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 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顧佳妮的嘴受傷，那真是林凱都始料未及的。

他在劇組陪方萌萌發盒飯，可著慕朝的錢花，盒飯的豐盛程度令人咋舌。方萌萌一邊發還一邊問林凱：「林總，慕總真的不會生氣？」

林凱樂呵呵的揮手：「他在錢上，沒見跟誰計較過。錢都讓我隨便轉了，那能在乎怎麼花？」

「那——那我能問問您到底轉了多少嗎？」

林凱伸出一巴掌：「不多。」

「五萬啊？！」方萌萌震驚。

他倆正在閑聊這個的時候，林凱看見的顧佳妮。

顧佳妮和慕朝來的路上爭執了片刻是不是要戴口罩的問題，但最終以這個行為太過刻意，太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告終。

為避嫌，兩個人沒有同時回來。

林凱一眼就看見顧佳妮受傷了的嘴，開口就想返貧，但是四周人太多，他忍了忍：「來來來，放飯。」

放飯這事兒其實也不用林凱親自來，他就是圖個新鮮，跟著玩兒。

顧佳妮也加入進來，和劇組工作人員一起，速度就快了很多。

林凱後來實在忍不住，離顧佳妮耳朵近了一點，道：「你倆也太猛了點吧。」

顧佳妮臉色爆紅，抬腳就去踹林凱。

林凱嘴裡叫著「哎喲喲」的躲閃，一側方萌萌也不知道林凱說了什麼讓顧佳妮上腳踹。

但是總覺得這個動作有點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顧佳妮在公司的存在感極低，在來到這個劇組之前，她是剛剛調職進入藝人中心，倒也不是方萌萌覺得顧佳妮沒有能力和公司高層相識，但是至少……應該不是這種相處的自然和「造次」上？

方萌萌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甩掉這種違和感，不再去想。

他們放飯快到尾聲，慕朝才返回劇組。

林凱對他笑的意味不明，慕朝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顧佳妮，知道林凱估計是已經嘲笑過。他低頭笑笑，看看盒飯。

還真是不錯。

林凱遞給慕朝一盒，道：「謝金主。」

慕朝擺手：「給他們吧，剛才吃了點。不餓。」

林凱「喲」了一聲，轉過身想去看顧佳妮，卻被撞了一下。林凱憋住，沒回頭。

慕朝似笑非笑的看著顧佳妮帶著盒飯去劉恆休息棚，然後看一眼林凱：「我覺得你在劇組玩兒的挺開。」

「既然來了那我不得開心點。」林凱拿了一盒水果遞給他。

慕朝這次沒有推拒，打開吃了幾口，然後和方萌萌打了招呼，離開放飯區。

「別調侃佳妮，她臉皮薄。」

「所以你倆是瘋了么？這麼久沒回來？怎麼？去……」

「你閉嘴。」慕朝打斷了林凱的話，斜睨他一眼，「有個事兒你辦一下。」

「你說。」林凱也是慫，不敢輕易挑戰權威。只是現在有點後悔身邊沒有跟著余年，好歹還能和他八卦調侃一下。

現在只能憋著。

「那個助理小魚，求佳妮，讓她幫忙說情，想回到那個女主角身邊繼續做助理。這件事我不想讓佳妮去辦。」

「我去跟林沐卉說？」

慕朝兩人快要走到休息棚，他看了看顧佳妮正在照顧劉恆用餐，幫他倒水。有些心煩，不太想進去了。

於是他站住，道：「不，我總覺得這個小魚不是個省油的燈。」

林凱「哦——」了一聲：「你是想讓我處理掉她？」

慕朝看了林凱一眼：「話怎麼到你嘴裡就顯得那麼難聽呢？」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么。」林凱嘟囔一句，看了看休息棚，「不去？」

慕朝剛想回答「不去」，餘光看見林沐卉彷彿一隻花蝴蝶似的走了過來，他咽了這句話，在林沐卉剛到他們這裡，準備打招呼的時候，慕朝先微微點頭示意，越過她朝休息棚走去。

林凱忍不住笑，但是這笑為了讓林沐卉不尷尬，笑給了林沐卉。

林沐卉滿臉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沒說出口的招呼卡在喉嚨里，她臉色還是不太好起來。林凱斜靠在樹榦上，欣賞著林沐卉的表情。

唉現在的小姑娘，太不矜持了。總是想攀著人往上爬，好歹做做功課就知道慕朝是個多無趣的人。

真不如把時間放在他身上還來的有可能一些。

林沐卉後來想通的時候再去追林凱，已經晚了。

林凱這人也不是真的來者不拒。像林沐卉這樣功利心太重的，真粘上了，麻煩。

慕朝進休息棚坐在一側，顧佳妮表現的很殷勤，一會兒給他遞水，一會兒打開水果保鮮盒，拿著叉子遞水果。

狗腿的不行。

慕朝無聲的笑，時不時的和一旁的劉恆說幾句話，話題也無非就是繞著工作走。除了這些，他們還真沒什麼可聊的。

關於小魚這件事，慕朝雖然和林凱提了一句，林凱沒有立刻去做，兩個人都沒太把這件事當做一件急需處理的事兒。

顧佳妮還是見縫插針的去找了林沐卉。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

林沐卉在慕朝這裡屢屢碰壁，心裡已經很不舒服。而慕朝對顧佳妮的態度明顯就好很多，顧佳妮來跟她聊小魚，她就偏不往小魚的話題上引。

「你入職慕朝傳媒多久了呀？」

「額……一年多。」

「其實時間也不算久。」林沐卉笑笑，舉著水果盤子給顧佳妮吃。

顧佳妮擺擺手，道：「我是來跟卉姐說一下小魚那個事兒的，她還小，犯個錯改了就好，卉姐別跟她一番見識。還是帶在身邊，多教教。」

「呵。」林沐卉笑了聲，不冷不淡的，「小魚那事兒如果琦姐不插手，那還真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但是琦姐人親自來了啊，看你排面兒多大。我這要是不還不處理小魚，生怕琦姐一個不高興，以後我的路就不好走了。」

