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更)

古世禮見猴王鄉公所里成天人來人往,便說:「猴王,我帶二哥他們去佛山,我曾是佛山寺弟子,那裡清靜,適合療養。再說古王台一帶熟人多,我想聯絡一點人干一場。」

「想干一場?太好了!我和子路鄉葛雲,洋河鄉的霍運興相約三區聯防。不管何事,我三家都一同參入。我們三個小保隊,共有二十多支槍,三十來人。」猴王說。

李世義說:「要干就大幹一場,我們的人還有點少。聽說洋河駐有一支部隊,原來一個營,現剩一個連,我想咱們今天就去洋河、子路看看。」

「要走明天走,我叫人去縣城裡為你定做了一個輪椅,今天去拿,明天可能就拿回來了。」猴王說。

古世禮怕李世義去子路、洋河會出意外,說:「咱們還是直接去佛山為好。子路的事交由侯兄。侯兄,你要多留意那個連的動向。」

猴王說:「好,這匹白馬,給世義當坐騎,明天我送你們去。」

李世義騎在馬上,古世禮、猴王、閔英姑、閔英男和五個小保隊員,一行十人走到佛山山下小溪旁。突然大石頭堆後傳來一聲喝問:「你們是誰?搞么的?」眾人卧倒。

古世禮手扣金鋼鷹爪索反問道:「你是什麼人?我師兄釋友呢?」古世禮心中最挂念師兄釋友,不答反問。

「噢,原來是釋友大和尚的人啦,那就好辦了,你們一行來這裡搞么事啊?」石頭堆後站起一人,邊說邊把槍背在身後。

古世禮一行人也都站了起來,世禮說:「我原在佛山寺出家,現來看我師兄,你們是誰?」

「我們是三義團的人,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回去通報。」那人說著轉身走了。

這裡出了啥事?世禮心中疑惑,要跟那人走,被世義叫住了:「世禮,甭急,我們不在乎這一會,先看看他們是搞么事的。猴王,叫你的人在這裡埋伏好,以防萬一,我們三個後撤到那個山頭上,等你們。」

一會兒,從佛山寺里出來一群人,當先的正是釋友。他急步如飛,老遠就喊:「是釋禮師弟嗎?你在哪兒?出來見我。」

世禮聽到喊聲,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站起身跑上前去:「師兄別來無恙?」

「好!好!兩年不見了,你一向可好?」二人擁抱在一起。

「哎!一言難盡啊,容后細敘。他們是搞么事的啊?咋在寺里?」世禮見師兄安全無恙,心裡踏實些。

「他們是劫貧濟富的俠士,快來,我給你引薦:這位是『三義團』大首領,姓龔名應欽,東省省城人。這位是二首領,姓唐名奠平,長安縣人。這位是三首領,姓馬名福祿,山東人。大首領,這位就是我常向你提到的釋禮師弟,現在已還俗,你們多親近親近。」釋友把眾人向世禮一一作了介紹。

古世禮見無危險,向山上招手,待李世義等三人來后,他拉著李世義向師兄介紹道:「師兄,這位是我李大伯家的二哥,我倆互相找了多年,前年才相見。」釋友聽古世禮這麼說,又見世義無腿,被一姑娘推過來,便走過去同他親切交談起來。

