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008苦中作樂

第530章 008苦中作樂

又過了幾天,於遜帶領團隊前往戎州接管鴻義鋼鐵廠,蕭文生也買好去狄州的車票,晚上啟程去狄州找秦俊忠。吃完早飯,他收拾好行李,離了北方鋼鐵大酒店,前往堯州市監獄探望李紅旗。

到了堯州市監獄,做好登記,張監獄長親自陪他去找李紅旗。李紅旗已經換成了單間,單間靠著南側有一個半米長寬的窗戶,在中午的時候,有陽光照進來。房內有辦公桌、椅子、床鋪、電腦、電話、書籍、報紙、筆和紙張,他坐在辦公桌旁,一手翻著書,一手拿著筆,記錄著什麼。看見蕭文生來了,停下筆,笑著說:「蕭先生,你要回北京了?」

蕭文生在床上坐下,請張監獄長忙他的事,「今天晚上去狄州,在狄州呆兩天回北京。你這兒不錯呀,像個辦公室,缺一個秘書。」

李紅旗合上書,笑著說:「張監獄長想派個人給我打雜,我想低調點比較好,沒要。」

蕭文生拿起他的書,是一本鍛造技術的書,「你這是?」

李紅旗又笑了,「我想在監獄里搞個培訓班,給獄友們上上課,教他們一些技能。」停了停,「他們多數人出去后,也想從新做個好人,但有了案底,人家帶著有色眼鏡看他們、歧視他們,他們或者重操舊業,或者自暴自棄。我想改變他們,教給他們一些技術,他們出去后,至少能找份工作。」

蕭文生讚許地點點頭,「你的思想覺悟有提高了,他們有了技術,其他人不要,我們北方集團要他們。」停了停,「社會是最好的學校,你又多了一個技能,以後給我們上上課。」

李紅旗給他倒杯水,笑著問:「你和你家老三?」

蕭文生淡淡地說:「我已經向他宣戰,下面是全面打擊南天集團,直至他服輸。」停了停,「他以為成立一個南天船業,成了中國民營船業的第一,又聯合了華東幾大貨運,便有實力和我抗衡了。他太小看我了,連樹在美國的收購已經到了尾聲,收購鼎新鋼鐵后,北方鋼鐵將是一個全球性的超級鋼鐵王國,我要看看他們南天集團多少行業能擺脫我們打擊的命運。」

李紅旗苦笑著說:「從集團角度上,我不贊同你和你家老三交戰,但你是北方集團總裁,你的事,也是集團的事。」

蕭文生也苦笑著說:「我也不想因私廢公,但論私,奶奶含恨而終,我不得不背負著手足相殘的惡名向他宣戰,論公,我是南洋集團繼承人,南洋集團是北方集團的最佳盟友,我們要想在全球市場上屹立不倒,必須拉攏南洋集團。」

李紅旗又苦笑著說:「這次李鴻飛和盛宣義翻出了河東鋼鐵廠收購事件妄想霸佔北方鋼鐵,已經給我們一個警示,如果有人想打我們的主意,太簡單了。」停了停,「北方集團越來越大,利潤越來越高,也惹的越來越多人眼紅和窺覬,河東鋼鐵廠收購案是個開始,我們的敵人開始慢慢地浮現了,我不贊同這個時候同時面對多個敵人。」

蕭文生也嘆口氣,「這也是我這些天思索的問題,這次靠著邁克爾和凱文過了關,但以後呢,我們始終處於一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我們要想與他們抗衡,必須有一個強有力的外援,南洋集團恰恰是最好的外援。」

李紅旗看著他,笑著問:「攘外必先安內,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快點回南洋繼承南洋集團、振興南洋集團?」

蕭文生笑著反問他:「你們和南洋集團管理層相比,有什麼優劣勢?」

李紅旗想了片刻,「他們有理論、有經驗、有人脈,如果不是亞洲金融危機,他們個個或許是行業巨頭,但現在他們確實脫了毛的鳳凰,需要咱們來救援。」

蕭文生笑著嘆口氣,「這段時間,我在家思索這個問題的根源。亞洲金融危機或許是個外因,內因在於他們和奶奶。」

李紅旗愣了愣,「你奶奶?」

蕭文生又嘆口氣,「南洋集團的第一代管理人是老舅爺的舊部,他們跟著老舅爺打了半輩子仗,除了服從命令,也有著自己的決斷能力。但第二代管理人從小在奶奶的庇護下成長,他們從內心上依賴我奶奶。」停了停,「在南城的時候,我給章建華一筆資金叫他更新貨船,他想採購幾艘單價5億的集裝箱貨船承接東亞、東南亞至歐洲和美國的長途航運,但採購之前,卻一次次向奶奶請示。」

