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戲

一個全身上下長著白毛出生的孩子，無論是走到哪裡都會被人當成怪物的！

而我也正是這個樣子！

雖然說表面上那些人沖著我家裡人的面子，都沒有說什麼。不過，背地裡卻是一個個都在叫我怪胎！白毛精！

總之，我是走到哪裡，都會討人厭的！

這樣一來，也讓我從小就養成了一個內向，孤僻的性格。

為了這件事情，大伯可是沒少發火！不過，每一次都會被我爸壓下來！

我爸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雖然在咱們陳家算的上是最有本事的一個人了。不過，卻是不喜歡和別人爭辯。也許是老天爺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於是，在我七歲的那一年，讓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我們村子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老人死了，屬於壽終正寢！算的上是大喜事！

既然是喜事，那就一定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於是，有錢的人家就會搭台唱大戲，而沒有錢的也會是想辦法殺豬宰羊。請村子裡面的人去吃流水席！

當然了，這種宴席並不是白吃的。是需要交紅包的！

而改變我一生就是這麼一台大戲上面！

記得那一年，在我們村有一戶姓白的老爺子突然在一夜之間駕鶴仙游。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白老爺子的兒子才發現！

既然是壽歸正寢。那麼，就是大喜事！所以，這白家人出錢請村子裡面的人幫忙搭戲台。然後，又託人在隔壁村找到了這麼一夥專門給死人唱戲的班子過來唱夜戲。

這所謂的夜戲，一般都是從晚上六點鐘左右開始。然後，一直唱到夜裡十點來鍾散場。一場下來就是好幾百塊錢！

於是，當天晚上六點多鐘，整個戲班子也就開始在檯子上表演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農村也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天一黑，除了睡覺，就是在家和老婆生孩子。所以，一見到這邊有夜戲可以看，也就都帶著瓜子，水果跑過來看熱鬧。

大伯本身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主！也就把我給帶了過來。

由於大伯一直都沒有子嗣，所以對我是特別的好！

那個時候，我才只有七歲。自然是不懂得什麼唱戲！只是看著台上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跳來跳去，感覺非常的有意思！

因為不是專業的戲班子。所以，演員基本上都很少化妝。只是帶著一張面具，就上台表演。

漸漸的，我就感覺在台上那個穿著白色戲服的人看起來總是輕飄飄的。似乎是有一種快要飛起來的感覺！

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最乾淨的。所以，可以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

只不過，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懂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還以為那個人天生就是那個樣子。所以，也就什麼也沒有說。

就在這台戲才剛剛開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戲班子的班主卻是慌慌張張的來到了台上，打斷了那兩個人的表演。然後，對著台下的觀眾抱了抱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由於我們班子突然出現了點狀況。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要撤台！還請大家不要介意！」

所謂的「撤台」，就是不演了的意思！

一聽到這話，下面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嚷嚷了起來。

而白家的人就更加的不樂意了！

於是，就出來和班主理論。

這班主也是好說話，今天這錢自己是一分也不要了。之前的那半個小時全當做是自己白乾了！

一聽到對方這麼說，白老七，也就是死者的兒子，忍不住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就想這麼算了！畢竟，自己也算是佔到了便宜！

而這個時候，我大伯卻是站了出來，對著那個班主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們唱夜戲的就應該有唱夜戲的規矩。這唱一半就撤台的，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是很有可能鬧凶的！所以，今天你們必須給一個交代。不然的話，就別想走了！」

我們家在村子裡面那可是相當有影響的！所以，大伯這話一出口，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跟著叫嚷了起來。

班主包括整個戲班子的人全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卻發現那個穿著白衣服戲服的人卻是非常的淡定，只是靜靜地站在戲台上，一動也不動！

