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精神煉獄

—當地時間：星海紀元元年9月3日

—位置：賽倫斯星系第八防禦環帶

—天氣：未知

—能見度：極高

「這批無人機的數量很龐大，但是，現在看來，還是過來送菜的啊。」劉啟看著虛日爆炸后剩下的各種各樣的飛機殘骸，搖了搖頭，「繼續向著內部進發吧！」

「明白！」莫清寒點了點頭，隨即啟動了文明之心號的推進器，向著第九環帶緩緩駛去，第九環帶，也是艾歐塔母星的最後一道防線，可以說，這條防禦環帶，集合了當年艾歐塔國防設計師的最頂尖的智慧。

「警告！發現不明能量！」莫清寒突然發出了示警，只見不遠處，一個藍色的蟲洞出現在了虛空之中，蟲洞的背後，隱隱可以看到一個美麗的大陸。

「這是什麼？」劉啟皺眉，「把蟲門開在陸地上，這種文明，不要命了么？」眾所周知，宇宙和地表的氣壓差絕對不小，尤其是能夠孕育生命的生命星球，他們有著大氣層，但是宇宙接近真空，如此操作，可是很容易形成大量地表氣流進入宇宙的。

「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片蟲洞鏈接的區域不是艾歐塔文明的母星。」莫清寒說道，「就目前看來，對方的星球地表沒有出現文明的跡象。」

「神奇，如果沒有文明的跡象的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劉啟問道。

「不清除，直接衝下去看看吧。」莫清寒說道。

「你什麼時候也和我一樣這麼莽了？」劉啟歪頭，「我記得你不是向來很謹慎的么？」

「去你的，給我坐好，我們直接去第九環帶，至於這座星球，暫時忽略吧。」莫清寒說道，白了白眼，隨後將文明之心號掉了個頭，繞開了蟲門，繼續向著第九環帶進軍。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離開之後，那顆所謂的人跡罕至的星球，瞬間籠罩上了一層紫色的菌毯一般的物質，隨後，一條又一條史前巨獸從星球上起飛，緩緩接近了蟲門，並且最終從蟲門中探出了腦袋。

——分割線——

「距離第九環帶還有30萬千米，大約幾秒鐘就能到達。」雖然文明之心號可以實現光速巡航，但是為了節省不必要的能源支出，所以莫清寒沒有啟用最大速度巡航，目前的航速保持在115光速左右。

「第九環帶的防禦武器，又是什麼？」劉啟問道，他站在全透明的窗前，極目遠眺，發現一顆藍色的星球出現在了視野的中央。

「這星球，就是艾歐塔文明的母星？和地球看起來很像。」劉啟看著遠處的星球，默默道。

「艾歐塔文明的母星：賽倫特星，直徑12000公里，地表海平面面積：73%，陸地面積：27%，大體上和地球相似。」莫清寒說道，「即將經過第九環帶。」

「第九環帶？在哪裡？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劉啟一臉懵逼，因為眼前除了一顆巨大的星球外，什麼都沒有看到，類似的人造物品，更是完全沒有發現。

「第九防禦環帶，又稱精神煉獄，主要是精神力的衝擊，所以沒有出現大規模的人造建築，劉啟，這次我幫不了你，希望你能抗住。」莫清寒說道，臉上首次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這是劉啟第一次從莫清寒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這種，淡淡的憂傷而裹挾著不舍。

「放心吧，只要最終災禍一日不消滅，我就不會死。」劉啟笑著說道，臉上的神色似乎毫不在意，就是傳說中的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的鴨皮，劉啟的內心是慌的，因為精神衝擊什麼的，聽起來就很恐怖。

「好吧，既然你這麼自信，那我，也多少能夠放心一點。」莫清寒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多的我不說了，就一個要求，或者回來。」

「放心。」劉啟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宇宙中，文明之心號依舊在接近賽倫特星，飛船前進間，似乎穿過了一層連量子波都無法發現的薄膜。

也許這層膜真的很薄，但是劉啟卻感受到了精神的壓力。

——精神世界——

眼前從因為沒有光子進入而出現的一片漆黑緩緩發生了變化，劉啟看到，一縷奇異的白色光線開始出現在視野的正中，隨後緩緩擴大，最終覆蓋了整片視野。

「這就是所謂的精神衝擊么？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劉啟疑惑，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詭異，只有白色，是的，一片的白色，完全分辨不出方向的白色。

