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滅國

路邊混混方傑愛上了花店看板娘彌撒·蘭德羅，這就二人幸福的開始。也是方新雲一生不幸的開端。

時值八月，火熱的太陽烤的人們不願出門，在路上的基本都是不得不跑業務的人以及閑的沒事卻沒有容身之地的人。

「客人您已經站著這裡好久了，不介意的話將您的煩惱說出來，我幫您推薦一下。」彌撒走到男人的旁邊，輕聲說道。這個男人已經站在門口好久了，一直盯著店內。有幾個顧客看到到這種情況，都沒敢進門，直接就走了。「是要送給女朋友嗎？大部分女生都喜歡玫瑰的。」

「不，不是，我沒有女朋友。」男人回答。「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彌撒·蘭德羅。」看著眼前男人的眼睛，彌撒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隨即便覺得驚訝起來，這是什麼？媚術嗎？為什麼自己輕易的就回答了這個問題，甚至連姓氏都說出去了。

「彌撒，感覺好奇怪的名字。」男人略帶微笑的說「我叫方傑。有興趣做我的女朋友嗎？」

這便是二人第一次相遇。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不，我不相信。那麼為什麼？因為你長得好看，我想認識你。

隨著方傑與彌撒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二人對彼此越發的了解了。

彌撒是某個偉大龍族的後裔，雖然這麼說，但是卻和那個偉大的龍族沒有任何聯繫，多代的混血使得彌撒體內的龍族血脈相當稀薄。可以說完全就是個人族，只有當情緒起伏相當大的時候才會在身上略微浮現一些類似於龍鱗的紋路。然而不知為何，有著龍族血脈的人，身體素質卻相當的弱，一年之中只有夏天這個陽氣充足的季節才能在外面活動。其他時候基本都是在房間里。

用彌撒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沒有大小姐的命，卻得了大小姐的病。

拜這個個病所賜，彌撒並沒有好好的把書讀完，後來索性就不讀書了，在家裡的花店幫起了忙。

方傑是這條街上的混混，實際上方傑的智商並不低，還在讀書的時候可是全校第一名的優秀生。後來在同學們的壓力下，放棄了學業。方傑並不是不喜歡讀書，只是不喜歡一起讀書的人。方傑的父母是隨處可見的一般人，普通的成績，普通的工作，普通的收入，普通的結婚，普通的生子，生了個不普通的兒子。方傑在校的成績是二人在校期間沒有獲得過的，他們覺得方傑一定不普通。所以要把自己的以前沒做到的事，讓方傑繼承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是嗎。

努力就會得到回報？這是誰說的？朋友就該無私的互相幫助？這又是誰說的？

剛開始方傑還能在為獲得父母的褒獎而感到高興，後來慢慢就覺得沒有意思了。他對於知識的理解和運用很快就超越了同齡人，接著又超越了授課老師。進入了學術的領域。然而這在別的同學眼中是無法理解的，他在幹嘛，寫的都是什麼，詛咒用的法陣嗎？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會去向方傑請教那些問題。那些在方傑看來無異於小學算數題的問題。

周圍的竊竊私語，父母的莫名期望，無休止的弱智問題。天才漸漸不堪重負。為什麼我要和這幫弱智在一起？

方傑不是沒有提過提前升學來結束者痛苦的人生，他嚮往者大學，嚮往著學者塔，嚮往著那些可以正常交流的同道中人。但是沒有人同意。父母認為還是同齡人在一起比較好，校方認為這是一個宣傳自己學校的好機會，你看看這可是我們教出來的天才啊。而同學們則是嘲笑，你看那，不就學得好一點，就像跳級，真把自己當天才了。當希望一點一點被磨滅之後，擺在天才面前的就只剩下兩條路。

