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血戰沙場不肯退 英雄赴死留氣節

扈佑民對朱晨曦說：「老朱，你帶部隊下去，我同袁團長堅守崗位。」

朱晨曦也不願意：「扈書記，你同團長都不去，我怎能下去。」

袁方運果斷地說：「這是戰爭，戰爭不能光憑勇氣，還要靠智慧。老朱別爭了，你和鄭承恩各帶一個排下到山腰，聽我的軍號聲，隨時準備出擊。」

「報告團長，這裡還有一個沒死的軍官。」一打掃戰場的戰士說道。

「帶過來。」袁方運說完，找個石頭坐下來。俘虜帶過來之後，袁方運審問道：「你是哪個部隊的，這次任務是么事？」

據那俘虜交代，袁方運弄清：原來南方軍閥間的戰爭已結束。雙方握手「言和」。西城縣的林虎在戰場上反戈，投靠了南京政府。林虎投降，官加一級，升為旅長，一九二團歸他指揮，旅部和一九二團駐在華安縣城。南京政府命令他率本部務必在年前奪回東城縣，肅清紅軍。林虎電令西城舊部開來石山口會合，不想遇上南下紅軍，雙方打了起來。林虎聞報大喜，命令一九二團一營正面進攻，二營從東面山嶺後面小路繞到紅軍背後，三營攜炮連從西面搶佔石山，並在石山上建炮兵陣地，攔腰攻擊，企圖一舉全殲紅軍。

袁方運碰到的正是一九二團三營。三營一連遭紅軍痛擊后敗下陣來。敵營長命令迫擊炮連，集中迫擊炮猛烈轟擊石山。一時炮聲隆隆，石山頂上亂石紛飛。這石塊夾著炮彈碎片飛起來，殺傷力更大，紅軍戰士無處藏身，許多戰士已受傷。扈佑民也被炮彈炸起的石塊擊倒在地，他立即站起來，頭上鮮血順著腦袋往下流，不一會渾身是血。皇曉菊見了，立即跑過來，打開藥箱，要為扈佑民包紮。

「先不要管我。我這點傷算不得什麼，把藥品留給重傷員用。」扈佑民左手捂著腦袋，拒絕道。

「救死扶傷是我的義務。扈書記你雖是書記，但你受傷后就是傷員，你就必須聽我的。我命令你接受治療。」皇曉菊理直氣壯。

扈佑民睜圓小眼緊盯著曉菊，在這個根據地里，從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命令他。皇曉菊也睜著俊眼勇敢地迎上去，注視著扈佑民，對著對著，曉菊「卟哧」一聲山花爛漫般地笑了起來。這笑臉化解了扈佑民鐵色的枯臉、冷峻的心。皇曉菊見扈佑民臉上緊繃的肌肉鬆馳下來，她瞟了一眼袁方運。

袁方運聽到皇曉菊的話，心裡一動：真是個大膽潑辣的姑娘，他扭頭看了皇曉菊一眼，當感到皇曉菊在看他時，便又扭頭走開了。氣得皇曉菊猛地按下扈佑民：「坐下來，躺著，把頭靠在我身上。」扈佑民乖乖地聽從指揮，把頭枕在曉菊的胸脯上。那種感覺扈佑明成年後第一次嘗到：溫柔、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皇曉菊拿出剪刀為扈佑民剪掉頭髮，又上藥，再包紮好。然後一推扈佑民：「好了，起來吧，我還要去看別的傷員。」她顯然還在生袁方運的氣。

炮聲過後，敵三營開始進攻。鄧途帶戰士們藏在山腰的一片石頭后，居高臨下，向敵人射擊，又擊退了敵人一次進攻。敵人退下后，分著三股，一股在正面佯攻，兩股敵人分南北兩路，抄鄧連後背。這時袁方運在山頂發現了，命令山頂上的紅軍兩個排向敵人衝去。鄧連長聽見背後響起槍聲，發現敵人，也分兩個排迎了上去。朱晨曦同鄭承恩各帶一個排向敵人撲去。石山西面都是槍聲。

劉茂孜的二連在東山嶺上面阻擊敵人二營的進攻。東山嶺上樹木蔥蔥，劉茂孜、塗勇、賈脩峙各領一個排分守三個山頭，塗勇一排在南山頭，賈脩峙二排在北山頭，劉茂孜帶三排居中。在打退敵人兩次進攻后，戰士們子彈差不多打光了。

敵人集中兵力猛攻塗勇，首先攻佔南山頭。塗勇在山上，見敵人攻上來，大喊一聲：「同志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拼呀。」說完從身後抽出大刀，率先躍入敵陣，一刀砍倒一個敵人。這時又有三個敵人圍上來，塗勇大叫一聲：「來的好!」飛身向一敵人撲去。敵人躲閃不及，舉槍抵擋。塗勇大刀砍下，步槍被砍為兩段。大刀下來，又砍在敵人的肩上。這時又一敵人溜到塗勇身後，一刺刀刺在塗勇腰上。塗勇丟掉大刀，轉身抱住這敵，第三個敵人對著塗勇頭腦開了一槍。塗勇犧牲后，南山頭已被敵人佔領。

敵二營佔領南山後，整頓兵力分三個方向朝劉茂孜攻去。兩個山頭相距不到二百米。敵人很快便攻上山來。危機時刻，賈脩峙也帶兵過來增援，但敵人太多，兩個排的紅軍根本阻止不住潮水般湧來敵人。劉茂孜對賈脩峙說：「老賈，快帶二排撤退，同團長他們匯合，我來掩護。」

賈脩峙爭道：「連長，你撤，我掩護。」

「什麼時候還要爭，再不走都完了，為我們連留點種吧。快走，告訴團長，我們連沒為他丟臉。快，撤出去就是勝利。」劉茂孜說完，又轉身說道：「三排全體人員注意了，把所有子彈都用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的。但要注意隱蔽，躲在樹后，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頭髮子彈一定要打死一個，否則就不夠本了。」

賈脩峙帶著二排，趁敵人還沒合圍，撤退出來。跑到石山口鎮，碰到六營留守的一個排，兩個排合在一起，防守石山口鎮。賈脩峙回頭朝山上看去，山上槍聲越來越稀，漸漸地停息下來。賈脩峙知道劉連長和三排可能都犧牲了。他流著淚說：「劉連長，你先走了一步，此仇我一定為你報。」說完又派一個人到石山向袁團長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