龔應欽熱情地向古世禮伸出手,說:「我多次聽釋友師傅介紹過你,知道你是古道心腸,怎麼樣?我們合夥一起干好嗎?」

龔應欽的話同李世義他們真是不謀而合。但不等世禮答話,李世義搶著插了一句:「一起干,幹麼事?你們有多少人?」李世義為人機敏,不漏自己意圖。

「如今社會動蕩,有槍就是王。我們『三義團』,干自己想乾的事,打天下,坐江山。你是誰?」龔應欽道。

李世義答:「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燕山李世義!」

唐奠平驚喜地問:「你是紅軍的中李世義?燕山起義的總指揮?」

「好漢不提當年勇。」李世義不願多談。

龔應欽說:「久仰大名!如今紅軍打到長安縣了?」

李世義答:「那倒沒有,我們是想自己闖天下。」

龔應欽想拉李世義入伙,說:「那好哇!人多力量大,合夥干吧!」

「想合夥干也行,你們有多少人槍?」李世義最關心「三義團」的實力。

龔應欽如實答;「五六十人,三十隻槍。你們呢?」

「差不多,旗鼓相當,那誰入誰的伙呢?」李世義把山店、子路、洋河三鄉的小保隊都算上了,還有水分。

「既然不好定那就老規矩,以武會友,三場兩勝制。第一場比武功,第二場比槍法,第三場比陣法,看誰武功好、槍法准、智謀高。誰贏兩場誰做主。」龔應欽先劃出道道。

李世義心想:不知陣法咋比法,比武功世禮高,比槍法自己和猴王都是好手,有這兩場墊底,不管咋比也不怕,便同意了。說:「新鮮,那就按你說的辦。」

古世禮說:「比武功,真比,出手非死及傷;假比,難分勝負。」古世禮練的是殺人絕技,講究的是不動則已,動則置敵於死地。他倒不是怕死,他是怕為合作而比武,因比武再傷人,以後不好共事。

龔應欽說:「那就比摔跤,既不傷人,又能分出勝負,誰後背先著地,誰輸,怎麼樣?」

古世禮心中暗想:對方馬福祿人高馬大,比自己高出一頭多,像座黑塔,走路步伐沉穩,是個好手,第一場肯定是他上。自己這邊世義受傷,猴王人雖機靈,但身短力氣虧,且還沒過來,過來的人中肯定不能讓閔英姑、閔英男上吧。唯有自己用計,方有一搏,便拱手一禮:「世禮願比第一場,你方是馬兄吧?請!」

龔應欽點了點頭。馬福祿向前一步也是一禮:「古兄,請!」說完又跨一步,雙手去抓世禮。世禮側身抓住馬福祿左肩。

馬福祿出生山東武術之鄉,自幼練習摔跤相撲,他左手順勢摟住古世禮的腰,左腿伸向古世禮身後,就想來個大背割。古世禮見勢不妙,頭一低扭轉身來,到了馬福祿身後,若是搏擊,那古世禮轉到他身後,早就得手,哪有他反抗之機。只是話說在先,是摔跤,所以古世禮的搏擊之技不能使用,只有去抱他的腰。

古世禮稍一遲疑給了馬福祿機會,馬福祿人雖高大,身子卻異常靈活,立即一個馬步,沉下身來,雙手緊抓古世禮的雙臂,大吼一聲,用力解開古世禮的雙手,猛一轉身,摔出古世禮。古世禮借力跳躍,避開一跤,二人分開。那馬福祿精通近身相撲技術,這一下雖解開古世禮的雙手摟腰,卻也察出古世禮步伐靈活,胳膊勁力十足,不敢掉以輕心。二人弓著腰互相轉著,都想找對方破綻。

馬福祿轉了幾圈后,猛地一下撲過去。古世禮見他來勢兇狠,他想到一招,四手相交,世禮翻身倒地,用腳一蹬馬福祿的小腹,硬是把這二百多斤重的大漢從身上翻了過去。馬福祿騰空而起,心中暗叫不好,雙腿猛一用力,腳先著地,他立即收腹抬頭,竟沒摔倒,蹲在地上。古世禮站起身來,見馬福祿蹲在那裡準備起身,便撲上前去。

「不好!」李世義突然驚醒,不覺叫聲出口。

龔應欽笑著說:「古兄果然好武功,但是我們有言在先,誰背先著地誰輸,古兄怕是先輸了。」

世禮這才回過味來,但已晚了,他的確是背先著地,於是不吭一聲,一抱拳,退了下去。馬福祿站起身來,也一抱拳:「古兄,承讓。」

李世義豪爽地說:「哈哈!這場算我們輸了,那就比第二場吧!」他顯得沉著大度。

龔應欽雙手一拱:「這場比賽我們贏在規矩上,請見諒。」

「沒規矩不成方圓,就這麼定了。第二場槍法怎麼比啊?」李世義問。

「比射銅錢,各方出兩人,一人手拿十個銅錢,一把把十個銅錢拋向空中,另一人拿槍射擊,看誰在銅錢落地前擊中的多,誰多誰贏。」龔應欽說出第二場比法。

李世義說:「方法是你提的,自然由你先打給我看看。」

「好!奠平、福祿你們倆上。」隨著龔應欽的聲音,唐奠平和馬福祿走到前面。「三義團」一卒出來遞給馬福祿十個銅錢。馬福祿又走了十步遠,把十個銅錢分別夾在右手的手指縫間,唐奠平則拔出左輪手槍,在槍里壓進三粒子彈,打開槍機,舉起槍說:「好,開始。」

