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忍辱負重
夜色垂幕,燈火通明,雲水幫滄義堂內,幫主董少鴻,一身白袍勁裝,端坐於大堂之上。
堂下四位長老,以及各路堂主,分別落座於兩旁。
這時,幫主董少鴻對不遠處的魏文軒說道:「魏長老,最近如何?有無天魂玉的下落」?
魏文軒:「回稟幫主,屬下打探到天魂玉最近一次現身是在南方烈風谷,谷主司馬卿,好像並沒有承認自己藏有天魂玉。
「哦,竟如此?」董少紅面露沉吟。
魏文軒看了一眼,謹慎說道:「但有不少人前去叫囂,司馬卿一氣之下打傷了幾個前來滋事的江湖小輩,並告訴眾人天魂玉以被一個異人所奪走,眾人皆在懷疑之中,但又畏於威懾下只得惺惺退去」。
「只是當時人多混雜,我等不敢輕舉妄動,加上幫主召見,我只有連夜趕回幫中火速稟報。
董少鴻聽聞後點了點頭,此刻若有所思的看向另一人說道:「閔堂主,冷鋒堡那邊有沒有動靜?
堂下一名墨衣男子躬身道:「稟幫主,暫時還沒見到冷鋒堡的人,可能消息還沒傳到西北。
」董少鴻:「嗯,蒼長老,彭長老」!
「屬下在!」,對面一男一女出列。
「我命你二人繼續查探天魂玉下落,並讓時刻注意各門派的動靜,一有消息,立即通知」
「還有!此事,除了本幫在座長老打探到的消息之外,我不希望有任何走漏」!
「是!」所有人異口同聲回答,
此刻,董少鴻看到眾人,儀態一整,清咳一聲,一臉嚴峻道:「此次我召見你們回幫,是有一件重要的事籌辦,三個月後,淮北三幫其中之一的松林寨將要與我幫參加演武比試,這一次將是新弟子的試煉,你們務必督促手下弟子勤加練功」。
這時其中一個身穿灰色短褂的堂主出列道:「我幫新入弟子不足百號人,且大都入幫不到半年,該如何參加這次比試?
董少鴻:「嗯,尤堂主,問的很好,此次試煉是關鍵所在,本幫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選出最出色弟子。
「尤其是此次比試,事關我們兩幫有些地盤重新劃分,所以你們從今日開始務必,要督促各路堂,各執事的之下弟子勤加練功,本幫將在三個月期間之內會再次經過比試篩選,挑出幾個精英弟子,來參與試煉。
「此次試煉,我們絕不能讓松林寨小覷,作為選人長老你們務必精挑細選出名額」!
這時青龍堂堂主賀山起身,看向魏文軒道:「魏長老,聽說你在幫中私下帶回幾名新弟子,不知進展如何呢?
魏文軒:「不知賀堂主是如何得知此事,忽然提此一問?」
魏文軒正心裡盤算著賀山是如何得知此事,但隨後想到這件小事對自己根本無關緊要,而自己眼下考慮的是如今自己的目的,怎麼如何通過這次比試一定要提高自己在幫內的職位。
賀山:「眾堂主人數皆有名額,在下主管堂中幫眾,有什麼事還有賀某能不知曉呢?」
「哦,對了,我確實忘了及時向幫主宣告此事,不過好像也不用賀堂主多此一舉吧?」
說完魏文軒立刻上前躬身道:「啟稟幫主,屬下的確未經幫主允許新收了幾名弟子,此事未經過同意,望幫主見諒」。
董少紅看向兩人一眼,是似而非道:「好了,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只要對本幫有利就好,這點微不足道的事你們以後就不要拿上來論了。
「咋們幫中雖然現在人數充足,但卻多而不精,只是我希望,以後不要聽到有外人傳出咋們雲水幫出了窩囊廢,抹了名聲就好!」
「是,屬下一定竭力培養人才為幫中效力」!魏文軒說完低著頭和鶴山對望了一眼。
董少鴻:「嗯,演武這件事情,就由你和徐長老下去向眾位弟子宣布吧,並督察眾弟子好好練功,今日會議就至此吧!
」不知諸位還有無其他異議?片刻后,董少鴻,見眾堂主和長老皆沒有發話。
董少鴻:「好了,諸位都下去各自安排吧。」眾人聽聞齊齊自退下,只有夜色中一縷燈火,映照著坐在大堂的董少鴻獨自沉思…;..
