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守城（上）
今天是1937年11月9日，守城各部隊已經按照預定計劃進入指定的陣地。現在的天已經大亮了，徐靖馳此刻正在城外的城防陣地上觀察敵情。
「看來今天連老天爺都幫咱們！」徐靖馳雙手拿著望遠鏡，只見前方濃霧滾滾什麼也看不清。日軍視線肯定也不好他們很可能會就此推遲進攻。
「這霧天真奇怪，剛才還晴空萬里的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張磊有些抱怨，這要是一旦打起來視線肯定不好。雖然說日軍也視線不好，但是畢竟他們有重火力，在必要時完全可以實施火力壓制，到那時就被動了。
「團長，你說小日本兒會不會又憋啥壞水呢？現在這個天氣情況，按說對於他們正有利啊！」
徐靖峰指著他的頭說。
「你看看你，我剛說完你又忘了吧。小鬼子其實也膽小，他們當然不會在這鬼天氣進攻。這樣如果貿然的進攻，在我看來肯定是賠本兒的買賣。你想啊，我們現在佔據了地形的優勢，如果小鬼子貿然進攻肯定會死傷慘重。他們與其這樣被動挨打，倒不如等著霧停了請航空兵支援！」
「哦，我明白了！我馬上帶領人去佔領制高點，只要小鬼子飛機敢來，我保證讓他有來無回。」他剛想抱著一挺機槍登上城樓，但是卻被攔住了。
「你看看你急什麼嘛，上躥下跳的跟個猴子似的。放心吧，師長早就布置機槍部隊了，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配合城防部隊守城。如果上海淪陷了，你打下來再多的飛機有個屁用。你去後邊兒盯著那幫新兵蛋子，他們當中如果要有人逃跑，第一次你把他們勸回來。如果不聽勸的就地擊斃！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徐哥，我覺得咱們這樣守城是不是太被動了？」
「你的意思是！」兩個人小聲的私語了一下，韓家石不知道又想什麼鬼主意了。
「靖馳，你是不是有給鬼子準備菜去了？」王易鵬把幾隻飛鏢插在自己的腰上。大家都在作戰前的各項準備工作。
「哼，小鬼子這一輩子造的孽太多，換句話說，我這是在幫他們贖罪！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徐靖馳看樣子準備的還是秘密武器。城防部隊都已經準備停當了，機槍火力點，炮兵陣地都已經準備完畢。現在就等著霧停了小鬼子來送死了。
士兵們此刻的神情略顯僵硬，老兵油子靠著城牆抽起的煙。新兵也都蜷縮成一團，他們沒有實戰經驗。
蘇海昌現在正在檢查彈藥，他的彈藥是最富裕的。自從吳生犧牲之後他就一直是張大奎的副射手。他的彈藥攜帶量也是最多的，別看他50多歲的人背上這些子彈還真不在話下。
「老班長，怎麼樣準備好了嗎？」徐靖馳每當作戰前都會在陣地上巡視一圈兒。
「放心吧，老班長還沒老，就是在打他個十幾年也不在話下。」
「老班長，那些都是新兵沒有實戰經驗。打起仗來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們，您組織幾個老兵保護著他們點兒。並且在緊要時可以教給他們一些有用的防身技能！畢竟現在訓練他們拼刺刀的技術是不可能了，但最起碼的得讓他們每個人都會開槍。」
「哎呀，你就放心吧，你該操心你的事情了！」說著他指了指王雅思。
」她是個好姑娘，好好對人家！」
「您怎麼又提起這事兒了，您又老糊塗了不是？」徐靖馳故意打趣道。因為現在他覺得這個時刻還是應該集中精力打鬼子。至於別的事情嘛，以後再說也不遲！
「團長，你讓我給小鬼子準備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完了。8公斤TNT，我就不信了，小鬼子是鐵打的。你告訴工兵營郭營長，讓他再把反坦克壕溝格外在布置一些炸藥。並且在這炸藥上放一些鐵片兒什麼的，如果小鬼子坦克車履帶斷了，等小鬼子下來修坦克的時候，這些鐵片兒就可以殺傷鬼子的維修兵。」
「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只不過鐵片兒我沒找到，不讓人去後山砍了幾棵竹子。把竹子削尖了埋在地里。這樣小鬼子一旦觸碰到那兒，殺傷效果是一樣的！」
「你小子。讓你當個參謀長還真屈才了！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晉陞的。」徐靖馳信誓旦旦的說。
「團長看您這意思是讓我當師長！」
