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永旭倒是對衣裳的質量沒有什麼意見，單純的喜歡衣裳的款式。

雖然他從小就是錦衣玉食的長大，但是因為習武的關係，也不是沒有穿過純棉的衣裳。對於他來說，純棉的衣裳舒適透氣，平常穿已是再好不過。

程悅猜得沒錯。

他們整整在地道里呆了二十個日夜，外面地道才終於開始有人鬼鬼祟祟的進來找人。地道里肯定什麼都沒有，就連他們曾經掉在地道里的兩床錦被，都被程悅收進了空間。

地道里乾乾淨淨的，好像曾經的陰謀從來沒有得逞過似的。

「這不可能。地道只有一個出口，出口處一直有咱們的人守著，人不可能從出口處離開。」

程悅和永旭通過玲瓏石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粗礦的聲音。

地道里的煙霧過了這麼久依然沒有消失殆盡，進來搜尋永旭和程悅的人手裡拿著照明的火把，但是臉上都蒙著厚厚的黑布巾。他們應該都是奉命行事的下人，因為程悅和永旭並不認識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再仔細找找，看看有沒有另外機關暗道。如果實在找不到人，咱們也只能出去如實稟告。」

另外一道陰仄仄的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一出口，地道里的幾個人果然都認真的敲起地道的牆壁來。可惜，他們註定要失望。因為地道里很顯然並沒有他們以為的機關暗道。

這下，太子可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很快，一群人都迅速的消失在程悅和永旭的視線當中。

玲瓏石雖然能看得見外面的動靜，但是卻是只能看到發現在他們消失的地方不遠的事。只要超過了這個範圍就沒有用了。

「現在，寢殿里的人應該會發現咱們兩個都不見了吧？床上的機關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找到。用不了多久，咱們應該就能出去了。」

眼瞅著那群人消失不見，永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高興又有些鬱悶。

高興的是，對方的陰謀並沒有得逞，他和程悅都保住了一命。鬱悶的是，玲瓏空間真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但是他和程悅卻不能繼續呆在這世外桃源繼續過他們的小日子了。

「能夠早點出去就好，難不成你希望咱們都白髮蒼蒼的出去才好？再說，玲瓏空間就在這裡，殿下想什麼時候進來吃臣女做的這些家常便飯的話，隨時可以進來。」

程悅白了永旭一眼，嗔怪般的開口。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和永旭說話開始有些「沒大沒小」起來。但是，永旭顯然不以為意。

「其實真在這裡生活幾年也不錯，咱們乾脆在這空間里拜堂成親，然後生了孩子再出去。本宮覺得，如果孩子能夠生在空間里，以後他們肯定也能進空間。這樣咱們一家人還是可以時不時的進來過過這種普通人的生活。」

永旭還是念念不忘這個話題。

他自己可以進空間便總是惦記自己的孩子們也能進來。

「殿下放心，空間和程悅血脈相連，孩子也同樣同臣女血脈相連。臣女估計，他們不但能進出玲瓏空間，說不定將來還能繼承臣女的玲瓏空間。」

程悅心裡隱隱有過這種想法，但是究竟能不能繼承，就是靈靈心裡也沒有答案。

因為他上一任的主人並沒有成親，也沒有孩子，這個問題暫時無從證實。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空間這麼多糧食一直能夠掌握在皇室手裡，關鍵時刻可是能夠救全國所有百姓的性命。」

永旭感慨不已的開口。

作為一國之君，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在即位時間每一年都能風調雨順，從來沒有個災年荒年，這不現實。但是，如果皇上手裡擁有玲瓏空間這樣逆天的存在，就算有個災年荒年，皇室也能放賑災糧救濟天下百姓。

這對於皇室來說簡直是個不輸於金手指的存在。

「到底成不成總得試過才知道。不過，咱們也不要有過多的期待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實在繼承不了也沒關係，咱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糧食在臣女離開的時候總能堆滿幾大糧倉，殿下說是不是？」

程悅自己倒是不很貪心。

說真的，她覺得金手指雖然重要，但是兒女們有能力更加重要。如果兒女們實在立不起的話，有金手指說不定還會更加危險。

「你說的也是。」

永旭自然聽得懂程悅的話外之音，很快便不再揪著這件事不放。

「怎麼可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本皇子不信，本皇子命令你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和程悅給本皇子找出來。本皇子不親自把他們剝皮抽筋千刀萬剮又怎麼對得起本宮這一年的顛沛流離之苦。」

在玲瓏空間又過了幾個時辰之後，程悅和永旭又做了一頓家常便飯吃掉的時候，玲瓏石終於又有了動靜。

程悅剛摘下玲瓏石，耳邊就響起永延幾乎竭嘶底里的聲音。

以程悅前世對永延的了解，自然很輕易的發現永延隱藏在竭嘶底里背後的害怕。

她清楚，這已經是永延最後的手段了。如果這樣他都沒能奈何太子永旭的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奈何得了永旭。

前世，他也是因緣際會才知道東宮太子寢殿的這個秘密。

這輩子，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買通永旭身邊一個尚得用的侍衛。他平時從來不曾聯繫過那個侍衛，就是為了在最後關頭讓他配合著將太子永旭送進這條直接通往京城城門外的這條地道。

前段時間，他一直在京城城門外收集柴火，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候把永旭熏死在這條地道當中。為了這個結果，他一直用毒小心翼翼的控制在自己手裡，就是為了能在關鍵時刻讓賢妃以及賢妃身後的吏部尚書林威為他所用。