見到眼前這種情況，班主也是非常的為難！他也認識我大伯，也不敢得罪他！

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之後，這才對著我大伯說：「陳大爺……」

因為方圓幾個村子對我們家比較尊重。所以，都稱呼我大伯為大爺！我父親為二爺！

「本來，這件事情我不想說，只想一走了之的。可是，既然你們這麼問了，那我也只能是實話實說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咱們都是做陰事的。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戲班子裡面的人向來都是留單不容雙！而我們班子裡面一直以來包括我在內就是十一個人。而且，全都是老人兒！可是，剛才我不小心數了一下人數，卻發現算上台上的那兩位，我們一共變成十二個人。而且，台下的全都是我們自己人。也就是說，在台上有一個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一聽到他這話，周圍的人都不再說話了！

而班主卻又是繼續說了下去：「說實話，干我們這一行的，什麼事情都遇到過！像這種事情往往都是非常嚇人的！因為，和我們對戲的很有可能不是人！」

突然聽到班主這麼一說，周圍的那些人都有些害怕了！

這大晚上的，突然出現這種事情，換做是誰會不害怕？

大伯卻是笑了一聲，說：「行了，不就是多出來一個冒名頂替的人嗎？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我們過去看看他是誰不就行了？」

說著，大伯就不顧班主的阻攔，跳上了戲台。徑直來到了那個穿著白色戲服的人的身前！然後，伸出手抓住了那個人臉上的面具

那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仍舊是那麼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大伯的心裏面也有點沒底了！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再跑下來，多多少少有些丟人！

於是，大伯一咬牙，大聲的說：「讓大爺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說話間，大伯就把那個人臉上的面具給拿了下來。

可是，隨著面具被扯下來之後，我們看到在面具的後面居然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在那裡立著的完全就是一件衣服！根本就沒有人！

而且，隨著那張面具被大伯扯下來之後，那套戲服也「呼啦」一下子散落在了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背後發涼！就彷彿是寒冬臘月有人在你的后脖頸子上一個勁兒的吹著涼風一般！讓你一個勁兒的打哆嗦！

一見到這種情況，大伯就知道自己闖了禍了！

而那個班主也算是比較仁義，就對著大伯說：「陳大爺，我之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在這種情況之下，死者根本就不是什麼壽終正寢。而是橫死的！所以，你還是趕快找你家二爺過來幫忙吧！」

說完這話，班主就帶著手底下的人轉身離開了！

他這麼一走，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也全都是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招呼著，就逃命一般的各自回家了！

大伯本來也是想要走的。可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安心！他決定給死者先上一炷香。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白家的外屋，從供桌上拿了七根香點燃，插進了香爐裡面。

就在大伯的那七根香剛剛插進香爐裡面之後，頓時就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那七根香當中的三根香彷彿是不要命了一般，快速的燃燒了起來！只是十幾秒的時間，就已經燒完了！

而其餘的四根香還在正常的冒著青煙！

一看到眼前這又是三短四長的香頭，大伯也是害了怕了！乾脆一句話也不說，轉頭帶著我就往外走。

任憑白老七在後面一個勁兒的叫著我大伯。

大伯就是當做沒有聽到一樣，帶頭就走出了白家的大門。

他雖然出去了。可是，我卻是說什麼也出不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在我的前面就彷彿是出現了一面透明的牆一樣，把我死死的擋在了大門裡面。不管我怎麼往前走，都會被擋回來！

可是，在我的眼前明明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啊！

大伯走出去沒幾步之後，突然發現我沒有跟上來。就忍不住回過頭對我問：「小凡，你不趕快走，在那裡磨蹭什麼呢？」

見到大伯叫我，我更加賣力的往外走。可是，結果卻還是一樣！我始終也無法從這裡走出去半步！

情急之下，我的眼圈都有些紅了！

看到我這個情況，大伯也明白我這是出事了！

於是，連忙走了回來問我：「小凡，你告訴我，你這是怎麼了？」

見到大伯回來，我終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然後，告訴大伯：「我出不去了！在我的前面有東西攔著我！」

一聽到我這話，大伯立刻就明白過來，我這是被鬼打牆了！

於是，就對著我的周圍一個勁兒的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還把衣服脫下來，在半空中不斷的抽打著。

大伯卻是這樣，我就越是害怕！

不僅是我，就連旁邊白家的幾個人也被大伯的樣子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