另一邊,自從姜翎第一天來到雲水幫后,每天只是不斷的在這一塊院子,干著無腦的體力活,轉眼已半月有餘,在這段時間自己也漸漸適應了新的環境,意志也變得堅定,
每天不斷聽聞他人對話,也了解了最近江湖上一些常識,還有他也從其他弟子口中得知,這個黃總管平日對人十分尖酸,刻薄,眾弟子對他也同樣大有不滿。
這一天,天色未亮,在院子內,各房弟子都還在向平常一樣還在休息,但自己卻像往常一樣,從凌晨寅時起,就開始獨自砍柴挑水,已經疲憊不堪,在自己提完最後一桶水倒在了缸里后,望向眼前的幾十缸水,長吁了一口氣。
原因很簡單,因為新入幫的弟子,加上自己秉性和善,不擅言辭,幾乎是別人所乾的活都被這黃總管安排給了自己。
自己做完這一切,步履瞞珊,回到住處,穿過走廊,看見不遠閣樓處一個少年與之擦肩走過,這個少年面色黝黑,但雙目清澈,濃眉眼深,每天看到他神色憂愁於走廊中和自己擦身而過,那個少年也注意到了自己。
只是和他相視點頭,自己在回到了住處,習以為常的躺下,琢磨著自從來到此地,每天心中飽受著極大反差與失落,考慮到這麼多天過去了魏長老那邊杳無音信,有種強烈的不安。
還有被這黃總管所安排之事,越來越繁重,也倍感壓力,正當鬱悶之際,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姜翎上前打開門,只見一副蠟黃的面孔出現在面前,不用看知道是這被眾人稱呼這「黃鼠狼」的黃總管了。
其身旁還多了一位精壯青年,後面還跟了三人,其中一個有周信,加上另外一個少年,還有那個每天剛剛相視照面的少年。
不過自己看去的同時,他也同樣望見了自己,雙目深沉。
這時,黃總管一副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起來幹活」?
自己只是低著頭不語,對於這種事,自己根本不想解釋,臉上做出一貫的傻笑,這時黃總斜視了一眼自己不耐煩道:「把你上次的腰牌拿出來交給他」。
說著指了一旁,看上去十分蠻橫,豹眼鷹鼻的青年,自己上次就已去找了將腰牌妥善交給黃總管此事,而他卻故意拖延。
自己將腰牌遞了過去,黃總管拿著手中的名單登記后,以命令的口氣的對自己說道:「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已交由這裡的新領隊來安排」。
「這是王虎,以後你們的吩咐就由他來指揮,說著指向身旁青年,自己看向青年,這時王虎也冷默的掃向自己,黃總管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還有加上你們這些人,每天不用在砍柴,挑水這些活了,現在給你們提升機會,持本幫腰牌到碼頭處搬送貨物」。
「記住!王虎他安排你們,也就是我的命令」
「還有,如果你以後乾的不錯,會考慮給你們幾個發放每個月幫費,說不定提拔外事弟子的問題也會在其內」。
跟隨他身後的周信,還有另一人面露欣喜,後面那個少年不見表情。
此刻聽到這話,自己感到十分無奈,說實話,自從來到這裡,並沒有考慮太多複雜的問題,之所以來到雲水幫只是為了自己以後更好的生存前途,報著一定希望,但卻事到如今,有的只是失落。
自己鼓起勇氣,還是忍不住疑慮的問道:「請問總管,不知這些日,魏長老現在何處?我能否與他見個面?
自己只覺得魏長老帶走李飛,同樣是二人,這半個多月卻對自己不聞不問,哪怕此問有一點消息,也好讓自己心裡有個著落。
黃總管露出古怪的眼神的看向自己道:「我勸你有些事,最好還是少問為妙,魏長老自有他的要事去辦,你既然吩咐到此,自有本幫安排,別指望有人會對你如何,以後你最好還是廢話少問!