李紅旗懂了,「這次收購誼州鼎新鋼鐵廠,如果不是我出事,我多數找連樹商議,最多收購之前或收購之後向你彙報一下。」

蕭文生笑著點點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看過很多戰爭,像隋煬帝征高句麗,趙光義打幽州,南北朝的元嘉北伐,失敗的原因不在於軍事實力,在於指揮策略。士兵在前面衝鋒陷陣,皇帝在後面制定作戰計劃,作戰計劃到了前線,黃花菜都涼了。」

李紅旗符合地說:「不僅行軍打仗,治國也是一樣,像秦始皇、崇禎,不是他們不勤政,是他們管理太多的事,最後自己活活地累死,江山也易主了。」

蕭文生嘆口氣,「奶奶是家長式管理,什麼事都要向她老人家請示,有她老人家裁決,時間長了,他們有了依賴性,即便能力、學歷、經驗、背景高於你們,但成就和結果卻大相徑庭。所以,他們的劣勢是缺少獨立性。」

李紅旗又笑了,「你是族長式管理,或者是酋長式管理,大家以你為核心,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如果有了自己不能決定的事,在交給你裁決。我們做的輕鬆,你也有更多精力、站在更高角度上思索問題。」

蕭文生也笑了,「所以,奶奶過世后,我故意借口送奶奶回古城安葬,留在中國不回南洋,他們打電話問我什麼,我也以不清楚實際情況拒絕他們,逼他們自己拿主意,自己做決定。」

李紅旗也笑了,「好主意,你長年不在南洋,你奶奶突然過世,儘管不是主少國疑,但他們也想給你來個下馬威,從而保全他們的地位,甚至想擁兵自重割據一方,但你不回去,他們反而弄摸不清你的意向,內心驚疑不安,豈敢再有非分之想,何況你有我們這些同甘共苦多年的兄弟做外援。」停了停,「你管理他們,和管理我們不同,我們跟著你去西城一塊創業,大家知根知底,又患難與共,不管好壞,我們都會跟你一輩子,他們不同,他們有著自己的人脈關係和利益分配,需要從多方面平衡利益。」

蕭文生笑著嘆口氣,「這也要有個度,如果長期不回去,他們培植好了自己的勢力,真成了割據一方的軍閥,我想動他們,估計也太難了。奶奶過世,南洋集團百廢待興,他們又缺少主心骨,做事畏首畏尾,只會導致南洋集團情況惡化。蕭琳和蕭蓉又虎視眈眈,不能給她們有謀朝篡位的機會。」停了停,「南洋貨運、南洋糧油、南洋金融和南洋酒店儘管在我手上,但他們未必是心服口服,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李紅旗笑著說:「這一年,你又成熟了。」

蕭文生呸了一聲,「再熟,就煮不爛了。」

兩人哈哈大笑。

李紅旗看他的茶水沒了,給他填滿茶杯,笑著問:「你什麼時候回南洋?」

「明年5月,上海有三塊地競拍,競拍結束后,我回南洋繼承南洋集團。」

李紅旗想了想,建議說:「北方集團有十幾個產業,儘管你委託連樹和俊忠管理我們,但你以後的精力在南洋,不如選一個人做你的副手,他們也能名正言順地替你發號施令。」

蕭文生笑著點點頭,「我也這樣想,咱們這幫人,不管放在那裡,都能獨當一面,但要做一個集團的副總,必須有大局觀、遠瞻性和戰略性。這也是北方集團成立后,我委託他們管理你們的目的,給他們一個統管全局的機會,磨鍊和增強他們的能力。」

李紅旗符合地說:「你離開北京這段時間,儘管大家有事都給你打電話,但少了你,大家仍少了主心骨。連樹和俊忠有決斷能力,但在一些關鍵點上,仍缺少你的霸氣和魄力。像這次在美國收購鋼鐵廠,人家一個總資產87億美金的鋼鐵廠,他卻想省下7000萬美金。」

