到,一定會驚駭莫名。因為經過天刑之後,縱然不死,也會變成一個瘋子,而秦楓如今顯然還是有理智的。
這就要歸功於他三百年死神的經歷了。
死神修鍊的是神魂之力,秦楓三百年來雖然一事無成,但終歸魂魄的強度還是增強了不少。就在天雷劈下的一瞬間,他將自己的魂魄躲在神魂之海的一個角落裡,並以消耗九成神魂之力的代價,施展了鬼道「斷空」,堪堪將天雷防禦住。
這也多虧雲再起託大,如果他的行雲布雨符再多用那麼一兩張,秦楓勢必難以抵擋,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清醒一會兒后,秦楓已經適應了周圍的黑暗,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完全是一個冰的世界。而且這冰層不像尋常的冰,除了異常堅硬外,冰層內部已經呈現紫黑色,就像深不見底的大海一樣,令人顫慄。
令他驚喜的是,自己的斬魄刀同樣被扔了下來,就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直直的插入冰層,只留了一點刀刃和刀柄在外面。
秦楓沒有注意到,這異常堅硬的冰層竟然被斬魄刀如此輕易的就插入了。他在尸魂界的時候就發現這把刀唯一的優點就是硬度,可以算是他見過最硬的斬魄刀,但硬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被任意一個會始解的死神吊打,更不用提會卍解的了。
他開始向斬魄刀慢慢蠕動過去,短短几米的距離,他整整用了四個時辰。
在這個過程中,周圍的寒氣已經開始侵入他的身體,他能感到周身的血液正在緩緩地凝固,五臟六腑也已經漸漸停止了工作,這一刻,他真正體會到了「透心涼」是什麼感覺。
「要死了嗎?真沒想到,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就要死了,還真有些不甘心呢!不過這樣也好,我現在這個樣子,活下去也是個廢物,還是死了的好……」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將手放在了斬魄刀的刀柄上,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唯一的遺憾,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不過能死在一起,我也很欣慰了。」
「媽媽,你……你還好嗎?也不知道你在哪顆星星上呢……」
此時的秦楓,意識已經模糊,眼前忽然浮現出地球上媽媽的樣子,原本遙遠的星空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一刻,他想回家,回到那個他出生的地方。
就在這時,他腦海里忽然響起了一道彷彿來自遠古般蒼涼的聲音:
「天地之初,萬物之始,諸天星辰,盡歸天道!」
原本寂靜的星空陡然一震,漫天星光化作無數光點,從天而降,進入了秦楓體內。
原本已經彌留的他瞬間驚醒,發現自己正沐浴在無盡的星光中,將周圍照的發亮,同時身體內部也在發生劇烈變化,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體內四處運轉,最後彙集到小腹處,原本支離破碎的玄氣之海竟然在慢慢恢復。
察覺到身體的變化,秦楓驚喜萬分,忽然他回想起了剛才出現在腦海中的那句話,頓時雙眼圓瞪,一臉獃滯,彷彿遇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天地之初,萬物之始,諸天星辰,盡歸天道!」
「沒錯,這……這是《天道星辰訣》的總綱啊!這門法訣,難道真的可以修鍊嗎?」
秦楓的記憶不由得又回到了三百年前,墜井穿越到尸魂界的那個晚上。
當時,他在酒吧喝的爛醉之後,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個老乞丐,向他兜售修仙秘籍。他知道都是騙人的,但是看老乞丐實在可憐,就隨手買了一本,正是這《天道星辰訣》。
買完書沒過多久,他就掉進了下水道,穿越到尸魂界。但神奇的是,這本書竟然隨他一起穿越了……
這讓他對這門功法重視起來,以為可以憑藉它縱橫尸魂界。三百年來,他也花了很多時間去研究,但始終不得要領,最後一氣之下便將它毀掉,不過功法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在了腦海里。
沒想到的是,在他山窮水盡的時候,竟然是這門功法救了他!