一條是忍過這一年，然後徹底離開這裡，憑藉超高的分數和學校的推薦，去學者塔。另一條路是完全放棄，歸為平凡，和同級好好相處。

然而方傑選擇了第三條。乾脆全部摧毀吧。

那是令人震驚的惡性事件，全校782人無一倖免，甚至出現了複數死者。如此大規模的中毒事件，引起執法方的高度重視，但是無論如何排查卻無法找到投毒的人。他們當然找不到，因為沒人會相信投毒的人自己也會將毒藥吃下去。

那一天，方傑將自己的命交給了上天。如果死了，那就是自己運氣不好，如果沒死，那麼自己就可以放棄過去。

辛運的是，方傑並沒有成為自己的犧牲品。而那個曾經天才般的自己，已經消失不見。他離開了學校，來到了街上，然後發現，不用向別人解釋什麼，不用理睬那竊竊私語。只要一拳頭下去，他們的眼中就只剩下恐懼。那個天才成為了混混。

直到那年夏天，方傑與彌撒相遇。

剛開始只是彼此之間見面打個招呼，後來慢慢的發展成每天見面都要聊上幾句，接著知道彌撒的病之後，方傑會在彌撒生病期間主動去探望。二人慢慢的從認識到朋友，再到戀人。方傑也慢慢的脫離的混混的群體。對於方傑所在的團體來說，這無異於是件好事，老大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應該是小弟們最希望看到的事。方傑的小弟們都默默的守護者這一片聖地。

但是少了方傑的團體會變衰弱這也是事實，其他混混團體會將以前的仇怨找回來。即便是小弟們拚死守護，在多方打壓下，這片聖地依舊被發現了。

當敵方首領提溜著兩個鼻青臉腫的小弟一腳踢開花店的門的時候，方傑呆住了，在昏迷的小弟和身後女友間，這個選擇不論如何都做不出來。幸好這時彌撒在背後推了方傑一把「去吧，這回要好好做個了斷哦。」

火併持續了三天，範圍覆蓋了整座城市，當時在城市任何地方都可能看到穿著不同勢力衣服的混混在械鬥，三天之後，整個城市的混混被盡數逮捕，然後在看守所里被方傑給收服了。

因為械鬥規模過於龐大，方傑被關了一年，這一年彌撒即便是有病在身也依舊是每周一次探監。面對這樣的彌撒，方傑決定變成一個普通人，好好工作，然後和彌撒結婚。

出獄不久后，方傑脫離原來的組織，成為了一名普通的花店店主，與彌撒結了婚過上了和平的日子。然後有了孩子。

「我們的孩子就叫方新雲吧。」躺在病床上的彌撒看著窗外飄過的雲朵輕聲說道。「嗯好。」方傑抖了抖報紙。

「您愛人的身體真的不適合生產，真的會死在產房的。」醫生不住的勸道「現在還來得及，你們商量一下，要不然你就只能替你愛人收屍了。」

方傑又何嘗不知道，彌撒的身體狀態他太了解了，而彌撒自己更是了解。即便這樣彌撒還是說出了想要孩子這樣的話，你們身為丈夫怎麼能去阻止呢。

隨著生產日期的接近，彌撒變得越來越虛弱，有時一整天都是在睡眠中度過。

終於到了孩子出生的時候。彌撒在被推入產房前，拉住了方傑的手「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挺過來的。說定了哦。」

但是你說謊了。你並沒有回來。

孩子很健康，但是母親沒有挺過來。這是方傑還清醒時聽的最後一句話。

方新雲打有記憶起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而自己的父親卻是個整天渾渾噩噩的酒鬼，然而家裡卻神奇般的整潔，即便是個酒鬼每天滿身酒氣，依舊會做飯打掃房間出去工作。說實話，除了滿身酒氣和冷漠的態度，父親卻是一個正經的人。