蕭文生笑了,「俊忠和連樹相比,他多了跟著我西征的經歷,儘管他在後方,但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沒有得和失,只有輸和贏。」

李紅旗也笑了,「上次和俊忠打電話,他也有了難題,華北省想收購北方奶業,他也在猶豫不決,你去了,給他做了決定。」

蕭文生反而笑了,「你進來了,思路反而清晰了。」停了停,「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要向你學習,以一種超然眾人的心理來管理集團公司。」

李紅旗笑著說:「你不願意學下棋,不然,你也是個下棋高手,能將戰場做棋局,不在乎一個子十個子的得失,要的是最終勝利,你的境界越來越高了。」

蕭文生笑罵說:「再高我成神仙了。」

張監獄長來了,「李總,訓導室已經改造好了,你過去看看嗎?」說著,看看了看蕭文生。

蕭文生笑了,「我也想看看紅旗未來的生活。」

訓導室是堯州市監獄思想教育課的地方,和教室差不多,能坐下一百多個人,幾個犯人把一個黑板釘在了前面,也放了一個講桌,下面是一排一排整齊的凳子。

一個衣著囚服的犯人看見張監獄長陪著李紅旗和一個陌生的中年人來了,急忙笑著和李紅旗說:「李總,你看,滿意嗎,不行,我再叫兄弟們改。」

李紅旗笑著掃了一眼,「偉龍,非常好,這是蕭先生,我們北方集團總裁。」停了停,「蕭先生,他叫狄偉龍,北方鋼鐵一帶的大哥,出點事,進來了。」

狄偉龍吃驚地看著蕭文生,「你是蕭先生?」

蕭文生笑著和他握握手,「以後要拜託你多多照顧紅旗。」

狄偉龍急忙說:「哪敢,李總是蕭先生的兄弟,我們能和他一塊坐牢,是我們的榮幸,哪敢說照顧。」

蕭文生笑著和張監獄長說:「張監獄長,我想請兄弟們暢飲一番,行嗎?」

張監獄長苦笑著說:「蕭先生,你不要給我們出難題了,他們喝酒,我們也要進來了。」

李紅旗急忙解釋說:「司法部門《服刑人員行為規範》第十三條:不飲酒,不違反規定吸煙。你不要叫張監獄長違規了。」

蕭文生想了想,「這樣吧,我請兄弟們改善伙食,大家喝飲料不違反規定吧。」

張監獄長賠笑著說:「這個倒沒違反規定。」

狄偉龍非常高興,「謝謝蕭先生,謝謝李總。」

李紅旗看了一圈訓導室,非常滿意,也叫狄偉龍在一些細節上修改,和蕭文生離了訓導室。

「蕭先生,這些年,咱們請了不少大學教授,特別是一些清華北大的知名教授,但咱們原來的實際經驗,加上這幾年的理論知識,現在至少有個大學水平了。」

蕭文生笑著點點頭,「在南城的時候,奶奶給我一些建議,希望我們能從美國和歐洲全球聘請一些全球知名教授來給大家授課,叫咱們接觸歐洲人的思想。」

李紅旗笑著說:「非常好,這段時間,我在不停地看書,發現很多思維,和教授們教的不一樣,或許我們在中國太久了,已經被中國的文化和思維熏染,不能適應全球的形勢。」

蕭文生笑了笑,「在南城的時候,娘親叫我禮儀,我很反抗,但靜下來想想,她們所教的,是咱們所欠缺的。」

李紅旗笑了,「你也是,這三年多,你忙著經營整個北方集團,很少去聽老師們上課,儘管你天天看書,但看書和老師教課始終不一樣,看書都是你一個人的思維,老師授課有老師的思維,尤其是咱們這些人,老師給咱們上課的時候,不敢像給學生上課一樣,隨著他們的想法去授課,畢竟,咱們有著豐富的社會經驗。你天天看書,理論水平不比這些老師們差,但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吸納一些這些老師們的思維,對咱們經營整個北方集團大有裨益。」停了停,「這幾年在太原,我有空了,經常去山西大學和太原理工大學去聽教授們給學生授課,這次教授,個個是滿腹錦綸,又懷才不遇,說話不接地氣,但他們的思維卻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地方。」

蕭文生一驚,笑著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這些年讀書有點讀傻了,有點故步自封,或者叫書獃子的味道了,」

李紅旗哈哈大笑,「你呀,和以前一樣,始終一個玩世不恭的態度和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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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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