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法無天，拔刀相助
在上官凝萱帶領下，王莽很快就出了王家大門，來到了小巷。
在這個小巷當中，除了打更的小廝外，再無其他閑雜人等，十分寧靜。
他仔細瞧了瞧小巷建築格局，眉頭微微皺起，但什麼話也沒說。
「這裡只是一個小巷，代表不了什麼。」王莽如此想道。
上官凝萱不知道他的心思，但見他眉頭微皺，以為他不想在這個小巷散心。於是又帶著他左拐右拐，抄近路奔向正街。
一連下來，約莫花費了半個多時辰，兩人已然來到正街。
在這半個多時辰里，上官凝萱好說歹說，要王莽稱呼自己為嫂子，不要稱呼什麼上官妹子。
但是王莽死活不同意，堅決不叫嫂子，要麼叫上官姑娘，要麼就是叫上官妹子。
上官凝萱無法，只得不情不願閉口不言，不做無用功心思。
這個正街比小巷要熱鬧無數倍，雖說是半夜，但依舊人來人往，車馬流龍。
這些人要麼是菜農，要麼是大家族報信的探子，要麼是大家族和皇族採購下人，再或者是各種三教九流人物。
現在西漢皇朝極不穩定，凡是有些勢力的人都派遣了許多探子來到皇都查探情報。
在這半夜時分，最適合查探一些特別事情，做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買賣勾當。
王莽見得那些菜農穿著和自己那個時代完全不同的服裝，舉著火把，高聲吆喝古代言語，眉頭凝了一條直線，過了許久才鬆開下來。
輕嘆一聲，暗暗尋思道：「看來真不是上官妹子和大媽欺騙我，而是我真的穿越到了這個西漢。老爹，老娘，請恕孩兒不孝，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侍奉在床照顧您老了。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重新回去替你們養老送終。
還有，請老爹老娘保佑，讓我能夠在這裡出人頭地。李朗叔叔說我沒有任何機會，不可能成為大官，不可能實現夢想。
但是在這裡，我有皇親國戚王家這個身份，可以成為大官，可以實現夢想，能夠有機會讓天下百姓不用挨餓受凍。若是我實現了這個夢想，想必您們二老也必定會跟著高興吧？」
他最後一絲疑慮全部消散，開始接受這個事實。要以這個身份來完成自己的夢想，實現自己的願望。
「上官姑娘，這裡不錯，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我們就在這裡轉轉吧。」王莽放下防備心理，露出笑顏。
上官凝萱見到他一開始一直緊皺眉頭，但是來到這裡，竟然露出了罕見笑容，立馬跟著喜笑顏開，點頭答應了下來，「小叔子，既然你喜歡熱鬧，那我們就在這裡轉轉。」
她邊走邊向王莽介紹了起來，告訴王莽哪家是哪家，住著什麼人。若是路上遇到了認識的人，也細聲告訴王莽，介紹身份。
王莽將她的介紹暗記於心，開始了解這個時代的一切事情。
慢慢悠悠，不知不覺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兩人看到了前方有一家客棧。
王莽鼻子一聞，立馬聞到了客棧裡面飄出的香味，頓時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雖說他剛剛吃了一些東西，但是不管用，根本沒有吃飽。
上官凝萱聽到聲音，會心一笑，和他一同走了過去。
這時，一陣吵鬧的聲音打斷了兩人腳步。
兩人順著吵鬧聲一眼望去，只見一個賣菜老頭和一個大家族小廝爭吵了起來。並且在老頭旁邊，還有一些菜農出言幫襯。
在這個老頭身後，有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衣衫破爛，大眼睛當中充滿了恐懼，十分害怕。
這個女孩是老頭的女兒，出來幫老頭一起買菜。
見到這個情況，王莽用腳都能想到事情的一個大概情況。
本著英雄好漢理當鋤強扶弱的心思，大步走了過去。
