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為我還會想娶你?
韓若溪的心,冰冷徹骨。對親情的最後一絲渴求,也漸漸碎裂成渣,漸漸化作煙霧,無跡可尋。
她機械性地任由傅亞珏握住了她的手腕,機械性地邁著步子。
傅亞珏突然頓住步子,韓若溪的鼻子撞在傅亞珏的背上,撞得很疼,可她一句話不說,只是條件反射地伸手揉了一下。
傅亞珏嫌棄地罵了一聲:「沒用!」
罵完,他看向韓元中,冷聲道:「在韓大千金為我籌備婚禮的過程中,她是我的人。我希望任何人不要干涉她的任何事!」
「這個是自然,自然!」韓元中立即賠著笑臉應下。
「我這個人,一向護短!我的人,我欺負可以,別人欺負,不行!」傅亞珏冷聲說道。
說完,他眼神不善地瞟一眼韓雲慧,再對韓元中說道:「剛才,有人對我的人動了手,我這裡過不去!」
韓雲慧震驚地看著傅亞珏,看到的,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一雙犀利冷然並且不願意讓步妥協的眸子。
她預感極其不好,看向自己的父親,弱聲道:「爸,您不會真的……」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韓元中的喝斥:「道歉!」
「是,若溪,對不起,姑姑剛才一時生氣打了你,對不起!」韓雲慧立即沒什麼誠意地對韓若溪說道。
「就這樣?」傅亞珏看向韓元中,語氣極度不滿,彷彿只要韓元中再多說一句惹他不高興的話,他就會做出讓韓元中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韓元中看傅亞珏怒了,揚手就果斷地甩了韓雲慧一耳光。
韓雲慧震驚地伸手捂臉,她看向父親,眸子里流露出受傷的神色。
傅亞珏卻是冷聲道:「我沒有聽到響聲!」
韓元中沒有絲毫遲疑,再用力地甩了韓雲慧一巴掌,響聲讓人聽了心驚。
傅亞珏冷冷一笑,徑直拽著韓若溪的手往外走。
韓若溪想著自己四年前留在韓家的衣服,以及她昨晚帶回來的背包,說道:「我收拾一下行李!」
原本只是隨口一提,沒指望傅亞珏會同意的。卻聽到傅亞珏施恩的語氣響起:「快一點,我浪費的時間,全是錢!」
說完便放開韓若溪的手,大步往外走,又扔下一句話:「我在車裡等你!」
……
韓若溪拎著一個行李箱下樓的時候,一家人已經在等著她。
她心涼地不想與他們打招呼,徑直拉著行李箱越過眾人,聲音,卻在身後響起。
韓元中再警告說:「再給我惹事,我饒不了你!」
韓雲慧惡狠狠說:「喪門星,最好死在外面!」
黎敏兒嘲諷著說:「呵呵,真是活該啊!四年前好好的讓你訂婚你逃婚,現在去給人籌辦婚禮沒你份,真是賤!」
歐夢然綿里藏針地說:「溪溪,好好保重自己,早點回家,我們等你!」
多麼讓人想要沉溺的一句話,卻不是從一個善良的人嘴裡說出來,一切,便變得尤為可怕!
韓若溪頓住步子,沒有轉過身來,沉聲問道:「爺爺這是打算把我交給傅大少,不管我的死活了?」
韓元中瞟一眼門外,確定傅亞珏不會出現,他厲聲道:「現在傅總裁還願意給你收拾爛攤子的機會,你就知足吧。別說他只是讓你為他籌備婚禮,他就算要你的命,爺爺也得給。以前你聽不懂,在外面過了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以後,不會現在還聽不懂吧?這世上,什麼最重要?錢,權!沒有錢權,就會活得連螻蟻都不如!」
韓若溪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就知道,在韓家人眼裡,她什麼也不是。她再不死心地問道:「爺爺的心裡,有親情嗎?」
韓元中不說話。
韓若溪嘲笑地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她用力地拖著行李箱,大步往前走。
她驚訝,自己竟然沒有掉一滴眼淚!
行李箱突然卡在了停車場的一條石縫裡,她用力地往上拽著行李箱,力氣太小,沒有拽出來,她又用力地拽了兩下,仍然沒有拽出來。
坐在車裡的傅亞珏透過後視鏡看到韓若溪纖瘦的身影正在那裡和一隻行李箱較勁,他冷著臉推開車門大步走向韓若溪,他伸手握住行李箱,用力一拉,行李箱便輕而易舉地拉了出來,他又罵了一聲:「沒用!」
便直接將她的行李箱拉走,塞進後備箱里。
韓若溪盯著傅亞珏的背影看了一眼,眸光微閃了一下,她走向車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開往傅亞珏的私人別墅。
傅亞珏坐在韓若溪的身旁,翻動著財經雜誌,看也不看韓若溪一眼。
韓若溪往窗外看了看,四年前就已經離開這個地方,四年後,她依然只是韓家的過客。
與四年前不同的是,那個被她稱做爸爸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想著剛才姑姑打她,傅亞珏替她出頭,她感激道:「剛才的事情,謝謝你!」
「什麼事?」傅亞珏頭都沒有抬一下,修長的手指再翻動一頁雜誌。
見傅亞珏忘了剛才的事,韓若溪也不好再提起,笑了笑,她轉移話題,問道:「傅大少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四年前,她想要擺脫自己淪落為韓家聯姻棋子的命運,拚命地逃了婚,他是受害者。
今天,他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到底是幫了她。她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此時此刻,她真心想要為他策劃一場他喜歡的婚禮,希望他的人生可以圓滿!
「按你喜歡的風格籌備!」傅亞珏的聲音依然冷漠。
韓若溪蹙了蹙眉,不由地多想。
傅亞珏抬起頭來,看緊韓若溪,唇角勾起嘲諷:「想什麼?以為我還會想娶你?」
「沒有!」韓若溪被傅亞珏的嘲笑拉回思緒,她立即搖頭。
她還不至於那麼自戀,她只是在猜想,傅亞珏是真的想讓她為他策劃一場婚禮然後兩清,還是想要報復她?
總覺得這個男人不至於那麼小心眼。少南也說了,他大哥只是比較嚴謹,脾氣差,其實對家人很好。
一個對家人很好的男人,心胸能窄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