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初露鋒芒
鬼哥本來能好好休息一會,可是經過此事,這後半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直到天明,城門開放,這才徑直來到碼頭。哪知剛出南門不遠,小志與五六個小丐就呼喊著奔了過來。
「哎喲我的鬼哥,您老可算是來了,出大事了。」小志氣喘吁吁的稟報,一臉的惶恐。
鬼哥見他們這一個個魂不附體的樣子,甚至還有兩個鼻青臉腫,冷哼道:「什麼回事?」
原來鬼哥手下一個叫小勇的兄弟,這幾日逛窯子上了癮頭,與春暉樓的一個妓女打得火熱。但昨日去時,卻與另一個惡客起了衝突。小勇不但被人打了個半死,而且還被綁了起來,就吊在妓院的大廳之上。
小志等人聞訊雖欲前去幫手,但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又有高手坐鎮,當即被打了個落花流水。此刻站在鬼哥面前的,就是花衣幫還能站起來的全部了。
雖然黎水幫、州司衙門先後曾來人請過鬼哥,但這位『聞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小志勉強算見到了齊三刀,相求之下卻得知,這個修理他們的絕非尋常之人,而是從西域來此參加神鷹大會的武林大豪。就算是黎水幫,也輕易得罪不起,是以齊三刀也是無法出手。
鬼哥聽罷,一聲冷笑,轉頭便向城中走去。小志等人雖然也被打得不輕,深知那群西域胡人的厲害,但是見鬼哥如此血性,縱知不敵,也連忙跟在他身後。
可是沒走幾步,卻又被守城校尉攔下了去路。
「這位兄弟留步,敢問可是花衣幫幫主,人稱鬼公子的聞幫主?」
鬼哥正面帶煞氣,不但不答,而且冷冷向這人看去。這校尉被鬼哥寒冷的目光瞪了一個激靈,連忙又道:「下官張某,奉州司羅大人的二公子之命,請聞幫主在此稍候,羅二公子一會就前來拜會。」
「原來是羅兄找我,你告訴他我有急事,現在要去春暉樓。他要是等不及,可以到春暉樓來找我。」鬼哥說著,便邁步向前。
這張校尉愕然之時,他身後的兩名衛兵卻立時挺槍阻攔。鬼哥手臂稍動,兩個衛兵只覺手上一松,兩柄長槍便向天上飛去。三人大驚失色望向上方之時,鬼哥早已快步離去。
春暉樓是黎州數一數二的青樓,規模之大,幾乎佔了南丙街的一半。而且春暉九艷都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個個色藝精道,年韶如花。除了這些頭牌名媛,其餘姑娘的姿質也普遍極高,是以生意異常紅火。
再加上此樓有大河幫撐腰的背景,敢到這裡鬧事的,實在是不多。鬼哥也在納悶,這些胡人到底是什麼路數。
雖然是清晨,但春暉樓向來不計晝夜,無論何時客到,都來者不拒。可此時大門緊閉,門階左右各站了兩個身材魁梧的碧眼大鬍子護衛,顯然也是那西域蠻子的人了。
鬼哥一聲冷笑,徑直向大門走去。一個大鬍子護衛立時嘰哩咕嚕著拔出刀來,指著鬼哥。鬼哥雖不識字,卻也知道他是在讓自己滾蛋,估計更少不了威脅和謾罵。
當下步下發力,直向這大鬍子衝去。這護衛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就被一股奇大的力量壓下,猛然摔倒在石台上,就再也爬不起來。其餘三人見鬼哥抬手就將同伴打倒,立時齊齊拔刀,叫喊著向鬼哥砍來。
鬼哥根本沒心情和他們糾纏,出手又快又狠,三人雖然極壯,但被鬼哥的掌力擊中,卻無絲毫抵擋之力的便被擊飛出去。
轟隆聲響,春暉樓的兩扇大門,齊齊向內飛入。鬼哥這一手雖然用足了力道,但不過是想來個下馬威,也沒想到自己的雙掌竟然有如此掌力。此時踏著門板負手走進,胸中倒也不由自主的暗暗得意。
破空之聲從右方傳來,鬼哥頭也不回的一掌推出,正與一個缽大的拳頭撞在一處。二力相撞,鬼哥竟感到了一絲疼痛。訝然轉頭之時,只見一個鐵塔般的西域大漢,正與他拳掌相抵。
這大漢連連怒吼,拳上發力,卻沒有半點效用。鬼哥腕上一震,立時將他震的跌飛開去,摔了個四腳朝天。鬼哥這式『震頓擊』專破剛勁,這一下未能將這大漢震得吐血重傷,已經頗為意外,哪知這大漢一個后滾,立時又爬將起來。
鬼哥一笑道:「你老兄倒是長得真結實。」
這大漢瞪著眼喝道:「你是誰?敢。。名出來說。」雖然聽得是中原話,但音調奇怪,語法錯亂,不倫不類。
小志立時跳出來道:「傻大個,這就是我們花衣幫幫主,人稱鬼公子的聞幫主。」
大漢還在思索話中意思之時,樓上花廳已經發出殺豬般的呼叫:「鬼哥,我在這啊,快來救命啊,兄弟要死了!」