不知不覺,已經一夜的時間過去。此時,秦楓的玄氣之海和神魂之海已經恢復如初,只是肉體上所受的傷卻沒有怎麼恢復,這股力量似乎很不屑於干止血接骨這種沒有水平的工作……
就在此時,異變又生!
手中斬魄刀的刀柄突然傳來一股極強的吸力,體內的這股神秘力量便如同脫韁的野馬般暴走起來,紛紛從他的手心奔涌而出,通過刀柄進入了斬魄刀。
秦楓頓覺眼前一黑,渾身一輕,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他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漂浮在無邊無際的虛空中。
彷彿過了永久,又似乎只有一瞬。
虛空中一點亮光驟然爆發,一股難以言喻的磅礴偉力頓時充滿了整個空間,黑暗虛空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
秦楓分明感覺到,這力量哪怕只有一絲,也足夠將地球毀滅無數次了,但他此時就像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變化。
「咦?那是!」
忽然,一個影子一閃即逝,但秦楓看的清楚,那分明就是他斬魄刀的模樣!
亮光隨即爆發開來,熾熱的高溫、物質的誕生、空間的開拓、時間的開始,行星、恆星、星系、星雲,直至……整個宇宙!
「這是宇宙誕生的過程嗎?實在是太壯觀了!只不過我為什麼會看到這幅景象呢?」
正在他疑惑不已的時候,這一切景象忽然消失不見,虛空中卻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赤裸的女人!
她的容貌無法言喻,大概自從天地誕生以來,便從未有如此美麗的女人出現!她的雙目緊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際,頭髮上面星光閃爍,似乎有一條星河正在流動。
縱然是她赤身裸體,秦楓卻生不出絲毫的褻瀆之心,更像是在看一件鬼斧神工的藝術品。
無數的光點正在瘋狂地湧向她,在她周身編織出了一件星光長裙,細細看去,似乎是將整個宇宙都穿在了身上。
秦楓慢慢靠近,突然間,女子雙眼緩緩睜開,兩股無比燦爛的光芒穿透天地,照耀在了秦楓的身上。
「星……星魂?」
秦楓口中忽然叫出了這個名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忽然就冒出這兩個字,而且他知道,一定要將這兩個字說出來。
女子聽到「星魂」二字,原本略有獃滯的眼神陡然一變,美目看向秦楓。
良久,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你終於將我喚醒了……」
秦楓忽然聽到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
「沒錯,是我!你是叫做星魂嗎,是我斬魄刀的名字嗎?」
他急切地問道,同時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這個女人,有九成的可能,就是他斬魄刀的具象化!
這讓他頓時激動萬分,因為知道了斬魄刀的名字,就可以進行始解,甚至以後的卍解,他兩百年的執念,終於能夠畫上一個句點,然後開始新的征程了。
「星力,好懷念的氣息啊!」
女子說著,身體飄向秦楓,輕輕地抱住了他,柔聲道:「謝謝你,將我從這無盡的牢籠里救了出來,我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秦楓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慌忙說道:「不……不客氣,你能告訴我你的來歷嗎?」
女子離開他的懷抱,燦若晨星的雙目盯著他,緩緩說道:「我名星魂,乃是宇宙創生時由天地偉力創造而成的。此後,我經歷了無比漫長的時間,一直在流浪,由於一直無人能夠與我溝通,我的力量便漸漸流失掉了。」
「數千年前,我偶然間來到了尸魂界,發現那裡的死神擁有著異常強大的精神力。他們嘗試與我溝通,但無人成功,而且還有很多人因為精神力損耗過大而魂飛魄散。」
「我出於內疚,便將自己剩餘的所有力量分為了四份,留在尸魂界,作為報答。而我的本體,也流落在了尸魂界,在被你得到之前,有十幾個死神曾經嘗試將我解放,失敗后無一例外將我拋棄,只有你,兩百年來一直將我帶在身邊。」
秦楓聽得目瞪口呆,他怎麼會想到手中不起眼的斬魄刀還有如此大的來歷!
他也暗自慶幸,沒有因為失望而將斬魄刀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