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是時候站出來為他們分擔了
那一年,伍子微才畢業,做為本省最後一批中專院校的統招生,畢業也就失業了。生來不喜歡求人的她,為了不讓父母舍下臉來到處託人情找工作,決定和其他幾個校友一起南下深圳。那個選擇,不但對她,就連對她的學校而言都是一種全新的嘗試。全無借鑒,前途未卜。
沒身高、沒學歷、沒形象的她臨行前對那個陌生的都會其實是心懷忐忑的,她甚至不敢想象渺小如自己如何在強者林立的深圳贏得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雖然忐忑,但她也別無選擇。出去試一下,總比窩在家裡,看父母東奔西走,卻又有心無力要強。
「要不然咱不去了吧,你不是想繼續讀書嗎,我每年給你2000塊錢,你就在這裡繼續讀大專吧?」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子微爸直到被她拉到學校簦合同,還試圖做著最後的阻止。深圳,最遙遠的南方。山高水遠,無依無靠,習慣不同,甚至連語言都不一定通,他根本無法想象他家這個小小的丫頭,到了那邊處境將會如何艱難。與其如此,不如自己辛苦一點,讓她留下來繼續深造,他知道那才是她心中真正的期待。遠走他鄉,不是過不得已而為之。
「留下來繼續讀書?!……算了,都已經到這裡了,我們還是乖乖去答合同吧。」留下來繼續讀書,這對伍子微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能留下來繼續讀書。可是,看了看爸爸鬢邊若隱若現的白髮,她咬著牙否決了他的提議。
且不說2000塊錢根本不夠她學習的費用,就真的夠了,她也不能那麼自私。弟弟馬上就要上大學,妹妹中專還沒有畢業,如果父親再繼續供著自己,那未來的幾年勢必在東挪西借中度過。而她,最見不得的就是父母去求人。在那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他們已經操了太多的心,自己這個長女,是時候站出來為他們分擔一些了。雖然工作后,未必有多高的收入,但是至少可以不再花錢,而且多少可以補貼一下家裡。這樣,父母也就可以少為難一些。
「你這死丫頭怎麼這麼倔呢,就不能聽我一句勸嗎?」他家這個丫頭,一直是個有主意的人。但是子微爸這個當爹的,還是不死心啊。聽人說深圳做為特區,魚龍混雜,真的去了那麼遠的地方,萬一出點什麼事兒,可叫他們怎麼是好啊?!
「放心吧,爸。我當初一個人來遼陽上學還不是人生地不熟的,結果不是混得很好嘛。到了深圳,也是一樣。」雖然明知道社會和學校,職場和教室是不可能一樣的,但是為了安撫父母,伍子微硬著頭皮胡說起來。
「那怎麼一樣,怎麼能一樣呢?」看著女兒艱定的目光,子微爸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遼陽再遠,始終沒有出省,而且校園的一切何其單純,但是深圳卻不一樣,那裡是祖國的最南方,又是特區,那裡的一切又豈是這裡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