「去你的，你是想篡權還是咋滴？我就這麼一說，想要晉陞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只有多殺鬼子！」
「團長你看那邊兒，好像小鬼子摸過來了！」
「娘的，說曹操曹操到，告訴弟兄們準備隱蔽小鬼子馬上會開炮。等躲過這一輪炮擊給我狠狠地打。」
「是！」戰士們都把槍栓保險打開，這樣能等到鬼子距離足夠近時直接開槍。打響戰爭第一槍的人會有一定的主動權。即使他們現在處於劣勢，那國軍將士們也可以先第一步將鬼子擊斃！
城外，一個日軍中左騎著高頭大馬。身邊跟著幾個中隊小隊長，他的樣子極度威風。這可是日軍純正的東洋馬，能騎著它作戰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的穿著和神態都很嚴肅，胸前刻意掛著幾枚刺眼的勳章。
「團長你看，在咱們東邊好像有個日本大官兒。胸前還戴著勳章呢，把他打死，咱們是不是立功了？」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老兵，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日本大官兒。
「老馮，你的狙擊槍夠的著嗎，干他一下！」
馮修楠調試了一下說:「不行啊，連長我這個槍最大有效射程只有800米。而小鬼子現在最起碼距離我得有一里地。命中率我也不清楚，況且萬一打草驚蛇那可就麻煩了！」
徐靖馳知道，能讓一名優秀神槍手產生質疑的。這個目標還是不打比較好。
「傳我命令，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向日軍開火！」機槍手給我牢牢的盯著日本大官兒，只要他往前一步馬上給我打成篩子。」
「是！」獨立團現在，得到補充后又重新建立了機槍連。雖然，上邊只是給調配了兩挺重機槍四挺輕機槍。但在那個時候已經是好了！
「酒井，命令炮兵隊開始炮擊。」
「哈依！」
此時炮兵中隊的三門75mm野炮，以及若干門九二式步兵炮，迫擊炮都已經一字排開了。在每門炮的旁邊大約都放著三四箱的備用炮彈。看樣子他們非要把這上海城給轟平了不可！
「哈依！」小鬼子發射測量員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拿起了兩面小旗子上下揮舞了一下。小鬼子們很熟練的把一棵煙囪般粗細的炮彈填入炮膛。然後又迅速關上炮閂，當時的日軍75mm榴彈炮裝備了發射手柄。只要一拉，炮彈就會自動發射！它的形狀比較像一個加大號的閥門。
「目標中國軍隊城牆，爆破彈，全炮齊發！」隨著他的一聲命令，小鬼子的十幾門炮同時發出一陣煙塵。
炮彈說話間就落在了城牆之上。城牆是由堅固的青石磚一點一點構造成的，所以它的堅固度不是單純的小鬼子單純的幾門炮就能打開的。
只不過炮彈落下的那時候，戰士們只感覺頭暈目眩。還有的人耳朵出現了輕微流血，這顯然是鬼子的炮彈把有一些人的耳膜都震壞了。
「娘的小夥子終於是開始了，只不過他們這次是想把上海翻個底兒掉啊！」隨後，每個人的頭上。身上都布滿了灰塵。這次炮擊大約持續了十多分鐘，堅固的城牆只是被炸開了幾個小的缺口。
徐靖馳撣了撣身上的泥土說:「娘的，小鬼子這是欺負我沒有炮是吧？傳我命令機槍射擊不能間斷，都給我瞄準了城下邊兒這幫畜生。」
他說完小鬼子也開始大規模進攻了，先頭部隊就應該是那個中佐帶領的部隊！日軍只是先頭部隊就集結了大約1000多人。
「都把他們給放進了再打，爭取每個子彈消滅一個敵人。」幾個指揮官也都換上了適合遠距離射擊的長槍。
「你們他媽怕個球啊！在戰場上越慫小鬼子子彈就越找你。」蘇海昌揪著幾個新兵的脖領子，剛上戰場不久的新兵們早就被小鬼子的炮擊嚇蒙了。
「班長，我……我不想死！」有幾個膽小的士兵已經開始叫喚。照此形式發展下去，新兵很有可能會集體逃跑。
「弟兄們，你們不要被小鬼子的報紙所迷惑。他們不是所謂刀槍不入的鬼，他們跟咱們一樣也是爹生娘養的。只不過他們的爹娘是生了個畜生！都別怕勇敢的拿起槍，只要三點成一線對準了小鬼子摳動扳機，那這個小鬼子就去見閻王了。」老班長一槍一個，打的鬼子頓時倒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打死五六個鬼子了。
有幾個人也自覺地拿起槍作戰，雖說槍法不怎麼樣，但是畢竟他們克服恐懼。現在全城加上城防部隊都已經開火了。
葉遲生親臨前線指揮作戰，他現在把自己的名譽頭銜都放在了腦後。他只像一個戰士一樣拿起步槍做一個軍人該做的事情。
葉遲生的槍法也不是蓋的，雖然他是雜牌兒不得出身，但是人家好歹接受過系統的軍事教育。