他所有的計劃都順利成功。

為了三皇子永寧的性命，賢妃以及林威不得不為他所用。

每一步他都已經算計好了，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候卻掉了鏈子。他有種強烈的直覺，永旭和程悅肯定沒死。肯定就躲在哪個角落裡鄙視的望著他，等著太子寢殿的機關被找到打開，然後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二皇子，這守著地道出口的人不管全是微臣的人，還有你的人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微臣的人幹活。如果太子殿下在這種情況下都逃了過去，那就只能證明一件事，太子殿下確實是真龍天子轉世，有神仙相救。這天下終究只能是太子殿下的，和二皇子你無緣。當然，三皇子就更不用說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林威只覺得自己心裡無比的暢快。

他老謀深算一輩子，卻沒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外甥早就著了人家的道。他正想找機會給予太子致命一擊，沒想到自己以及賢妃都不得不向早就被廢黜成庶人的二皇子低頭。

沒辦法，二皇子掌握著三皇子的一條小命。他們想方設法想要除去太子，自然是為了三皇子。如果三皇子的小命都沒有了，他們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搜！給本皇子掘地三尺的搜。本皇子才不信他是什麼真龍天子轉世，這天下是本皇子的，誰都不能阻止本皇子坐上那個位置。」

林威的話顯然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聲音變得越發竭嘶底里起來。

「二皇子殿下，不好意思，如果要掘地三尺的搜還請你派自己的人搜，微臣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二皇子殿下你也清楚，太子殿下不見這麼重大的事，皇上肯定也會安排人掘地三尺的搜救。咱們的人在這裡隨時有可能被東宮的人抓住。微臣可冒不起這個險。」

林威幾步退回自己的死士侍衛當中，根本就沒打算繼續搜尋永旭。

他又不笨，永延這麼明顯的虛張聲勢他哪裡看不清楚。如果之前不是怕三皇子的毒沒有解藥，他不得不全心全意的幫著永延，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老匹夫，你可別忘了，你的那個金疙瘩外甥的性命可還是捏在本皇子的手裡。」

永延也沒想到，這個關鍵時刻，林老匹夫最後居然還敢不聽他的話。難道他已經放棄要永寧的命了？

「二皇子，你現在威脅本官也沒有用。三皇子殿下身上的毒，本官自然會稟明皇上，讓皇上想辦法。至於本官，之前做錯了事，本官自然會向皇上辭官，就此遠離朝堂。如果太子殿下不忿，想要本官的命的話，本官也無話可說。」

林威這時反而想的明白。

原本他和永延的合作就無異於與虎謀皮。現在，既然這隻老虎即將虎落平陽，他又何必緊緊的巴著這隻老虎不放。

他雖然做錯了事，但是罪不至死。他相信只要他把所有的事都向永康帝坦白的話，最多被貶官。既然三皇子已經不可能成為太子，他做不做官都沒什麼關係。

說不定看在他主動坦白，辭官不做的份上，永康帝和太子永旭還能對賢妃網開一面。等到三皇子年紀略大，封個王賜塊地，然後讓賢妃跟著三皇子一起去封地養老也不一定。

至於永延對永寧所下的毒，他相信有程悅在，永寧肯定會沒事的。

就算程悅不願意救永寧，但是只要永康帝對永寧尚有一絲父子之情，永寧就不會有事。

想到這裡，林威放心的帶著自己的人往地道外面走去。

永延雖然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林威離開，但是他現在手裡已經沒有太多的人手。再加上林威身邊的死士暗衛身手都十分厲害，如果要在地道把林威帶來的所有人全部留下的話，他勢不能在第一時間搜尋永旭的下落。

他承認，這時候搜尋永旭的下落比留下林威等人的性命重要的多。

林威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因此毫不擔心永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他同歸於盡。

「搜！都給本皇子看清楚些，不要放過任何的機關暗道。」

永延還是堅信永旭肯定藏身在哪個機關暗道當中。

「做一個閑散的皇子不好嗎？不愁吃不愁穿，想要出門逛逛也不受任何限制。本宮一直不明白，二皇弟他為什麼這麼執著的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

看到地道里永延不顧身份，和所有的殺手侍衛們一寸一寸敲打著牆壁，試圖找到他和程悅的藏身之地，永旭終於忍不住感慨的開口。

「他想做皇帝不是為了家國天下，完全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大概覺得，只有當了皇帝，他才能為所欲為，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如果他真的純粹想要做個好皇帝的話，咱們不是不能成全他。」

程悅冷冷的望著玲瓏石，覺得自己應該真相了。

說不準永延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

「本宮知道。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他有完沒完的在外面蹦躂。」

看著外面醜態畢露的永延，永旭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就沒看懂過這個弟弟。但是有一點他清楚，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程悅，還是為了整個大永朝著想，他都不能再對永延睜隻眼閉隻眼了。

「你早該這樣。臣女不信，傾整個朝廷和鬼谷之力會找不到永延一個並沒有老老實實躲著的廢黜皇子。臣女知道，你和皇上兩個人都不忍心要他性命。可是，有道是除惡就是必盡。咱們總不能因為不忍心便一直將自己長期處於高度危險當中吧。」

程悅知道，永旭能做出這個決定心裡一定十分痛苦，因此趕緊安慰道。

「本宮知道了。悅兒，幸好本宮有你！」

永旭緊緊的擁抱住程悅，心裡實實在在的慶幸那個晚上程悅不顧矜持，堅持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要不然，這次他絕對在劫難逃。

當然，對方也沒想過給他逃的機會。他們才剛跌落地道，對方便立馬開始煙攻。

「殿下，咱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太子雖然不知道東宮地下有地道的事，但是皇上說不定知道這事。如果咱們再耽擱下去的話，說不定會被皇上和太子的人瓮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