「誒，卉姐，琦姐那次也不是專程為這事兒過來的，不是剛好出差嘛。」顧佳妮笑著，「她過來一趟也就是順帶說說小魚，前輩嘛，琦姐還老教育我呢，懟我們底下這幫人的時候，那話說的更狠，可絕對沒有對卉姐有什麼其他想法的。」

「是嗎？」林沐卉叉了一塊兒火龍果放嘴裡，細嚼慢咽，也不打算繼續接話。

顧佳妮知道林沐卉向來不喜歡她，這會兒來拜託她，也是因為想為小魚盡一份力，其實即便是小魚回來了，在林沐卉手底下做事也未必好受。不定怎麼難為她呢。

顧佳妮笑笑，道：「那卉姐，我看現場已經開始布景了，估計快拍了，您休息吧。不打擾了。」

顧佳妮說完想走，林沐卉這時候倒開了口：「你和你們老闆，熟嗎？」

林沐卉問這話時，顧佳妮莫名想到了「作」這個詞，說不上來，就覺得她不喜歡林沐卉也是有道理的。

實在不是一路人。

「畢竟公司老闆呢，談不上熟不熟。」顧佳妮仍然帶著笑，讓人挑不出錯的禮貌。

「慕總有女朋友嗎？」

林沐卉這句話問的，真是斷頭話。

顧佳妮心底開始煩躁，但是面色不露，笑的越發甜了：「卉姐您這話問的，我一個小小藝人助理，老闆的事兒我怎麼知道？我也不敢打聽吶。」說完，伸手晃了晃，「卉姐我忙去了哈。」

話說完，一點都不想再停留，轉身就走。

那邊剛到休息棚就碰上出來準備開工的劉恆。

劉恆看了一眼顧佳妮身後，看見林沐卉正朝這邊看，臉色晦暗不明的：「你找她幹嘛了？」

顧佳妮搖頭：「就是替小魚說句話，沒啥。開工了？」

「嗯。」劉恆點點頭，「慕總和林總都還在，你陪著聊天吧，我走了。」

「好。」

顧佳妮送完劉恆，進了休息棚。

慕朝看著她進來，道：「去哪兒了？」

「就……林沐卉那兒。」

慕朝伸手拉著顧佳妮到跟前，看了看她嘴上的傷，看著還腫。

一旁正玩兒手機的林凱聞聲頓了頓，抬頭看她：「你找林沐卉幹啥？」

慕朝是沒反應過來林沐卉的名字是女主角，聽了林凱的話，有點後知後覺的看著顧佳妮：「去說小魚的事兒了？」

顧佳妮點點頭，坐在摺疊椅上：「幫小魚說了，但是我看她是不想再用小魚了。」

慕朝看了看她，沒說話。

林凱倒是坐直了，半開玩笑道：「林沐卉沒埋汰你兩句？」

顧佳妮可不敢在慕朝面前說誰的不好，生怕慕朝生氣了再替她做點什麼事兒。她趕緊搖頭：「沒有的事兒。」

林凱笑一聲，癱回椅子，舉著手機瞎划拉：「別瞞著了，一眼就看得出來，林沐卉不喜歡你。平常沒少給你下絆子吧。」

「林凱！」顧佳妮喊了聲。喊完看了一眼慕朝。

慕朝正看著顧佳妮。

林凱瞥了他倆一眼，仍然玩兒著手機，道：「你是真不了解慕朝啊，有事兒你直接跟他說還好解決點。你要是讓他自己去查去辦，狠著呢。」

顧佳妮聽了話就轉過去看慕朝：「師父，林沐卉也沒有為難我什麼。我也不給她幹活，劇組的人都是咱們的人，你別操心了啊？」

慕朝沒再在這事兒上糾結，叉了塊兒草莓遞給她：「吃點水果，披薩太幹了。一會兒再喝杯水。」

顧佳妮接過去，很不放心。

不過慕朝不打算和顧佳妮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小姑娘還是社會上待的時間短，即便劇組都是自己人怎麼了？顧佳妮沒有公開和他的關係，也就代表著她沒有背景。

林沐卉怎麼說都是個女一號，而且進入演藝圈時間久，人脈路子總是比顧佳妮多的。要真想整顧佳妮，誰看得住啊？

這些腌臢事兒，慕朝是不想和顧佳妮說的那麼明白。

林凱在一邊兒對著手機意味深長的笑，他和慕朝多少年的兄弟了，能不了解他么。

林沐卉的事兒，他倆離開影視城前，怎麼都得解決一下。

不說換不換主角的事兒，敲打一下總是要的吧？得讓她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