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君臣再度伴行
因馮庚得了高綺蘭的提示,提前做了準備。有馮庚在,場面很快被宮內的御衛控制,童國柱得了凌宵的吩咐,也一早去了瑞金門,拿下了金守正,側殿內的宗親也被馮庚先一步解救出來。
一直在偏殿候著的秦明和凌宵很快被黃得貴找了來,凌宵去為承頤看查傷勢,秦明則為臉色、口唇發青的皇帝診脈。在及時取了一枚早就配好的藥丸讓司馬琛吞服后,司馬琛的氣色明顯地緩和了許多。
另一邊,凌宵為承頤檢視傷口也有了回報。承頤穿了兩層細密的絲綢所做的中衣,極有韌性,張貴妃手拿匕首刺向司馬琛,原意也只是想挾持皇帝,並未下殺手。所以承頤雖然受了傷,卻也只劃破了背部的皮,並無大礙。
聽得凌宵這樣說,司馬琛放下心來。他眼瞅了一下混亂髮生時,躲在角落裡的另外兩個兒子,司馬長悅和司馬長水,嘆了一口氣,對他們揮了揮手。說道:「你二人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休要與人提半個人字。否則,不管你們是不是朕的兒子,朕都不會對你們手軟。」
司馬長悅和司馬長水兩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忙對著司馬琛躬身行過禮后,退了出去。
司馬琛看向一臉獃滯地杜謹瑜,些時的她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任殿內發生多大的混亂,仿似都與她無關。侍衛進殿捉拿司馬長青及意圖行刺的張貴妃,從她身邊走過,她都沒有感覺一般。
司馬琛暗嘆一口氣,對還默然站在一旁的杜永靖說道:「杜卿,你先帶謹瑜回府吧!長青與長恭的事,如果查實謹瑜不知情,朕就不會遷怒於她。」
杜永靖正想著司馬長青如今犯的可是謀逆的大罪,倘若皇帝震怒,想要滅九族,杜氏可就完了。如今聽得皇帝說不會遷怒杜謹瑜,那是不是意味著也不會遷怒杜氏?這樣想著,杜永靖躬身對著皇帝應了聲『是』,方才走到杜謹瑜坐的地方,將她牽拉起來,扶著往殿外行去。
司馬琛又對著尚未被押下去的高綺蘭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惠王與宣王想要逼宮,所以今日才會冒死大鬧一場,好讓惠王當不上這個皇太子?」
高綺蘭慘然回道:「不管皇上您出於什麼考慮,您既然當面指出知道惠王對您落毒的事,以惠王的心性,他一日坐不上皇位,那麼皇上對他也是威脅。所以,他們在昨日就己經議定,不管今日能不能當上皇太子,都會逼宮。只不過,如能順利地當上皇太子,行事會更容易些。」
司馬琛聽了高綺蘭的話,背心處一陣發涼。自己許是年紀大了,沒了年輕時的狠厲,開始顧念起親情。可是還沒有登上大寶之位的兒子,為了登上權力的最高點,可以不擇手段,從來沒有想過要顧念親人,哪怕自己是他的親生父親。
想著這些,司馬琛疲憊地擺了擺手,對高綺蘭說道:「你也暫且下去吧!」卻沒有再對馮庚提將高綺蘭看押起來的事。稍頓,不忘強調地說道:「你替朕做事十多年,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至於你帶進來的那幾個人,就交給馮庚吧!」
得了司馬琛這幾句話,高綺蘭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高家那幾十口人的命,暫時是保住了。她在行禮退下時,不由自主地向承頤那邊看了一眼。
此時的凌宵已經幫承頤包紮好了背部的傷,黃得貴殷勤地在一旁幫著承頤把外袍罩在身上。看著一改昏睡之態,丰神俊朗向自己大步而來的承頤,司馬琛滿意地點了點頭,極為和藹地詢問承頤道:「傷處如何?可是極痛?」
盧慎梓再次盯上承頤的腿,這次他絕對沒有看錯,這個相貌英俊、氣宇軒昂的皇子,行走起來極為正常,沒有一點瘸腿的樣子。
只聽得承頤回答道:「多謝父皇掛懷,兒臣無礙。」
司馬琛再問道:「朕讓德貴給你準備一間寢殿,供你暫時歇息,還是你想住回以前的銅閶殿?」
如此和藹可親的司馬琛,不要說承頤這個沒見過自己父皇幾次的人不適應,就連自認為最為了解皇帝的盧慎梓都看得目瞪口呆,心裡卻有了另一個想法和猜測。
承頤沒有順勢要求留在宮中,而是躬身行禮后,說道:「父皇,適才兒臣聽得馮侍衛送來的軍報,趙家人已經進入靖南邊界,如若不即刻想出對策,讓他們突進,恐對大慶朝不利。」
司馬琛聽得承頤提起軍情,遂問道:「那你對此可有什麼看法?」
承頤回答道:「大慶朝方才經過一場內亂,無論是在財力和兵力上,都大有損失,著實不宜再行大的征戰。」
這一點,承頤不說,司馬琛也是自知的。便對承頤說道:「這點父皇也想過,可如今是趙昊彥不給大慶朝喘息的機會。倘若再等上幾年,不用多,兩三年,你獻上的一年雙稻的種植法全面推行后,儲備足夠的糧食和兵力,自然不怕趙昊彥。」
眼見著司馬琛只往『戰』字上考慮,承頤雖然不知道趙昊彥何以突然對大慶朝開戰,私下裡卻希望大慶朝與趙家達成和解。或許,以自己的父皇對趙家做出滿門抄斬的事來說,難以與趙家達成和解,但他希望趙家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不要與大慶朝起大的戰事。
一旦起戰事,不僅雙方的物力、財力和人力都會有損,苦的是所過之處的老百姓。以他對姜筱璕的了解,這應當不是筱璕幫姜、趙兩家人起複的初忠。
想到姜筱璕,承頤心底突然升起一種溫柔。想著她的成人禮,承頤突然有些急切。遂對著司馬琛說道:「父皇,兒臣的封地在武垣,離靖南五州極近,承頤想即刻趕回武垣。倘若能組織起其他三州的兵力,或者可以與之一戰,暫時將趙家的兵力攔在靖南邊鏡以外。」
聽了承頤的話,司馬琛與盧慎梓均感詫異。在皇室內剛剛經過一場混亂的洗滌之後,尚餘三位成年的皇子。眼見著皇帝的身體撐不了多少時日,在這種時候,任誰都會想留在隆安城,以便隨機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