「王虎,你帶他們一起去碼頭」,王虎冷漠道:「跟我來!」說完向一邊走去。
自己等人又一路跟隨王虎走出小院,重踏上了當初進來的這條小路。
自己走邊一路思忖著,通過這大半月的接觸,明顯感覺到雲水幫這些人欺下瞞上,讓自己甚覺難堪,但卻都只能埋在心裡,不禁隱隱生出了有些離開的想法。
自己隨著王虎又被帶到了幫外,只是這次是的碼頭附近,停靠著幾艘船隻,還有裝滿馬車的貨物停靠,這時有一些弟子開始卸貨,或抬或扛,來回抬著東西往幫內走去,幾人隨著來到這裡。
王虎隨便指了前面一輛車道:「你跟他們一樣把東西全部搬進倉庫規整擺放吧!」
自己經過這幾日折騰已精疲力盡,只好扛起東西和其他人一樣向前走去,一路上有心無力。
隨著眾生搬貨向里走去,自己看到不遠場地,有許多弟子正在練功,聲勢浩大,這讓自己為之一震,此時已是接近午時,陽光已經逐漸變得熱辣、刺眼。
眼下雖說比不上他人,但是自己已來回搬了好幾趟了,加上連續沒有休息的勞頓,不覺間似乎有點精神恍惚,自己想想也沒在意。
就在自己感覺有點體力不支,強行支撐踏出幾步時,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陣漆黑,全身無力酸軟在地。
片刻后靠著模糊意識,唯有勉強支撐著爬起,自己意識到這是自己三陰絕脈症發作了,因為每隔一段時間或者虛耗過度癥狀都會隨著發作一次,唯有自己最清楚了。
捂著全身發悶的胸口,自己從懷中摸出一枚紫元丹吞了下去。這時有一些同樣挑著擔子路過的弟子看到面露好奇,有的則直接視而不見。
自己強行起身,但卻絲毫使不上勁,這時不遠的王虎正督促著其他人,看到這邊有人明顯停留進度減慢,匆匆走了過來看著自己沒有好氣的說道。
「怎麼?剛開始來是就想在眼皮下偷懶了?你當我對你的話只是耳旁風是吧?
自己此刻雙眼昏沉,看到來人正是王虎,王虎上前重重踢了自己一腳,喝道:「少他媽給我裝蒜,妄想趁機偷看他們練功,就憑你這樣,簡直就是廢物!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對!自己自卑,懦弱,此刻自己心中一股怒意油然而起,但自己硬生生將它憋在心裡,再苦再難,唯有忍下去這一切!因為自己知道對於這樣的人解釋根本無用,自己忍著大腿的疼痛,強行爬起,卻沒走兩步再次倒下,這時一旁一隻手,將自己扶起。
自己轉頭看了一眼正是那個,曾數次照過面,濃眉大目的少年,他浩瀚清澈的眼神,此刻沖自己點了點頭,王虎卻更加惱怒道:「誰叫你幫他了?你倆還磨磨蹭蹭幹什麼!就你最窩囊,要是晚了黃總管怪罪下來,可別少不了讓你們多干幾天重活」!自己此刻心中悲痛,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這時旁邊不遠處練功場近處,有不少練功的弟子,聽到幾人說話,時不時投以異樣的眼光朝這邊望來,
這時,只見一名弟子忽然驚訝道:「呀!看,這不是王虎師兄么?他不在魏長老門下,怎得到雜役處去看管打雜的去了?
另一人聽聞也插嘴道:「是啊,好像聽說是上幾次,為魏長老辦事不利,可能是總覺得他毫無用處,才會被調到外事弟子中做雜役處監院管理吧」。
又一人打趣道:「唉,還真別說,聽說這個月魏長老座下新收了一位資質非常好的李師弟,你們瞧瞧,那個人不是和李師兄新來的一起入幫的弟子么?怎得也去打雜去了」?語帶調戲,彷彿故意怕有人聽不見。
只見另一名面色陰沉,獐頭鼠目的瘦個青年道:「想必是怕和李師弟搶了魏長老座下大弟子的名聲,所以才被當作傭人一樣丟到監院做外事雜工吧」,呵,你們看!那小子,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還有旁邊那個傢伙同樣灰頭傻腦的,看來也真的難怪是像你們所說一樣,被當作廢物一般,丟到一邊乾乾苦力了。
說著帶著嘲笑的目光望向自己,眾人大笑不止。
姜翎三人距離這些練功場上的弟子,不算太遠,卻句句都聽到這些弟子的議論,而且清清楚楚。
自己雖怒火燒心,但卻怎麼也爆發不出來,自從來到雲水幫平日里自己本就很少與他人交談,並不是因為不想與他人打交道,而是接觸過這些幫中的弟子里,大都冷漠無情,其中不乏陰狠、毒辣之輩,不僅個個都欺軟怕硬,很有一些人更是勢力無比。
自己這半個月來,自己曾好幾次受到一些人的冷眼與譏諷,只是自己太過善良,在毫無能力的情況下,自己只能為了更好的明哲保身。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避閑就讓,忍辱負重,將一切承受埋在心裡,默默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