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桂花香(上)
「輪迴劍,在江南嗎?」
天山上,竹清清坐在懸崖邊,手上剛合上一本書,封面上寫著三個字:名劍譜。
竹清清拿起身旁的酒壺一飲而盡,隨即縱身一躍,消失在懸崖下。
三日後,江南,桂花村。
「啊!!!」
一聲慘叫劃破醉人的酒香,最終淹沒在吵鬧的集市裡。
「王嬸!說了多少次了,進來先敲門!而且,別打我好嗎!」
白薦左手抓住王嬸手裡的木棒,右手撿起地上的被子。
「我說白老弟,都日上三竿了,客棧還等著你開張呢!」
白薦,原本是一個生活在天朝的肥宅,一年出一次門,結果出門就被車撞死了,靈魂來到了這個武俠世界,附身在一個剛死的帥哥身上。
好在這個人的記憶還在,白薦很快就理解了這個世界的設定。
這個世界相當於天朝的古代,有行俠仗義的大俠,亦有盜亦有道的怪盜,當然也有妖和仙。
「王嬸你別鬧,讓我再睡五分鐘。」
說罷,白薦又躺了下來,要不是為了活命,他也不會去客棧打工,他只想快快樂樂的當一個死肥宅。
可惜他沒錢。
王嬸扭住他的耳朵硬要他起床。
「再不起床就扣你工錢,加上借住費,你還要倒貼我五十文錢!」
王嬸攤開手在白薦面前晃悠晃悠,白薦只能無奈起床。
白薦打工的這間客棧名為醉仙居,以桂花酒聞名,聽聞這間客棧比這個村都要老。
醉仙居,大門前。
竹清清躺在大門前等著開張,她的酒壺不能空,沒酒她的靈魂會枯萎的。
「酒…給我酒…」
原本空靈清秀的聲音,變得像老太婆一樣。
「王嬸,客棧外好像來客人了,趕緊開門。」
白薦從倉庫里搬出一壇酒,距離休息,還有三十壇。
這時,一隻老鼠竄了出來,毫無防備的白薦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酒罈瞬間落下。
酒罈碎開的一刻,獨特的桂花香就飄到了竹清清的鼻子里,只是聞了一下,她就愛上這個酒了。
還沒等王嬸走到門前,竹清清已經進來了,門沒開就憑空出現一個人,把王嬸嚇的後退幾步。
好在王嬸當年也是混跡江湖之人,很快就鎮定下來,並打量著眼前的人。
「小店還沒開張,敢問大俠,有何貴幹。」
竹清清此刻眼裡就只有酒,自然是沒有理會王嬸。
王嬸細細的打量著竹清清,原以為是個男人,但見她胸前微微凸起,身材嬌小,唯獨斗笠下的臉看不清,想來應該是個女子,而且年齡不大。
剛收拾完碎罈子的白薦還在想怎麼賠王嬸錢,等他反應過來時,竹清清已經出現在那灘酒前。
「王嬸,這位是?」
「你先把地面弄乾凈,我來招待這位小客人。」
白薦剛拿起抹布就被打住了,竹清清搶過他手中的抹布,扔到一邊。
「都別動!誰動砍誰!」
兩人沒敢動,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好惹。
竹清清慢慢的趴在地上,聞了聞地上的酒,整個人都醉了,就在她想舔那灘酒的時候,白薦趕緊從後面抱住她,手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啊!!!」
……
等白薦回復意識的時候,他已經被掛在房樑上了,底下,竹清清細呷著美酒,身旁的王嬸一直在賠不是。
「女俠莫要生氣,這白老弟腦子不好使,看不出女俠是女兒身,這酒你要多少都行,大娘也就只有這酒值點錢了。」
看白薦醒來,王嬸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股寒意從腳掌蔓延到頭皮。
「不怪這奴才,只怪我沒有女兒家的自覺,一直都把自己當男孩子看。」在美酒面前,竹清清也放棄了抵抗,她的芳心被這酒俘獲了。「大娘的酒,是我喝到過最好喝的,入口柔,一線喉,比皇宮裡的酒都要醇厚。」
皇宮?王嬸心裡一驚,她想起了前幾天的告示,皇帝的妹妹離宮出走,都出動了大內高手,要是眼前的人真是公主,那白薦恐怕要……王嬸替白薦捏了把汗,謹慎問道。
「莫非女俠是長平公主?」
竹清清聽后憋不住笑,還沒咽下的酒被噴了出來,隨即大笑。
「大娘莫要打趣,我姓竹,名清清,當今的天下姓李,不姓竹;再說了,要是我真是長平公主,頭上的奴才早就身首異處了。」
王嬸鬆了口氣。
「那剛才女俠說的,比皇宮……」
那天王嬸經過集市,告示欄里有兩張皇榜,她只看到長平公主離宮出走的那張,卻沒看另一張。
竹清清知道自己說錯話,正在暗地裡掌自己的嘴,她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哦,是這樣的,我救了一個公公,是他請我喝的。」
這明顯就是說謊,但王嬸也不敢拆穿她,畢竟剛剛看見她兩秒就把白薦綁起來了,惹不起惹不起。
竹清清漲紅了臉,想起自己差點舔地上的酒,有些不好意思,王嬸看著尷尬,只好轉移話題。
「既然白老弟都醒了,不知女俠能否把他放下來,好讓他給女俠賠禮道歉,你讓他割肉剁手挖心都可以的。」
竹清清抬頭一看,大眼瞪小眼,臉更紅了。
「大娘言重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大娘送我酒,我放了這個奴才,兩清了。」
說罷,竹清清從腰帶那裡取出一把小刀,對著繩子揮手,白薦應聲倒下。
拿出小刀后,竹清清居然覺得腰帶送了,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咕……
空氣中滿滿的都是尷尬兩字。
「都進來那麼久了,還沒問女俠要吃些什麼。」
「一斤燒肉。」
咕……
竹清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但肚子的叫喚聲卻很大,再叫下去,她都要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了,這是她最想忘記的一天。
「好勒!大娘這就給你準備。」說完狠狠的看著白薦。「你這小子,趕緊過來給女俠賠不是,人家要你死你也別給我反抗。」
白薦掙開繩子,見王嬸走進廚房,一把跪倒在竹清清旁。
「大俠,啊呸,女俠!女俠饒了我這條賤命吧!你讓我幹啥都行!」
表面上是在道歉,但其實白薦的內心還在回憶著剛剛的手感,這是他單身幾十年,車禍前和附身後的,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胸,雖然小是小了點,但那種綿綿的感覺,死十次都值了。
竹清清一臉壞相,嘴角微微上揚,喝完一杯酒後,緩緩說道。
「真的,幹什麼都行?」
白薦趕緊抱住自己,他今天的衣服有些薄。
「我是正經人,賣身不賣藝,這是我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