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7章 此情此景
其他事情巨英可以無動於衷,可夕山寶劍不行。巨英的個頭比那將軍高出一大截,一般人都只到巨英的腰上,那將軍個子高一些,也只到巨英的肚皮上。
巨英說道:「住手!夕山寶劍你不能奪走!」
那將軍聽到巨英的聲音猶如嬰兒,仰頭蔑視道:「進城不能帶武器,出城的時候再還給你。你們說是來買布匹,實話告訴你,城裡已經沒有布匹買賣,我放行你們進城算是通人情,但帶著武器進城,誰知道你們想幹嘛?」
勞竹止住了巨英發作,悄悄用力扯了扯巨英的衣袖,回答將軍道:「沒有布匹買賣我們也得進城,天色晚了,不進城沒地方住,既然你答應把劍還給我,明日此時我出城,你記得還給我。」
那將軍本來只是收繳武器,但聽巨英說是把寶劍,在勞竹說話之時,好奇心驅使,不免抽出寶劍來看,這一看,將軍的臉色就變了。
夕山寶劍終究是稀世罕見的兵器,將軍征戰多年,一看就看出寶劍非同一般,他平靜的臉上泛起了激動的神色,頻頻點頭,將寶劍送回劍鞘。
夕山寶劍的劍鞘沒有什麼特別,巨英的條件有限,當時時間也比較緊,匆忙做了一個外殼就交給了勞竹。
此時陽光尙好,夕山劍逢陽則藍,將軍只抽出小半截寶劍,一抹藍光在城門洞里猶如閃電劃過,守城門的軍士不少也都見到了,個個表情奇怪地尋找光源。
將軍快速收起寶劍,意在自己要私下沒收。但龐喜大王軍令甚嚴,大軍進城后不得糟蹋百姓所有,凡有收繳都必須交公,將軍對寶劍愛不釋手,當即留了個心眼。
將軍道:「快去吧。」他不再提寶劍明日歸還的事,將勞竹和巨英趕進了城。
勞竹見巨英悶悶不樂,安慰巨英道:「不用擔心,明日我們出城來拿就是,他說了明日還給我們。」
巨英咬住嘴唇,很不高興地說:「明日他斷不會還給你,你瞧著吧。」
勞竹道:「應該不會,如果強奪,他剛才何必說明日歸還?他們人多,我們也毫無辦法對不對?」
巨英想了想,認為勞竹說的也在理,但作為鑄劍師,他最不願意的就是自己鑄就的寶劍落入他討厭的人手中。
進城后,勞竹的心思就不在夕山劍上了,這是他做大王的地方,如今進城反而要接受軍士的盤問,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
但令勞竹預想不到的是,郵國城裡井然有序,雖然不時有大批的士兵來來去去,但都排著整齊的隊伍,也沒有為難僅有的少數百姓,包括勞竹和巨英。
郵國城裡的百姓逃亡了大部分,但增加了幾萬人的軍隊,並不顯得冷清。
巨英問道:「剛才那人要找勞竹,你怎麼不承認呢?」
勞竹道:「我曾經是郵國的大王,我記得書上說過,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對決殺馬,殺人殺王。定國人應該是想抓住我這個大王殺了我。」
巨英又問:「什麼書上這麼說?郵國也好,氿國也罷,不曾聽說有什麼書。」
勞竹道:「書可不是誰都能讀的,那是我師父教的,不過原來不明白,現在好像懂了一點,你看,定國人奪了城,但是也不殺無辜百姓,這應該就是攻心吧。」
「那他們還不是奪了城在先?攻心有什麼用哦?」
「看著吧,郵國人會逐漸回來的,書上還說,故土難離,當初是害怕定國人奪城后胡作非為,當發現並非如此,他們會回來故土的。唉,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師父所寫,什麼都事書上都先說好了,可是我之前完全不懂。」
「不管怎麼說,你也做了幾年大王,還是真有本事的。」巨英自從送了寶劍給勞竹之後,更加希望寶劍沒有送錯人,在他心目中,勞竹從蠻族人做到郵國大王,怎麼也算個英雄人物。
勞竹道:「現在,我們要怎麼才能探聽到郵國軍士的下落呢?特別是我師父。」
巨英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來到郵國,你去探聽你的事,我找一找有沒有我需要的稀鐵。」
勞竹問道:「我們分開走嗎?」
巨英道:「分開吧,夜裡就在此處匯合,得找一處睡覺不是嗎?」
勞竹答應了,順手給了巨英幾粒金子,交代巨英處處小心。勞竹認為分開行動有利於他查找消息,他有攀爬功夫,而巨英塊頭巨大,一直跟在身邊的確多有不便。
入城第一方向,當然是去王宮,那裡肯定還是最核心的地方,也是勞竹在郵國最熟悉的地方。
王宮坐北朝南,從城裡去王宮向西行,進入那個寫作「萬和宮」的前門,進門后右邊就是台階,最上方是氣勢恢宏的王宮,而王宮分前殿和後殿,前殿即議事大殿,只有大王和貼身之人才能進入後殿。
王宮的後殿實際上是一個寬大的院子,大王的寢室在左,右邊一共有九間房屋,各有各的用處,只是勞竹做大王的時候用處不大,他沒有吳尙當時那麼多後宮人員。
大王寢室建的十分神秘隱蔽,有許多通道,而且分地上和地下兩層,為的是危機時刻可以進入地下寢宮,吳尙就是死在地下寢宮的,勞竹也在地下寢宮住了一段時間,後來熊安他們都來了,才搬到地上一層。
王宮的地下寢宮多數人都不知道其存在,極為機密。只有貼身之人和吳尙兄弟、扁彥、以及熊安、月牙以及勞竹夫婦等少數人知道。至於謬參,勞竹也搞不懂他是否知道這個地方。
此時還是傍晚,勞竹覺得入夜去才能保證不被發現。不管龐喜如何懷柔,無端進入王宮的人都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和巨英分開之後,勞竹急忙朝西趕去王宮,一路上,郵國城花燈初上,定國的軍士們相繼卸甲,穿著平常的服裝出現在街頭巷尾,他們的臉上,有著奪城之樂,歡聲笑語充斥著空氣,給了勞竹深深的刺痛之感。
定國人對他獨自一人行走也有所驚覺,但始終還是沒有人來盤問他,夜色更深,勞竹發現有一處小店在做買賣,便走了進去。
小店裡人滿為患,吵雜不堪,定國人在此酗酒說話,趁此機會,勞竹正好邊吃邊打聽一下初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