現在城外的明暗火力點已經吐出火舌，捷克式輕機槍多半都是照著鬼子腿上打去。一個軍事家說，與其終結一個敵人的生命，倒不如讓他喪失作戰能力。
隨著一陣陣清脆的點射聲，小鬼子一個個扔下步槍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扔手榴彈！」徐靖馳拿起了一顆手榴彈，照著鬼子就丟出去。隨後戰士們都陸續扔出手榴彈，小鬼子的進攻路線被猛烈的火焰爆炸的炸藥破片阻擋住了。有些沖的靠前的小鬼子當場就被炸的人仰馬翻。
這1000多小鬼子按說整體攻擊力不算太厲害。但是他們今天好像是著了魔一樣不顧一切的向前沖。
「沖啊，帝國的勇士們為天皇陛下盡忠無上光榮。」戰場上到處充斥著這樣的口號，還有幾個槍杆子上掛軍旗的小鬼子他們也像敢死隊一樣。
「老馮，看見底下那個槍上掛膏藥旗的小鬼子了嗎？瞄準了他給我幹掉，老子倒要看看你們這幫日本畜生到底有幾個腦袋。」說完他又換了一支衝鋒槍，對著鬼子進行概略的掃射。衝鋒槍斷斷續續地噴出火舌，以至於讓鬼子衝鋒狗成了困難。守城的國軍也有不少人因為鬼子的三八大蓋而身亡。
「二哥，咱們這麼再這麼打下去非得吃虧不可。這樣，我讓猛子的偵察連跟著你，你和鵬哥從左右迂迴。我和家石在正面牽制住敵人！」
「我是你二哥，要頂也是我的正面頂著你起什麼哄？」顯然在正面防守的壓力和危險程度都比迂迴任務要高。
「哥，這都什麼時候了我是團長，現在你應該歸我指揮。至於危險不危險的，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好吧，你小子的嘴能犁地，趙二寶保護好你們團長。」徐靖峰臨走前還要囑咐，畢竟他們倆雖不是親兄弟，但是是整個家族中兄弟姐妹關係最好的！
「你自己小心！」兩個兄長各自帶著200多人從左右兩翼迂迴包抄。當然絕對不會日軍硬碰硬，他們的任務是吸引和牽制。
「弟兄們，加強活力，把小鬼子給我打出去！」徐靖馳覺得普通步槍的射頻跟不上。所以他就讓馬克沁機槍的主射手去別的地方。
「嘿，小鬼子今天就讓你嘗嘗中國馬克沁的威力。」副射手拖著一連串的子彈鏈，隨著徐靖馳一按扳機子彈練就上下的動起來。火舌向日軍延伸過去，徐靖馳故意挑著小鬼子的集中地帶射擊。一時間，小鬼子小鬼子被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如果輕易的站起來肯定會被掃倒或者爆頭。
徐靖馳殺紅了眼，其他的士兵也都紛紛的加強火力，就連剛剛揚言說要逃跑的那幾個新兵看自己的長官這麼起勁，他們自己也也想嘗試嘗試！
其實新兵的坎兒，就在於能不能擊殺第一個敵人。如果殺掉了第一個敵人，那接二連三的敵人也就會被他們殺掉。
徐靖馳他們已經於回到成外的預備陣地。預備陣地已經準備好了必要的重火力，而且他們的防禦工事還是經過特別加固的。
「給我打！」徐靖峰第一個開火。準確的命中了在側翼進攻隊形中的一個鬼子。隨後在防線的兩翼的400多人一齊開火。小鬼子頓時感覺到腹背受敵，在意時間，小鬼子盡到了難以招架的地步。
「報告，據我們的航空部隊報告在我們的三面都發現了國軍大部隊。這一次進攻可能我們只是一個誘餌，請長官速做決斷！」
「馬上告訴指揮部，我進攻的兩個大隊兵力遭到中國軍隊頑強抵抗，請調派部隊增援，最好請求毒氣彈助戰。」
「指揮官閣下，我們現在貿然的使用毒氣彈，會給帝國造成輿論壓力的。況且上海僅靠英美租界，如果讓他們發現我們使用此類武器，那讓帝國會陷入不利！」
「讓航空兵部隊密切觀察，如果可能的話，對中國軍隊發動空襲。另外給坦克聯隊法寶請求坦克部隊助戰。」
「哈依！」
「告訴部隊，別給我省一顆子彈，把你們槍膛里的子彈全都打到鬼子身上去。我要讓這些小鬼子變成蜂窩煤。」王德興在指揮所里怒吼著。
「師長，小鬼子的第一輪攻擊恐怕要支撐不住了。」
「警衛排跟我走，老子今天要親自去前線督戰。一群日本畜生不是號稱三個月滅亡中華嗎？好，那咱們就代表所有中國人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喂，炮兵營長嗎？師長命令，瞄準鬼子的進攻這些狠狠地打。炮彈打沒了軍需處自然會給你們補充，你們的火力一定要猛。只有這樣我們的部隊才會最大限度的減輕壓力。」大約十分鐘后，國軍87師臨時拼湊起來的一個炮兵營對日軍展開了第一輪炮擊。這其中還有鬼子上次戰役所留下來的擲彈筒和迫擊炮。炮彈還有鬼子留下的幾十發縱火榴彈。如果，這幾首炮炮彈落到日本畜生的陣營里，將會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