劉啟感覺自己重新回到了嬰兒的時代，在這個白色的海洋中蹣跚學步，自己不論怎麼走，走多久，周圍的景物都是一片純潔的白，不染煙塵。

「怎麼才能離開這裡，艾歐塔人的精神武器，作用就是讓我在這裡絕望么？」劉啟頓時心中浮現出了不滿，還有說不出的煩躁，「該死的，連點景物都沒有！」

劉啟跺了跺腳，最終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不行，還不是放棄的時候，這個宇宙，還有很多地方我沒有去，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值得留念的東西，現在，還不是消沉的時候！」劉啟胸前的藍色起源之心突然迸發出了藍色的光芒，劉啟突然感覺又有了動力，隨即再次站了起來，開始尋找出路。

?——30分鐘后——

一連向前走了數百米，劉啟終於看到了景物，是的，這片白色的海洋中，終於出現了一絲不一樣的景色。

「那是，文明的景象？」劉啟疑惑，他看到了木質結構的屋子，還有穿著寬大衣物的人類，似乎，像是古華夏文明的唐朝。

「不管了，過去看看吧！」劉啟最終邁步走向了那處地域，並最終進入了那處世界。

「很奇怪，這種感覺，和之前穿越的時候的突破位面壁壘的感覺不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從一個地方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沒有那種生硬感。」劉啟默默道。

「哎？你這人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你的頭髮呢？」一個書生看到了劉啟，劉啟現代人的打扮和世界中的人完全不一樣，於是很合理的，直接就被人當眾指了出來。

「這傢伙一定是西域來的異教徒，必須殺了他！」一個老者說道，「這些異教徒成天傳播邪教文化，讓我們放棄勞動，必須誅殺！」

「等等，你們聽我……」劉啟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背後就敲來了一悶棍，當場就暈了過去，等到劉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斷頭台上。

「午時已到。行刑！」太監手中拿著聖旨類似的絹帛，隨後，彪形大漢拿起大刀，手起刀落，劉啟直接失去了意識。

這不是遊戲，死亡不是失去同步，在艾歐塔文明的精神煉獄中，死亡，等於真正的死亡。

但是現在的劉啟沒有死，因為他胸口的起源之心。

起源之心再度迸發出了一縷藍光，但是這一次發出藍光后，起源之心上，明顯出現了一道裂紋。

「什麼情況？」劉啟再度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景物不是白色的空間，這一次，成為了一片黃色的沙漠。

「起源之心？」劉啟低頭，看到了起源之心上方的裂紋，「該死的，是你救了我么，明明說了幫不到我，最後還是你救了我啊，清寒。」

起源之心似乎聽懂了劉啟的話，閃爍了幾分。

「哈，等著吧，我會回去的。」劉啟笑著說道，隨後，將起源之心放了下去，起源之心是一串項鏈，就戴在劉啟的脖子上，不光能夠給劉啟一定的庇護，甚至也同時給文明之心號提供必要的能量。

「這片沙漠，還是看不到盡頭啊！」劉啟望了望天空中的烈陽，隨後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此時的時間似乎是正午，烈日當空，整片沙漠的氣溫高達4、50攝氏度，簡直不是人待的。

「地表溫度已經到70攝氏度了，看來的確是考驗啊！」劉啟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四下張望，沒有任何的陰涼處給他躲避。

「不能中暑，要是中暑了，會被做成烤竹鼠的。」自嘲了幾分，劉啟開始緩步向著前方走，他不知道方向，只能盲目的亂走，因為呆在原地必死無疑。

「哈，好渴啊，前面那個，是屋子么？」劉啟走著，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木屋，劉啟快步上前，走了進去。

