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子俊俏
洛澗看著走遠的官兵和已經漸漸散開的看熱鬧人群,嘴角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心想道:這陽城不僅看著是大城,內在卻更是大城啊,連一隊小小的巡防搜查官兵都如此趾高氣昂自稱其官來,下樑歪至此,上樑該如何的不正呢?
要是這主事官兵再多細心一下,就不會忽略掉自己身上這麼些疑點了,先不提這身與眾不同的服飾,自己站這麼遠卻能一眼看出劍柄鑲嵌的是金而並非銅,這眼見力在行商之人中都不常見,這官兵卻一句泥腿子沒見過世面便推脫過去了。
洛澗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那隊官兵,繼續把弄著自己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往城北的成衣鋪走去。
剛到城北,遠遠就望見一家門前掛著無數布匹、錦緞的店鋪。那門庭裝潢雖不算是豪華大氣,但依舊有不少身著華麗的貴客進進出出。或拿著包袱滿面笑容走出的,或一臉愁容正糾結的挑選著布匹的,倒是熱鬧不凡。
洛澗剛走進門庭,還未說話,便有一名老者迎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就摸起了洛澗。洛澗嚇了一跳,趕忙推開老者問:「你在做什麼?」。
老者這才趕忙打著哈哈道歉道:「哈哈哈,失禮了失禮了,還請公子見諒。」
「老先生這是?」
「老夫喚做蕭四,乃是這家衣庄的主事裁縫,見公子的衣裳奇特,似乎用了不一樣的縫紉手藝,一時心癢難耐,做出此番失禮之舉,還請公子見諒。」蕭四老者一邊解釋一邊給洛澗作輯道歉。洛澗這下才恍然,再大量一下老者,脖子上掛著一卷量衣尺,袖口邊別著幾根的綉針,確實是一名年長裁縫。洛澗心思一轉,說道:「無妨無妨,蕭老先生是老道的手藝人,見著新奇事物有這如此好奇之意,實屬正常。不過,以蕭老先生如此豐富的閱歷,還覺得在下這身衣服如此新奇,那看來在下還真是身著奇裝異服而不自知啊。」
「公子的服飾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哪裡哪裡,這僅是家中年邁母親隨手縫製,老母一生勞作,並未刻意學過針線,隨手縫製,老先生見笑了」洛澗隨口就捏造一出,且不說自己的特殊身份,現在攤上一個小黑,確實不能再暴露些什麼。
蕭四老先生稍思索了一下,說道:「那看來令堂針線活計的悟性極高啊,不知令堂可有向針線手藝討口飯吃的打算?」
「承老先生讚譽,家中老母年前已往生,在下這才進城投靠親戚,如今親戚看這身衣裳著實打眼,才讓在下到衣庄來購置幾身衣裳。」
「唉~老夫這嘴,讓公子念起傷心事了。既然如此,那便讓老夫給公子挑選幾身衣裳罷。」說著,蕭四就拿起量衣尺對著洛澗,看似隨手比劃了幾下,不稍一會便從一旁數十件衣褲中挑出了幾套:「公子瞧瞧,可否滿意?內屋裡有試衣間,公子試試也無妨。」又不由分說的將洛澗領進了內屋。看著蕭四退了出去,洛澗苦笑一下,自己還沒有說起喜歡的顏色、款式等等,這老先生倒是急不可耐,看來現代的縫紉技術對他倒是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洛澗從幾套衣服中挑出一套黑色衣服,看著倒是和漢服相差無幾,不過並非廣袖,穿著倒也沒有特別的不便,也並沒有文質彬彬的書生感覺,換上之後,在銅鏡中看了一番,倒也還順眼。
衣庄老者看著洛澗推門走出,打量一番,稱讚道:「公子俊俏。」
「老先生說笑了,在下貌丑,何來俊俏之說。」洛澗謙虛了一番:「如此衣裳正好,勞煩老先生再拿兩套黑色用於替換的便可。」
「哦?如此甚好。倒是,老夫有一事相求,公子換下的衣物可否……」
「老先生若是對那身舊衣裳的針線走法感興趣,舊衣裳留給老先生研究便是了。」
「這是公子令堂所留,怎好意思收下?」衣庄老者原本只想說可否借來仔細觀看,卻沒想到洛澗直接將舊衣服留下了。
「呵呵,無妨無妨,紀念先人在心意,身外之物並不重要。」
「公子好氣度。老夫也不佔公子便宜,這幾身衣服,便直接贈與公子,算與公子的舊衣服交換便是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在下那身只是破舊的衣服,就算老先生不要,我也會拿去丟棄,怎麼能這樣交換,老先生麻煩清點一下這幾套衣服一共多少錢銀。」洛澗拿著銀票便要遞到衣庄老者的手中。
衣庄老者笑了起來:「對公子而言可能只是一身舊衣裳,但這卻能讓老夫多一手不同的縫紉手法,只用幾套衣服便換來,那還是老夫賺大了呢,公子不用多說,收下便是。」
洛澗看拗不過老者,只能收下衣裳,向老者道了聲謝,便離開了衣庄。洛澗一路哭笑不得,雖然自己的確動了些小心思,也不過想讓那老先生給自己算便宜些,畢竟這花的是小黑的錢,能省則省,免得自己到時候還債不起又欠下人情。洛澗這想法若是讓此刻躺在床上的小黑知道,必然又要氣極了,這點銀錢誰會追著你還似的。
看了一下天色,此時將近正午,城中行人已經漸漸減少,酒樓客棧門前倒是聚集不少食客,比起方才要熱鬧了不少,洛澗估摸著也沒有其他事情需要辦的了,便打算回醉仙樓去。
回去的路上,洛澗陷入了沉思,是否要詢問一下小黑的身份。雖然自己也算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看戲人士,但目前看情況,這並非一般的江湖糾紛,官府已經牽扯其中,若是攀上朝綱那有可能是與一國為敵,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若說小黑行刺官府重要人物,這搜查力度不嚴,陽城也可進可出並沒有封鎖,實在說不過去。但若非如此,目前官府又為何在僅只有一柄遺落在現場的劍,也如此興師動眾,不惜動用官兵力量滿城搜查呢?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一個能夠給說服自己的合理解釋。雖然內心一直在警告自己,這事情牽扯過大,不是自己一個普通人可以去干預的,但還是有一股好奇的慾望在吸引著洛澗,到底是好奇害死貓。半響,洛澗便回到了醉仙樓前,嘴裡喃喃的說道:「貓,貓……那就做只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