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裡逃生吃為先
秦柔桑被『親兒子』打了一巴掌,不疼,但卻很丟臉。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蕭非魚是個五歲的小胖墩,儘管虛弱綿軟,可他已經剛經歷了絕望痛苦,恨意這種東西便深刻的鐫刻在了他稚嫩的心底。
眼前這個人是他娘親,但他的娘親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她那麼可怕,奶奶的話小小的他終於懂了。
這個五歲的孩子眼中的強烈恨意並不能讓秦柔桑難過,因為這不是她的兒子,但她救了他,他就不能破壞她活下去的希望。
這一屋子人,蕭陌最狠最絕,但秦柔桑卻對蕭陌有著同為強者才有的信服,她信他的話,哪怕他們連認識都算不上。
蕭非魚被撲上來的蕭閻氏搶走,大夫也衝過來查看,一邊念叨著不可能,一邊仔細檢查。
秦柔桑平靜的來到蕭陌面前,她能感到蕭陌身上那種濃重壓抑的悲傷已經不見,蕭陌太高了,目測一米九,她的身高只到蕭陌的肩膀,但她直視蕭陌的目光那麼澄澈而認真:「你說過的,只要蕭非魚不死,我也可以活下來。」
蕭陌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將這個讓他厭惡頭頂的女人看進眼中。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人,但他卻覺得陌生,可她眼中的野心他卻看的分明,只是這野心變了,再也不是看見他就如同瘋狗見了肉一樣的讓人噁心了。
這一刻,她想要活下去的目的那麼昭然若揭。
蕭陌習慣性的不想讓她痛快,譏諷道:「本侯從未說過你說的話。」
若是曾經的秦柔桑,此刻必然已經憤怒的大吼大叫了,但她不是那個沒腦子的女瘋子。秦柔桑機靈一笑道:「我只是將你之前給我的承諾翻譯過來罷了,你之前的話反過來說不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
蕭非魚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去給他陪葬。
反過來說的話……
蕭非魚活下來了,她也就活下來了。
這白痴倒是有幾分急智。蕭陌再也難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一分,冷漠的道:「別以為你救活了非魚,今天的事情便可以一筆勾銷,本侯給你積攢著,下一次,本侯就拿你做下的這些歹毒事去面聖,請旨休妻。現在,滾回你的院子里去。」
休了她?太好了!您快去吧!
秦柔桑心裡狂喜,臉上卻面無表情,一句廢話沒有轉身就走。
她走的瀟洒利落,蕭陌卻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她竟然沒有糾纏他?這女人難道又在籌謀什麼更卑鄙的事?
蕭陌眯起眼,若她真的再有一次犯錯,那他就真的無法再給皇上和秦王面子了。這女人,他休定了!
秦柔桑一口氣衝出了這個院子,站在門口卻愣住了,她往哪裡走?她的院子在哪?
「小姐!」小心翼翼卻又驚喜萬分的聲音從左邊樹叢後傳來。
秦柔桑扭頭,便看到灌木叢中忽然露出來一個滿頭雞毛鼻青臉腫的……不明物體。
雀兒見小姐的目光忍不住鼻子一酸,強裝堅強的道:「小姐您別為雀兒難過,過兩天就好了,剛才您被侯爺抓走,奴婢就和他們撕開了,別看奴婢現在這樣,但他們更慘,奴婢還在想辦法進去救您呢,您咋就出來了?」
雀兒?她忠心耿耿的小婢女?
「小雀斑?」秦柔桑試探的叫道,雀兒是個鼻尖上長了幾顆雀斑的胖丫頭,原主一直愛稱她小雀斑。
雀兒嘻哈一笑,縮回去腦袋,一瘸一拐的跑出來,拉著秦柔桑就跑,一口氣跑到了秦柔桑的院子,關上院門她才緊張兮兮的道:「嚇死奴婢了,剛才侯爺親自將您抓走,還讓人攔著奴婢,奴婢好擔心您,真奇怪,這次您竟然沒有被侯爺抽鞭子嗎?」
看著圍著自己團團轉的小雀斑,秦柔桑恍然想起來以前有幾次原主惹急了蕭陌,蕭陌是真的動鞭子抽她的,抽的不多,也就兩次,最多一次就抽了兩鞭子,還是抽的手臂。蕭陌說她手賤。
原主也確實手賤,買了砒霜本來是想要下到自己碗里喝了,然後想要試探蕭陌是否緊張她,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弄的,砒霜弄得全家人喝得湯圓里都是,那一次,原主差點沒給逍遙侯府來個滅門。
還是蕭陌的表妹董芳華髮現了『原主的詭計』,這才在千鈞一髮之際避免了一場禍事。但蕭陌真被氣紅了眼,拿起鞭子就抽了她胳膊兩下。
秦柔桑覺得蕭陌那個時候殺了原主才對,原主確實是蠢,但那個表妹,也值得讓人懷疑啊。
秦柔桑覺得原主留下的爛攤子爛賬算不清了,她現在只想好好的吃一頓,感受一下真的重生的喜悅。
「我是侯夫人,是不是可以盡情吃?」秦柔桑不太確定的問,她在末世太久,糧食對於她來說太珍貴了。
雀兒理所當然的道:「那當然啦,小姐您想吃啥,奴婢這就去讓廚房給您做,給小姐壓壓驚。」
秦柔桑雙眼放光,心裡急得長草,臉上卻很平靜的道:「什麼都行,只要能管飽的都拿來,有多少要多少。」在雀兒詫異的目光下,秦柔桑掩飾道:「咱們多吃點,爭取把逍遙侯府吃窮了,讓他們再和我囂張!」
「對!小姐英明!」雀兒立刻放下疑惑,摩拳擦掌的去了廚房。
然而等秦柔桑吃了成年男子三個人的分量之後,雀兒就不覺得她小姐英明了,一臉擔憂的看著吃的都快喘不上氣的小姐勸道:「小姐您別吃了吧……」怎麼好像吃了這頓沒有下一頓了似的呢?
秦柔桑確實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來,末世里誰能這麼敞開了吃,她餓怕了,此刻見了食物,儘管已經撐得不行了,她也不想放下筷子。其實她想哭,末世里除了血腥味啥味也沒有,飯香簡直成了歷史。
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她癱在椅子上呢喃:「這個胃還是不行啊,吃這麼點,得好好練練才行。我得想想。」
門外傳來響動,期期艾艾的哭聲漸漸匯聚成了海嘯般的咆哮,響徹整個院落。
秦柔桑眼皮一跳,霍然起身,怎麼回事?難道是蕭非魚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