上官凝萱本想阻止，但又生生止住了想阻止的話語，跟了下去。
她已經發現了，王莽的這個架勢自己根本阻止不住。
她不知道王莽的性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倔強，只能盤算著如何善後的心思來對待。
那幾個小廝，她也認識，甚至可以說是老朋友了，打過許多交道，他們正乃是另一個豪霸家族「霍家」。
這個霍家來頭甚大，乃是西漢中期霍光的後代，也就是漢武帝時期大司馬大將軍冠軍侯霍去病的後代。
雖然史書.記載霍家在霍光時代就已經斷了根，被當時的皇帝和丞相聯手誅滅，但這只是一個明面上的記載罷了。
在實際上，霍家當時還存有旁支。這些旁支能夠存留下來，完全是靠了霍光以前嫡系暗中相救。
後來這些旁支經過發展，藉助幾任皇帝的無能，快速站立跟腳，配合以前幾代嫡系根基，重新奪了大權，拿到了丞相官位，顯赫一方。
然而，這個霍家可不比霍去病和霍光那個時候的霍家。不僅背離了原來霍家那種英勇豪情和仁德之心，更沒有他們無雙統兵治國能力。有的只是陰謀算計，是梟雄一類的大家族。
在目前西漢皇朝當中，除了皇室一脈之外，還有七大主要家族，分別是霍家、王家、衛家、趙家、孫家、李家以及周家。
其中皇室一脈權利分散，漢衰帝年少無知，屬於傀儡，並未有什麼權利，因此皇族權利都被幾個王爺瓜分。
所有王爺合在一起雖然強橫，屬於第一勢力，但是這幾個王爺不同心，各有算計，根本無法合力在一起。
趙家和孫家以及李家、周家乃是西漢皇朝總督大世家，鎮守邊關，掌握一部分兵權，威震一方。
至於衛家，他們來頭同樣大的驚人，乃是漢武帝時期千古一後衛子夫皇后的娘家，屬於根深蒂固的老牌貴族勢力，現在還照樣把控皇后位置。
在這七個大家族裡，霍家掌控丞相官位，王家掌控太尉官位，衛家掌控御史官位。除了皇室一脈之外，霍家、王家、衛家這三大家族幾乎平起平坐，另外四大家族稍微弱勢一點，但也差不了太多。
當然，這些官位都是虛的，都是明面上的擺設，實際上還是靠手中的兵權說話。
亂世當中，唯有兵權才是最實在的話語權。
上官凝萱見到對方是霍家的人，暗生警惕之心，跟在王莽後邊，並不出頭理會事情，任由王莽去說理。
王莽來到菜農跟前，開口向旁人詢問詳細情況和對方來歷。
對於這幾個小廝來歷，上官凝萱還未來得及告訴王莽，因此王莽也不認識他們，且這幾個小廝同樣不認識王莽。
王莽從小體弱多病，很少出門，外人只聽過他的名字，並沒有見過幾面。加上他們小廝身份，根本沒有資格認識王莽這等大少人物。
「諸位，諸位來給老漢我評評理。我的這個菜明明就是剛剛摘下來不久的新鮮菜，可他們硬說是幾天前的，不新鮮，不肯按照新鮮菜價來買，要出低價。
老漢我辛辛苦苦種點菜養家糊口，若是賣的太便宜，我一家老小又怎麼能夠過活？於是我不賣，他們又不同意，說我無理取鬧，故意欺騙他們，坐地起價....」老漢大喊冤枉，整個人急的面色通紅，眼角都有淚光閃現。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事關一家老小存活的大事，對方又是豪門中人，自己爭不過，受到了委屈，心裡難免揪心。
老漢明白，自己一個人沒錢沒勢，根本無法據理力爭，只能拉著其他菜農一起幫腔，如此才有一絲機會打開這個困局。
這個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這些小廝想自己貪點錢財罷了。
若是他們只出低一點點的價格，老頭也不會這樣和他們爭辯。只是這些小廝太過可恨，竟然只出正常價格的五分之一。這就等於是賤賣了，老頭怎麼可能同意？
「老傢伙，你不要不識抬舉，三十文錢已經很合理了。」一位小廝冷聲道。
「三十文哪裡夠？我的這些菜最少也能賣到一百五十文。老頭我也不會多要一分，若是你們出一百文，這裡全部的菜就歸你們了，多餘的那些錢算是給幾位小哥酒錢。」老頭告饒道。
「哼，也敢和我們討價還價？當我們好糊弄不成？找死！」
另外一位有些魁梧的小廝看到匯聚而來的人越來越多，頓時寒眉倒豎，殺氣沸騰。
啪....