家裡有兩個不成文的規定，一個是不許提及母親，一個是不能讓方傑看到方新雲的臉。有一次方新雲直接出現在了方傑的面前，那個整天迷迷糊糊的方傑彷彿突然清醒了一般瘋狂的撲向了方新雲，涕不成聲的說著你怎麼才回來，一直以來你去了哪裡，之類的話，之後又突然呆住，接著雙手掐住方新雲的脖子，你不是她，怎麼會是你，為什麼是你。如果不是姥姥姥爺及時出現，可能方新雲在那時候就已經死了吧。

然而不久以後，方新雲十歲那年，老一輩們在結伴旅遊時發生意外，無人生還，以前那個還算溫馨的家瞬間就剩方新雲父子倆了。

「何等諷刺啊，我居然要和奪取我愛人生命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是那天方傑少見的清醒時刻所說的話。

「可是，我是你兒子啊。」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我一次都沒希望，你出生。」方傑的回答冷漠至極。「如果我可以選，我絕對不會選擇你。只可惜做出選擇的不是我。」

於是兩人相互折磨的時間開始了。從那天開始方新雲在方傑的面前不在戴面具，即便被打得遍體鱗傷也不再帶面具。因為他明白自己的相貌與過世的母親極為相似，而自己絕對不是母親。這一點方傑也明白，正是明白，才會忍不住動手。如果沒有那麼像好了，沒有那麼像的話日子或許就能過下去了。

而這張臉彷彿就是她在看著我，透過那雙眼睛在天堂看著我。看著我這沒有出息的樣子，看著我這不成體統的形態。我做不到啊，真的做不到啊，只是這個世界沒有你我就已經很難活下去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照看那個將你性命都要取走的孩子。索性我也去吧，去你的世界，無論你如何責罵我，我都會接受。只要你在就好。

那一天，方傑沒有動手打方新雲。那一天，方傑將家裡的所有事物都教給了方新雲。那一天，方傑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父親。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展望未來。

那一天，方傑面帶微笑的將方新雲抱上了床。

那一晚，方傑自殺了。身旁的紙條上寫著：我一次都沒希望，你出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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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連這麼簡單的題也做不出來！你廢物！」伴隨著胡德的怒吼，一本厚重的煉金學進階砸中了米修的頭「不只是他，還有你們！」胡德肥大的貓爪指向台下眾人「你們有方新雲一半的腦子我都不帶生氣的。」

胡德又想說些什麼，下課鈴就響了。「呵，這鈴救了你們。滾，都滾。不要讓我看到你們這幫廢物留在我的教室！方新雲晚自習來我辦公室。」說完便第一個走出了教室。

班級里的人憤怒的看了一眼獨自坐在第一排的方新雲，接著收拾書包奔向下一節可的教室。

米修也收拾完東西，他看了眼方新雲，方新雲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走。米修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教室。

在大學，除了必修課以外，大多數人會根據自己的愛好或需要選擇選修課，而米修則屬於為了完成學分選擇最低限度的選修課的人。要不是煉金學是必修課，而自己還有半年就畢業了，自己才不來胡德這裡觸霉頭呢。

胡德那隻貓人有著兩米六的身高和四百多斤的體重，還是個高級教師，手中許可權極高，你要是惹怒他了，基本就別想拿到他的學分，而必修課不及格就意味著留級，不想留級，那就輟學好了，畢竟大三大四的煉金學都是他教的。比較能讓人接受的就是一周只有一堂煉金學，要是多來幾堂，米修絕對會被留級。

至於方新雲，那是米修的室友。本來只是一個各科很平均的學生，米修一度認為他倆是同類人，結果大三一開煉金學，好嘛，在煉金學方面這傢伙簡直就是煉金祖師再世，雖然誇張了點，但是這貨的煉金造詣簡直深不可測。也難怪胡德那個混蛋會喜歡方新雲。

當然從那以後所有在胡德手下學習鍊金術的都會拿來與方新雲比較，以前有大四的人挨訓，大三的孩子們還有些自豪，畢竟自己的同學比高年級的強確實挺長臉的，然後當自己大四了之後，就對這種比較感到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