小木屋似乎早已經人去樓空，打開門的一瞬間頓時激起了一地的塵埃。

「水龍頭？」劉啟的目光很快鎖定了角落中的水龍頭，立刻快步上前打開了龍頭，但是沒有一滴水流出，看樣子是已經乾涸了。

「還有一個瓶子？」劉啟低頭，看到了一個灌滿水的瓶子，上方還寫著一張紙條：請將這瓶水倒入活塞中，你會獲得更多的水，但在離開前，也請你將它灌滿。

「相信他么？」劉啟想了想，如果這上面說的是謊話，那麼自己肯定就會失去最後寶貴的水，但是如果是真的，自己就會有暫時取之不盡的水。

「這似乎是小學閱讀裡面的人遭遇吧，還真是艹蛋，今天居然到了我的身上。」劉啟自嘲的笑了笑，打開瓶蓋聞了聞「嗯，很新鮮，看起來灌水的人剛走不久。」說著，劉啟放下心，將水倒入了水龍頭後部的活塞，隨後拉動活塞，一汪清泉頓時注入了水龍頭後方的水槽。

「要不要消毒一下再喝？」劉啟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加熱消一下毒，不然萬一沒渴死，拉肚子拉死那就搞笑了。

「哈，可以喝了。」待到開水冷卻后，劉啟開始了飲水大業，但是水依舊很燙，為什麼？廢話，沙漠的室溫高達四五十度，熱傳遞需要有溫度差，所以這些水，最多也就冷卻到四五十度。

「也別嫌棄了，好歹有口水喝。」劉啟想著，將瓶子灌滿了水，再度上路，時間已經過去了2小時，這是劉啟根據自己脈搏得出的結論，但是抬頭看看天，太陽依舊處於天空的正中央，似乎是不準備落下。

「永日沙漠么，可以，的確很符合煉獄的設定。」劉啟想著，再度邁步走去。

一連走了4小時，此時的劉啟，嘴唇近乎乾裂，他抬起頭，天空中的烈陽依舊耀武揚威，沙漠的氣溫從來沒有降低過。

「不能倒下，也不能睡，不然，就再也起不來了！」劉啟想著，繼續向前走著，「該死的，這沙漠，何時能到盡頭？」

沒有現代化的保障體系，沙漠，絕對是人類的一處絕地。

走著走著，劉啟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河流，是的，河流，但是河流的周圍沒有出現任何的綠色植物。

「該死的，真是讓人絕望啊，知道我渴，還來刺激我。」劉啟無語望蒼天，忍住向天空比中指的蟲洞，最終心一橫，轉頭離開了河流。

沙漠中此類河流並不少見，但是這種河流的水是絕對不可以喝的，這些河流都是鹽鹼河，內部溶解了豐富的碳酸鈣等鹽類，如果喝了，不是有毒的鹽渴幾天，是有毒的，那八成就當場去世了。

——分割線——

劉啟最終還是沒有走出沙漠，在看到沙漠邊緣的時候，劉啟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他最終倒了下來，在這片精神煉獄中，他失去了往日的順風順水，失去了過於常人的身體素質，也失去了所有的科技手段。

起源之心再度迸發出了藍色的光芒，只是裂紋也同樣擴大了不少。

不知失敗了多少次后，劉啟倒在地上，緩緩閉上了沉重的雙眼

起源之心再度迸發出了藍色的光芒，但是這一次，裂紋直接擴大了一倍，起源之心直接碎裂開來，化作藍色的粉末，融入了劉啟的體內。

「啊！」劉啟再度醒了過來，此時的劉啟坐在地上，沒有起身，眼前是一片冰霜雪原，絲毫看不到天際線，因為天空中被鵝毛般的大雪覆蓋。

「起源之心，消失了。」劉啟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空蕩蕩的鎖鏈，藍色的寶石已經不見，頓時，一股悲傷油然而生。

「要，結束了么？」劉啟想著，躺在雪原上，冰冷的寒風吹起了雪花，蓋在了劉啟的身上。

「人的一生，赤果果的來，也終將赤果果的去罷？」劉啟想起了朱自清散文《匆匆》中的一句話，「不行，還不能放棄，我還有希望！」

劉啟突然坐了起來，已經累積了厚厚一層的雪花瞬間被推開，在空中紛紛揚揚的落。

「精神煉獄，的確考驗精神，但是只要不放棄，一定能找到出路！」想著，劉啟站了起來，心中感覺出現了什麼不同的東西，隨後，一枚金色的核心突兀地出現在了劉啟的面前。

「這是？」劉啟不解，緩緩走進，金色的寶石之上，有著精細程度驚人的浮雕，雕刻的，是一把劍，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古老的艾歐塔語系在上方留著一段話：

凡惡之事，必以劍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