一個巴掌煽了出去，正中老頭面門。打的老頭跌倒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清晰巴掌印，嘴角還有絲絲鮮血流出。
打了一巴掌還不夠，這個小廝又抬起腳踢了過去。
無奈老頭沒有力量反抗，躲閃也來不及，又是一腳正中腹部。
老頭哇的一聲，吐出滿地鮮血，臉色蒼白。
「爹，爹...」
老頭身後的女兒見到自己的爹爹被人欺負，立馬大叫了起來，淚眼直流。
隨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拿起一旁的扁擔，揮手就朝那個打人的小廝拍了過去。
但是，這個小女孩哪裡還有什麼力氣？速度也十分緩慢。
小廝貌似懂一些武術套路，一把就抓住了扁擔，並且還順手把小女孩抓了起來，一口唾沫噴向了老頭，對著女孩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也敢對大爺無禮？今日正好把你辦了，嘗嘗頭蒜。然後賣到怡春院給那沈老鴇當乾女兒，想必沈老鴇很喜歡你這種小丫頭吧？」
其餘的菜農見到小廝把老頭打出了血，還抓住了小女孩，立馬一個個都憤怒了起來，恨不得一起出手把這幾個小廝打死在這裡。
另外小廝見狀，大吼一聲，「都活的不耐煩了么？想找我們麻煩？也不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想活命的都給我滾。別惹惱了大爺，否則滅了你們滿門上下。」
一旁的那些菜農聽到威脅，心裡雖然恨極了這幫人，但是考慮到自己上有老下有小，還真不敢動手，不敢爭持，一個個帶著吃人的目光退到一旁。
被打的菜農見狀，頓時面若死灰。他已經知道，這些人都不敢出頭幫腔，自己這次不說要死在這裡，女兒都要保不住了。
小廝見到菜農都開始退走，獰笑不斷，「都是賤骨頭，不打兩頓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呢？」
「大爺，大爺，這些菜都是幾天前的，不是新鮮的。大爺你全部拿去吧，我不要錢了。我只求你們放了我女兒，求求大爺們開恩。」
老頭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斷對著小廝磕頭，說著違心的話，心裡恐懼到了極點，暗恨自己為什麼要爭持。
老頭磕頭不斷，額頭上都被磕的通紅，鮮血不止。
「哼，現在求饒？遲了。今個兒不僅你的菜我們要了，你的女兒我們也要了。至於錢，一分都沒有，算是你賠給我們耽擱的時間費用。好了老傢伙，今日大爺我開恩放你一馬，你可以滾了。以後不要在這條街上出現，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小廝囂張喝道。
這些人依仗身後有大勢力庇佑，無法無天慣了，誰也不敢開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皇帝都管不著。
被小廝抓在手裡的小女孩忽然不哭泣了，而後頭一扭，一口咬到了小廝手臂，甚至還把小廝手臂上的一塊肉給咬了下來。
「啊....」
小廝一下吃痛，抱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大叫起來，十分痛苦，對著一起來的小廝瘋狂道：「這小丫頭太賤，給我把她抓起來，我要好好教訓她一頓。至於那個老頭，直接打死。要是有什麼問題，我來承擔。」
小廝們同穿一條褲襠，現在見得同伴竟然不小心吃了一個虧，都覺得面上無光，紛紛出手，朝著老頭打去，朝著女孩抓去。
此時此刻，小廝們徹底展露了自己的狠辣之心，非得要在這裡打死老頭不可。
看他們那狠辣眼神，就能預料的到這個小女孩事後會遭到怎樣的凄慘對待。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被他們一起發生輪流性關係都是正常情況。至於那些更為惡毒的虐待方式，定然也會層出不窮，令人恐懼。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王莽剛剛了解所有來龍去脈，搞清楚了對方身份，正在盤算著怎麼解決為好。
畢竟對方人多不說，貌似還個個都是能打的。自己一個人強行出頭，不僅保不住菜農兩人，甚至自己都有可能要被打死在這裡。
王莽沒想到，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世上沒有後悔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王莽也阻止不了。
當下他排眾而出，一腳踢到了沒有防備的小廝身上，大吼一聲：「混賬東西，都給老子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