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合著成了她撩火
雷擎佑身上只有一層夏季常服軍裝,鮮艷的軍綠色就好像長到季末的樹葉,積滿了一夏的綠意盎然。
軍裝的褲兜比一般西褲要深,褲兜與腿上的皮膚僅隔了薄薄一層里襯。
傅晴的胳膊被他搭在腰上的手臂擋著,只好墊腳,側身,往深里探尋,仔細摸找。
微涼的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他大腿附近,若有似無地感覺,羽毛般拂在他腿上,劃在他心尖。
澎湃地熱意自雷擎佑小腹冉冉騰升,原本蟄伏靜卧的野獸被小獵物毫不知情的單純動作撩醒。
這種感覺,陌生而新奇,幾分蠢蠢欲動。
傅晴手摸到某個硬物,猛地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
瞪大的眼睛里盛著受驚的惱意,「你怎麼……」
雷擎佑不用看也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樣子,靠在她肩上的下頜調整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慵懶道:
「受傷的又不是它。」
「……」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
傅晴胸中氣結,仍舊止不住臉頰悄悄暈紅。
清冷的小臉兒有一絲窘迫道:「你自己拿。」
他軍裝西褲下的這番「盛況」,她是怎麼都不好意思再把手伸進去的。
雷擎佑勾唇,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回彎曲,最後手伸進自己軍裝上衣的兜里拿出了一把鑰匙。
傅晴吃驚地瞪大眼:「怎麼會在上衣兜里?」
他故意耍她的?
雷擎佑挑了挑眉,將鑰匙塞進她手心裡:「我也好奇你不問就伸手進我褲兜里是想幹什麼……」
合著成了她主動撩火?
真是惱火死了!如果不是顧忌他身上有傷,傅晴真想一個過肩摔把他扔飛出去。
灰色的窗帘,黑色的沙發,整體以原木系冷色調為主。
格局簡單、精鍊、冰冷地一絲不苟,跟雷擎佑初時給人的第一眼印象一模一樣。
傅晴扶著雷擎佑進屋坐在沙發上。
「我去洗手幫你重新縫合背上的傷口。」
雷擎佑「嗯」了一聲,解開軍裝,背轉身坐在沙發上等她。
寬闊的後背,強健的小麥色肌膚燈光下泛著健康的色澤,男人坐在那裡的背影,健碩高大。
白色的紗布從他肩膀斜著纏繞在他腰際,不僅沒有毀壞這種完美,反而更多了狂野的男人味,衝擊著視覺感官。
這絕對比傅晴見過的任何人體模型和雕塑更加完美有型。
「滿意嗎?」雷擎佑忽然出聲問道。
頭一次盯著一個男人的後背走神,還被正主逮個正著。
傅晴尷尬癌都要犯了,此時如果地上有個縫,她一定鑽進去躲起來!
雷擎佑看著從衛生間走出來的女人,她雙手戴著一副消毒手套,見她低斂著眸子不敢看自己,以為她是害羞,一隻大手拍了拍她為自己處理傷口低下的頭頂,「跟我不必這麼拘束。」
傅晴略微怔忪,連連搖頭,「沒有,你是我的病人。」
醫大上學的人體標本她都看過,男人的後背怕什麼。她心裡這麼想著,剛才還砰砰急跳的心彷彿自我安撫一般沉靜下來。
傅晴小臉兒緊繃,收斂心神,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狀態。
小心的拆開傷口上的紗布,她擦洗的動作異常輕柔。
如此溫柔小心的傅晴,就好像散發光熱的光源體,暖意溫順讓人忍不住被她吸引、靠近。
這種超出容貌身材,由內而外散發的純粹美好的人格魅力令人無法抵擋,心生嚮往。
雷擎佑盯著傅晴的側臉些微晃神,視線不期然落在她薄毛衣的領口,寬鬆的領口在她低頭的動作中微微敞開。
他想起什麼,探究的視線經過鎖骨向更深處搜尋——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那個女孩的那枚印記就在鎖骨向下胸口左側位置。
而昨夜傅晴給他插麻醉時候,他似乎一晃而過看到了同樣形狀的一枚印記。
是她嗎?
「你看什麼,轉過去。」
傅晴察覺到他的目光,嗔怒一聲,手上微微用力,按在他傷口上。
來自外力的按壓合著酒精蟄著血肉的疼,饒是堅韌如雷擎佑也被突如其來的一下擰起了眉。
傅晴低頭動作利落地繼續著之前的工作,更換新的葯紗,最後拿乾淨紗布一圈一圈兒穿過男人窄腰和肩膀,為他把傷口葯紗纏緊。
「好了。」傅晴將藥物工具重新收攏回口袋裡拎著站起身,雷擎佑稍一伸腳,傅晴被絆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被他拽著改變方向,摔倒在他身上。
一轉而逝的幾秒鐘,雷擎佑炯炯目光緊盯著傅晴領口處,想要看到裡面是否有昨晚手術室內看到的紅色印記。
偏偏有了剛才上藥的小插曲,傅晴注意到自己的衣領太松,下意識攥著領口,他什麼也沒看到。
傅晴趴在他身上,白皙的臉頰,小巧的五官,一雙眼睛盈潤,亮澤,靜湖一般倒映著他的影子。
「去年八月十八晚上,你有沒有去過海天一色?」
傅晴來盛都這段時間沒少聽醫院同事八卦,知道海天一色是盛都頂有名的私人娛樂會所,但凡能夠進入那裡的人,非富即貴。
只是這男人為什麼忽然問她這個問題?
傅晴心中疑惑,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那時候我人在國外。」
怎麼可能?
男人深邃的眼眸幽然轉暗,繼而覆上一層迷惑的幻彩。
「叩叩。」
敲門聲猝然響起打斷兩人,傅晴驚醒起身跑去開門。
鄭南道了一聲謝,進門將一份特聘文件交給雷擎佑。
男人看了一眼,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她,「看一下,沒有意見就在上面簽個字。」
傅晴之前聽雷擎佑讓鄭南準備聘請文件,順勢接過來打開文件袋線扣。
蓋了軍區鋼印的單子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明白,簽了字,她在一年內接受部隊醫院特招,留在雷擎佑身邊幫助治療他的傷勢。
待傷好結束后,可以自行選擇繼續留在軍區醫院或者另謀其他發展。
換句話說,只要她留在雷擎佑身邊幫他治療傷勢,那麼就隸屬部隊管轄。
司徒衍再想帶走他,就要先過雷擎佑這關。
雷擎佑的這份文件,幫她暫時解決了當前的危機同時,留足了後路。
可是司徒衍……
安靜獨處的房間里,傅晴想起那個男人,心底最深處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淺淺冒出頭來。
記憶里,瘦小自卑的小女孩,曾經無數次躲在暗處的角落裡,仰望那個矜貴耀眼的男人,帶著傾慕的,嚮往的,甜蜜與痴念。
為了站到他身邊,她做過無數的付出與努力。
卻沒想到,一年前的意外發現,男人親自打碎了她少女時期的所有暗戀和幻想。
「小乖乖,你敢逃跑,無論逃到哪兒你最後都得回到我身邊。」
司徒衍笑意溫潤的俊顏,與他說這話時幽冷篤定的茶色瞳眸,矛盾的在腦海中交融。
那個男人的溫柔,就好像冬去早春的綿密細雨,細密的雨絲溫柔浸潤,可實際冰冷的溫度在不知不覺將她一顆炙熱的心冰透凍僵。
以司徒衍的勢力,她躲到部隊里,就真的能夠躲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