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矛盾?八
「你這話什麼意思?」馮籍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疑惑地問道,魏子遂的話著實把他嚇了一跳,若不是因為他對魏子遂有拉攏之心或許他早就對魏子遂動手了,畢竟為了重奪全軍主帥之位知道自己的秘密的人最好一個都別活在這個世上。「我是將軍您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也不想跟將軍您鬧得這麼僵,但是事到如今為了國主大人更為了我們的國家我必須要阻止您的錯誤行徑。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將軍您聽我一句,懸崖勒馬,早日回頭,您仍是我們所有兗州國的軍人最敬重的第一將軍,不要因為一個無關痛癢的職位而白白丟了性命」,魏子遂深情地說道,他是真的不想與馮籍兵刃相向,在魏子遂的想法中只要馮籍肯認錯,自己再到安塗音那裡解釋一番,或許真的能夠把自己的恩人從極暗的深淵中拉回來。然而魏子遂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馮籍可不是那種會輕易低頭認錯的人,更何況在他看來自己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錯,自從踏上這條有關爭權奪利的不歸路馮籍就壓根沒想著收手,在他的計劃里如果不能扳倒蘇夔那自己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話說到這個份上馮籍知道自己想要除掉蘇夔的事已經不再是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秘密,魏子遂不僅知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甚至已經把自己的計劃猜了個大概。「在你面前裝糊塗果然沒有用,這種被人摸透的感覺可真難受」,馮籍在自己心裡苦笑著說道,事到如今他明白自己唯有殺掉魏子遂和拉攏他這兩條路可以走,愛才的他自然不想直接走第一條路,於是馮籍便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個聰明人,我很欣賞你的才氣,也佩服你的勇氣,我知道跟你講那些有的沒的其實意義不大,就問你一句,你是選擇加入我的陣營還是選擇站在蘇夔那邊與我對抗到底?」「我都不選」,魏子遂堅定地說道,「我只為我的國家而戰」,「好一個為國而戰,現在的你跟曾經的我何其相似啊」,看著魏子遂執著的雙眸馮籍由衷地感慨道,「曾經的我也像你這般單純,也跟你一樣一心為國不求回報,然而當我順著權力的台階一步步地爬上去我才發現政圈裡充斥的不是愛與責任,而是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想在這個圈子裡待下去就必須變得狡猾且殘忍,所以我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圓滑世故的樣子。在你身上我看見了我自己的影子,希望你以後不會變得跟我現在一樣吧」。馮籍的話讓魏子遂有一絲感動,也看到了些許的希望,他問道:「難道將軍您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嗎?」「怎麼走?你告訴我」,馮籍反問道,「一來我受不了至高權力的誘惑,雖然我知道它就像是一個飲血吃肉的惡魔在瘋狂地蠶食著我的精神和肉體,但是一旦離開它我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和動力;二來不管是誰,一旦踏足權力的遊戲就不可能完好無缺地退出,如果我不努力向上爬就只能原地等死,我的身後就是退無可退的萬丈深淵,那裡已經埋葬了不知多少跟我一樣痴迷權力的人,如果我不想讓自己的歸宿和他們一樣就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排除萬難,最終站在權力的頂峰」。
「可是將軍,我覺得······」魏子遂欲言又止,他自然是明白馮籍話中的意思,也聽懂了他對自己目前處境的判斷,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馮籍說的確實有道理,這也使得魏子遂一時間啞口無言。「你是想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嗎?我告訴你,如果我現在回頭,國主大人一定會為了聯盟的利益而降罪於我,到時候我輕則被國主大人貶為庶民,重則被抄家、誅九族,所有跟我,跟這件事有關聯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如果我不回頭繼續走,只要除掉了蘇夔,就算我沒有成為全軍主帥也至少還是兗州國的第一將軍,我相信明事理的國主大人不會因為我殺掉了一個敵對的豫州國人而懲罰我。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馮籍冷冷地問道,「可是將軍您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殺了蘇夔大人那麼豫州國就可以利用輿論的力量來攻擊我國,到時候不僅三國聯盟可能會土崩瓦解,咱們的國土也存在失守的可能性,將軍您也會被後人所唾棄,還請您一定要三思啊」,不願意就這麼放棄馮籍的魏子遂繼續爭取道,他希望馮籍能看清自己行為後面為國家帶來的真實利弊,或許這樣心中還有國家的他才會真的收手,然而馮籍卻說道:「只要蘇夔死了,外加你不向外透露,就沒人能猜到我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到時候為了穩定軍心在軍隊里有一定威望的我一定能重登全軍主帥的寶座,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
「將軍您怎麼知道蘇夔大人一定會死,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向外透露?」事到如今對馮籍極其失望的魏子遂淡淡地說道,「我奉安國主之命前來阻止你,只要有我在,你的計劃就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此時的魏子遂已經徹底失去了想要勸導馮籍的想法,在他看來為了保護蘇夔現在的自己只能採取下下之策——殺掉馮籍。與魏子遂的想法相同,為了站上權力的頂峰馮籍也對不肯加入自己陣營的魏子遂起了殺心,他拔出劍叫囂道:「只要我還活著,全軍主帥的位置就一定是我的,爾等下人休想阻止我」,語罷馮籍爆發出靈力直接摁住了魏子遂,而後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將劍架到了魏子遂的脖子上。馮籍爆發出的強大的靈力直接掀翻了二人所在的營帳,這也使得他對魏子遂出手的一幕完全暴露在了所有士兵和各級將領們的眼裡,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和將領們無不感到新奇和慌亂,畢竟同屬一個國家的兩位高級將領打起來可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事,然而他們同樣知道這種神仙打架極易傷到旁人,因此即便他們很好奇但也沒人敢湊上前去觀看,更別說上去阻攔了。
「現在的你已經背負了一條對同僚出手的罪名,你還要繼續打下去嗎?」被摁在地上的魏子遂咬著牙說道,「用你的話說軍中可不止我一個聰明人,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察覺到你的陰謀,到時候你將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於丟掉性命」,「只要我對外宣稱是你為了取代我而先對我動手的就沒人會懷疑我,我可是兗州國的第一將軍,我倒要看看誰敢殺我!」馮籍低著頭對魏子遂小聲說道。語罷他環顧四周,看著那些被嚇到動也不敢動的士兵和各級將領們他狂妄地大叫道:「誰敢殺我,誰敢殺我!」「我敢!」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馮籍放鬆警惕的一瞬間,魏子遂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馮籍的威壓,而後他拔出自己的佩劍一劍斬掉了馮籍的人頭。做完這一切的魏子遂累得氣喘吁吁,作為一個沒有靈力的人他知道如果正面作戰馮籍可以輕鬆地誅殺自己一百次,自己能殺死這位兗州國的第一將軍純粹是因為自己運氣好,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看著馮籍滾落的人頭魏子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心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至此,馮籍與蘇夔的矛盾以馮籍之死為結局徹底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