鬼哥聞言立時出手,在這大漢發獃之際,來了一個雙雷貫耳,直接將他震暈過去。再一個縱身,三步並做一步,瞬間越過三十級階梯,奔上二樓花廳。只見小勇被赤條條捆得五花大綁,正吊在棚頂,臉面已經被打得像個豬頭。
其下四把椅子上,早有四人端坐,周圍更肅立著服色各異的兩伙人,合共二三十個。
鬼哥赫然看見,大河幫伍老幫主正坐在主位。而他對面,兩個裝飾精美的胡服男子正有說有笑。伍老幫主見鬼哥來到,不禁眉頭一皺,但卻沒有說話。這數十人中,竟然也沒有一個人來理會鬼哥。
倒是一個胡人說道:「伍老頭,你想好了沒有,我的叔父拔都,願意再加一萬兩黃金,買下你這春暉樓。一共三萬兩黃金,這樣多的錢,已經足夠你花用了,何必還要猶豫呢?我瓦圖那可以替叔父向你保證,如果你不賣,這裡將會被夷為平地,你連一文錢都得不到。」
「老幫主,下令開戰吧!」大河幫的一個漢子怒喝道。
但他話音一落,一個胡服漢子立時躍出,抓向這大河幫之人。二人閃電般交手一招,這大河幫的漢子大叫一聲,向後退去,左臂鮮血淋漓,出現皮開肉綻的五道傷痕。
這胡服漢子剛要進擊,伍老幫主手中一抖,連茶帶碗正打中他的側臉,也將他打得鮮血淋漓。這胡人一個踉蹌,隨即怒目猙獰,大叫著將腰中彎刀拔了出來。
瓦圖那微笑道:「扎朵,退下去。伍老頭,你是一個幫會的首領,我不會讓屬下對你出手,那樣是侮辱你。但是我們的實力,你是明白的,再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如果拔都叔叔生氣了,恐怕你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鬼哥眼見伍老幫主腳下一灘血跡,這才明白,原來伍老幫主已經受了傷。此時聽這蠻子如此欺人,再也忍耐不下,喝道:「少放狗屁,你爺爺就很生氣,這就要替你爹收拾你。」
瓦圖那怔了一怔,隨即咬牙喝道:「殺了他!」四名胡人武士立時拔刀沖了過來。
鬼哥哈哈一笑,展開拳掌,立時與這四人打在一處。這四個胡人武功果然不錯,哪一個都不是三兩招能夠收拾,四人聯手下威力更增。但鬼哥此時已是鍊氣修士,內力經過昨夜一番造化,無形中更是倍增。
此時施展菩提掌,著實不是一般人能敵。少傾,鬼哥大喝一聲,掌緣與彎刀碰在一處,竟然生生劈斷了彎刀,斬在一個胡人胸口,將他劈得狂噴鮮血,倒在地上。
緊接著,旋身之際,一把抓住一名胡人的后腰,將他直貫出十餘丈,摔下了二樓。而後俯身再掃翻一人,凌空一拳將他打飛出去。最後一個胡人,則被鬼哥捏住脖頸,生生閉過氣去。
眾人都見鬼哥身材肖瘦,卻全然不料他的武功竟這般剛猛。此時見他將那胡人軟軟扔在地上,都只覺其神威凜凜,勇不可當。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拔都,忽然拍手鼓掌,叫道:「好俊功夫,想不到黎州武林,還真是卧虎藏龍。瓦圖那,你去試試吧。」竟是純正的中原口音。
鬼哥拾起一把彎刀,甩手直向棚上的小勇而去。彎刀劃過吊繩,小勇便從兩三丈高直墜下來。正狂呼亂叫之時,已被鬼哥一把抓住。小勇驚魂未定,只見鬼哥身後,那胡人已經走了過來。
「打你的都有誰?」鬼哥冷冷問道。
小勇聞言,眼圈裡眼淚又流下來,說道:「就是他們,他們。。他們逼死了小翠蓮.。」說罷嚎啕大哭。
鬼哥招呼小志等人,將小勇抬走醫治。轉身面向瓦圖那,目露凶光,問道:「你用哪只手打的他。」
瓦圖那打個哈哈,抬起右手道:「就是這一隻手,我捏斷了他兩根腿骨,又當著他面捏碎了那賤女人的喉嚨,你覺得我的功夫怎麼樣?」
鬼哥點點頭,連說了三個好,雄渾的氣勁猛然間從體內爆發。
拔都霍然站起喝道:「侄兒,回來。」
但瓦圖那卻沒這個機會,鬼哥的拳影鋪天蓋地砸了下來。瓦圖那的鷹爪手雖然也極為凌厲,但卻從沒遇見過這般的打法。拔都的身影飄飛而來,倒真像是一隻大鷹般,想要對侄子施以援手。但伍老爺子卻焉能讓他輕易如願,六隻梅花鏢脫手而出,阻斷了他的去路。
拔都大怒之下,袖袍連掃,立時將這些飛鏢震開。但就這麼一兩息的功夫,瓦圖那的胸膛臉面接連被擊中四拳。這等重拳,一擊即可傷人性命,何況重拳。但瓦圖那內功底子頗為不薄,連中四拳不但未曾氣絕,還欲伸手格擋。
但鬼哥盛怒之中,一把抓住他引以為豪的右手,神力迸發,竟直接從其肩上生生撕下。圖瓦那慘嚎聲中,同時被鬼哥一腳迎心撐中,肩上口中酒著血橫飛開去,而後便如一灘爛泥般摔在廳角,再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