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武官文官

韓猛呵呵的笑著，心想人家牛津大學1167年就建立了，我們到現在還是在書院里天天只知道讀什麼聖賢書，能不落後於人家西方嗎？利瑪竇遠渡重洋來到中國，就知道搞些表面文章，也不徹底的引進點先進的西方理念，改造一下這個泱泱大國。

「大人，俺老高也過來了，以後大人這軍事學院裡面出了人才，還不是得首先考慮咱們的人嗎？」

韓猛的聽著新奇，微笑著問道：「高防守何出此言呢？既然你們都是帶著朝廷的兵，那就理當一視同仁才對。」

高福清略顯不屑的看了一眼段千里，呵呵的笑了，「大人，我的兵可都是咱們東海縣的，這段大人的兵是衛所里的，他們軍戶自己有自己的做事手法，何須我們縣裡的人幫助呢？」

衛所制度，又是衛所制度，韓猛痛恨自己現在不是皇帝，不然的話，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取消衛所制度這個怪胎。

段千里的臉上生死了一絲不悅，但是面對事實他又不能說些什麼，對方雖然不是文官，確更不是他這樣的軍戶出身，對於高福清的習慣性藐視，段千里在長期的隱忍之下，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一切的變化，韓猛都看在了眼裡，這一幕看似平常，眾人也都是見怪不怪了，但是韓猛卻無法接受這個所謂的現實，他不能允許這樣的怪胎繼續肆虐著自己的視覺神經。

「高防守，無論你們是世襲的軍戶還是朝廷的武官，都是為了朝廷和地方出力，理應一視同仁，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樣見外的話！高防守，作為懲罰，我要你向段千戶贈送腰刀十把，以此謝罪！」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面面相覷，尤其是高福清和段千里，這種衝擊力讓他們無法迅速的冷靜下來。

一個被從高處狠狠的摔下，一個被幸福的禮包狠狠的砸中，一時之間，實在是讓他們都有點茫然無措。

高福清不服氣的看著段千里，恨恨的說道：「大人說話了，下官莫敢不從！」

韓猛呵呵的笑了，「什麼下官，你高我兩品，我才是你的下官。」

高福清則是心裡不開心，話也說的混了起來，「我哪裡敢自稱上差，大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我還不是得跟個孫子似的點頭答應著。」

牛捷一聽到高福清的話，頓時怒氣衝天，這是在公然的挑戰文官系統的威嚴，他作為縣裡二把手，當然按耐不住，當即呵斥道：「高福清！你這是什麼意思？」

高福清被牛捷這麼一呵斥，心裡也是有了點懼怕，畢竟文官們數百年以來積聚形成的威嚴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消除的，因此高福清的話風也就軟了下來，「牛大人何必動怒，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哼！」牛捷不滿的瞪了高福清一眼。

韓猛卻一點也沒有動怒，高福清和段千里都在被壓制著，可憐的是段千里在被文官壓制的同時，還要被高福清這個同行所壓制，軍人被壓制了，還談什麼銳氣？怪不得打仗沒本事，那都是往日磨平了稜角，到了戰場上也就沒了殺氣。

韓猛微笑著說道：「牛大人，不必動怒。高防守，本官要的就是你這樣的霸氣，堂堂一個大男子漢，正五品武官，在一個比自己低好幾品的文官面前受氣，那算個什麼？我不怕高防守對我動怒，我只怕高防守在戰場上不敢動怒！」

「誰說的？俺老高跟著李如松大將軍，在播州平叛，在朝鮮砍日本人，什麼時候怕過人？死在俺老高手下的亡魂就有二十人以上，俺老高不是那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俺老高如今的地位，是俺老高一刀一刀看出來的！是俺老高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熬出來的！那麼多的兄弟都死了，俺老高卻沒死在戰場上那不是靠的運氣，是靠的真本事！」

高福清的話句句真摯，雖然有點沖，但是卻讓韓猛很滿意，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卻有點含沙射影，因為段千里是世襲的千戶，那可正是高福清適才所說的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哥兒。

其實也不怪高福清有點瞧不起段千里，雖然段千里治軍有本事，武藝也不賴，但是軍營里是講究論資排輩，用本事服人的。靠裙帶關係，靠家族勢力進了軍營，那隻能讓人鄙視，莫怪他人。

「我當然相信高防守是靠的真本事一刀一刀砍出來的，所以我很敬重高防守，同時我也敬重段千戶，別的千戶所里都是什麼模樣？軍戶貧困倒斃，兵丁軍心渙散，千戶所里一片愁雲慘霧，但是段千戶呢？他把千戶所治理的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難道這樣的一個優秀的千戶大人，不知道我們去敬重他嗎？」

高福清聽了韓猛的，卻不以為然，段千里的千戶所治理的好，他是很清楚的，但是他畢竟不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漢子，靠著家庭的關係上位，總是讓人有些看不起，至少不入他高福清高防守的法眼之內。

高福清聽著韓猛盛讚段千里，心中更是不服，當下一個抱拳，當著韓猛的面，鄭重的說道：「既然韓大人如此的抬愛段千戶，那麼段千戶，你也別故作其態，咱們就在大人的面前比試比試如何？也好讓我看看段大人的本事，到底是不是真本事！段千戶，我知道你有一身的武藝，尋常人七八個不是你的對手，既然如此，咱們就在韓大人的面前比比吧！」

牛捷是個酸文人，發自內心的有點討厭高福清這樣的莽撞性格，略帶著不屑的說道：「行軍打仗靠的是治軍，不是靠的一身武藝，要是真靠的拳腳功夫，那不如直接給當官的發一把刀去打好了，還要這麼多兵幹什麼！統領軍隊靠的是指揮，又不是和大頭兵一樣靠的是拿刀砍人！」

「哼！牛大人，此言差矣！軍隊里的事情，你不懂！」

高福清受到了韓猛的鼓舞，牛勁也上來了，當場的頂撞牛捷，一點點的心理壓力都沒有，把牛捷給氣的咬牙切齒，卻無處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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