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等

早晨李穎上班后，不看報、不看電視的徐家父子兩人（不是看不懂，而是看不太懂）唯有繼續研究他們的「生化危機」。根本不知道因為兩大報紙同時報道了「悟空傳」，外面正醞釀起了一輪風暴。直至中午特地趕回來一起吃飯的李穎神情凝重的說起，才知道原來「悟空傳」不僅出了名，還惹了不小的事了。

回單位前李穎倒是叮囑了父子倆一些事，但是也沒有做特別安排，她想就算有人拿「悟空傳」說事，也應該會有一定的反應時間。哪曾想，下午兩點半以主教馬奧尼、神父帕爾特等數名教會神職人員帶領下一百餘名教眾突然上街遊行抗議，事前竟然沒有絲毫徵兆，不僅警方應對倉促，就連各個媒體也是慌忙應對這個新出現的新聞。李穎也是匆忙給家裡打電話，說可能會有記者要求採訪，叮囑他們千萬小心應對，最好別接受採訪。打完電話她就除了現場，因為財經報紙也需要對遊行造成的損失或者經濟上的影響進行分析，所以分部的也把這些手下都派了出去。

接到電話的父子倆感覺有些懵。「悟空傳」怎麼就引起教會教眾的遊行抗議了？這兩個應該八竿子都打不著吧。就因為那三句話？這也太扯了。

倆人大眼瞪著小眼，都感覺這事也太荒唐了。李穎還說記者可能回來採訪？可能嗎？

這時正好門鈴響起，徐志飛要去開門。

「等等。」徐海榮把兒子喊住了。「不會是記著吧？」

「不會吧？」剛準備開門的手一下縮了回來。「那開不開門？」

「你先問問是誰。」

「志飛，開門。是媽媽。」沒等徐志飛問，門外傳來了李穎的聲音，讓緊張兮兮的父子倆鬆了口氣。

等李穎進了門徐海榮奇怪的問：「你怎麼回來了，不用上班嗎？」

「先出了一趟現場，我們畢竟是財經類報紙，不是很注重這樣的新聞。所以請假了。再說這事和我們家有關，我怎麼還能安心上班，更何況你們倆英語都不怎麼過關，我不在家行嗎？對了，沒來過記者吧？」

「還沒有。媽，記者真會來採訪我們？為什麼啊？」雖說兩世為人，可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啊。剽竊個前世的網路小說，怎麼就引發了教會的遊行抗議呢？

「今天，我和同事看過紐約時報的報道后，大概的分析過。首先這次事情很複雜，恐怕會牽扯很多問題。『悟空傳』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但又不能說它僅僅只是個導火索。兩個月前，就在洛杉磯爆發了波及全美的暴亂，布希政府甚至出動了軍隊才平息了下來。但是當時暴亂的根本性原因卻始終沒有解決??????」

「不是說要重新審理嗎？」徐海榮插話問。

「重審是肯定的，但是會怎麼判誰也不知道，因為當時的判決沒有問題。再說，就是判那四個白人全部有罪，也不能根本上解決問題。事情的起因是來自羅德尼?金。羅德尼?金先是醉駕超速，之後是拒捕襲警，可是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刪掉了前面超速和拒捕並襲警的場面，只播出了警察為了抓捕羅德尼?金武力相加的畫面。所以看了電視的人都以為是白人警察在對黑人圍毆，因為這個誤會導致法院判警察無罪時出現了黑人遊行。可是黑人遊行在短時間內演變成波及全美的暴亂，則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誤會，或者說它的深層次原因並不是這個誤會。這其實是有著極為複雜的緣由：

一：美國經濟全球化導致大都市地區黑人勞工階層大量『下崗』失業，失去了基本生活保障；

二：里根執政時期大幅度消減福利計劃，致使貧富懸殊惡性發展；

三：黑人貧困社區長期遭受忽視，犯罪率居高不下；

四：司法制度弊端叢生，警察執法犯法、濫用權力現象極為普遍。

還有一個最不容忽視的重要原因：新聞媒體呼風喚雨，大造聲勢，用刪剪過的錄像和偏離事實真相的『司法新聞』誤導民眾，在某種意義上一手導演了這場前所未有的都市大暴亂。而金本人又集前科罪犯、拒捕嫌犯和暴力受害者於一身，充份反映出美國社會中種族矛盾和民主制度的複雜性和多面性。正因為這樣『悟空傳』在紐約時報這個媒體的推動下會不會發展成兩個月前那樣的全國性災難，或者形成宗教問題和種族問題以及其他問題的總爆發，這誰也不知道。就看事態怎麼發展，媒體怎麼跟進，政府怎麼應對。」然後苦笑了一下李穎接道：「這次『悟空傳』算是名揚世界了，在不用擔心它的銷量問題了。」

聽了李穎對這件事從頭至尾的分析，徐家父子倆算是徹底傻了眼。誰能想到就這麼一本書竟然會引發這麼大的事，聽李穎口氣還可能引發更大的問題。

徐海榮有些無法正常思考了，這事已經遠遠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而徐志飛現在的想法就是：難道是今何在對於我的剽竊行為，進行隔維度報復？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好半晌徐海榮才問出個問題。

「等。」

「等？」

「對，等。我們只能等，我已經拜託我那些同事和朋友，事情一旦有什麼變化第一時間通知我，同時我們也等那些記者上門。『悟空傳』引出了這麼大的風暴，記者們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新聞賣點，我要是時事記者我也會追這本書的新聞的。現在那些記者們還沒來，可能還在趕現場的新聞呢。趁這個時間，我們好好想想怎麼應對那些記者吧。」

華盛頓，賓夕法尼亞大街1600號。這裡也有一群人在分析著事態的成因以及發展方向，不過這裡的人卻都是美國國家權力架構中站在最頂端的一些人。

總統：喬治?赫伯特?沃克?布希

副總統：詹姆斯?B?奎爾

國務卿：詹姆士?艾迪森?貝克

CIA局長：羅伯特?蓋茨

FBI局長：威廉?塞申斯

「蓋茨，有外部操縱的跡象嗎？」布希總統問。

「總統先生，現有的情報顯示並沒有外來勢力在幕後的跡象。但是，先生，時間太短很多情報還沒有收集上來，所以還無法下定論。」可惜中情局局長沒能給他準確情報。

「你呢，塞申斯？」

「兩家報紙，洛杉磯時報可以基本排除，紐約時報的報道是一個編輯寫的報道。他的目的何在，和洛杉磯教區之間的內在聯繫都不清楚。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現在的情報都只是處於表面，但可以肯定的是遊行抗議是之前計劃好的。至於紐約時報的報道是導火索還是陰謀的一部分，我們還不得而知。」聯邦調查局局長的回答也不怎麼讓人舒心。

「事情的源頭，也就是那部『悟空傳』我看過了。很不錯的小說，改編自中國的古代四大名著『西遊記』這部神話小說。我問過一些漢學研究人員，他們說這本『悟空傳』里的故事內容絕大多數都是取自那本名著，只是寫作方式，對名著的解讀角度更現代化而已，而且很符合美國人的口味。」國務卿不等總統問，自己就先說了。

「那麼總統先生，我們是再等等看，還是現在就介入？」副總統奎爾問。

「再等等看吧。明天應該能有些明朗，各方面的情報明天也能到了。」布希就這樣結束了這次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