馬福祿右手微微抬起,停頓片刻,雙目看著唐奠平,頭一點,手一揚,十個銅錢一齊飛向空中。「砰!砰!砰!」三聲槍響,七個銅錢落地,二人回到龔應欽身後。

「好手法!好槍法!這十個銅線在空中個個面對槍手,相互間距不到一尺,高不到兩丈,正合適。銅錢拋的太高了看不清,太低了時間不夠,開不了三槍,好手法。而槍手在銅錢飛起時,響第一槍,銅錢飛到最高處響第二槍,落地前響第三槍。三槍擊中三個銅錢,且前後不過一秒,了不起,好槍法。令我猴王佩服。」說話的正是猴王,他見沒什麼危險,便帶人過來,看到唐奠平的好槍法,英雄相惜,開口便誇,同時也是把他們的手法關鍵所在剖析給李世義等人聽。不過說句實在話,他自知無法贏。

李世義原想從規矩找破綻,好以巧取勝,但見二人表演,一時也想不出怎麼樣取勝,便先誇他幾句:「二人配合,天衣無縫,練了很久吧。不過不管你們練多久,這場射擊的確精彩。」

龔應欽笑著說:「李兄、侯兄過獎了,還是看你們更精彩的吧。」他心裡得意極了,心想李世義他們即使槍法再好,沒有配合,一秒內能擊中兩個已很難得。就算他運氣好,最多擊中三個,只能打成平手,後面只剩一場了,己方可穩保不輸。

忽然,古世禮說話了:「龔兄,是不是揮一次手,不能揮兩次手?」

「當然只能揮一次手,不能揮兩次以上。」

古世禮走到世義身邊耳語了一陣:「二哥,咱們這樣吧……」

李世義笑了對龔應欽說:「本人出來沒帶錢,向龔兄借十個銅錢。」

「早準備著呢。獻上。」

一兵上前遞給古世禮十個銅錢,古世禮接過來,向前走了十步,站在馬福祿剛才所站的地方。李世義被推到唐奠平剛才站的地方,他掏出盒子槍。古世禮站好,也學馬福祿,微抬右手,雙目看著李世義。

眾人平心靜氣,只見古世禮手臂慢慢抬起,銅錢從手上一個個彈出來。李世義更是眼疾手快,出來一個打一個,只聽到「砰、砰…」十聲槍響,前後也只用了四五秒鐘,古世禮的手剛好舉到最高點。

原來古世禮把十個銅錢整齊地放在掌心中,在手臂慢慢抬起的過程中,他用使暗器的手法把銅錢一個個拋出。十個銅錢依次拋出,李世義當然就有開槍射擊的時間。那李世義在五秒鐘之內連開十槍,十個銅錢都被擊中,也實屬難得。

「好!好!這才是真正的好配合,天衣無縫。古兄雖然十個銅錢不是同時拋出的,但手臂只抬了一次,符合規矩,這場比賽你們贏了。」龔應欽也是個豪爽的人。這二人的確了不起,這麼短的時間能想出這樣的妙招,且古世禮的手法,李世義的槍法,讓人不得不佩服,他打心眼裡喜歡上二人。心想我要是能收這批人為我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正是因為想收得人心,所以他在比賽規則上反而不太計較。

李世義收回槍,對龔應欽一抱拳:「龔兄承讓了。」

「好說,好說。咱們是一比一平,現在就剩第三場。第三場,比陣法。但是我們比陣法,一是不可能讓軍士真刀真槍地打,二是空談戰法又難以為憑,好在老祖宗為我們留下了一物,咱們就以它代替戰場,拼殺一場如何?」龔應欽說著舉起圍棋盤。

李世義、古世禮從沒下過圍棋,正在想法推脫,不料侯王開口了:「不想龔兄有這個雅興,想我們山村野夫,幾人懂圍棋?我雖然小時玩過,但我答應過我母親,永不摸棋。如果龔兄要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可以陪你下一局。」

「侯兄,但說無防。」

猴王說:「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是咱們學君子,動口不動手,用口談棋,各派一人幫助擺子。左右為天干,上下為天地;二是棋盤擺在咱的背後,咱們不看,下盲棋,誰下錯子就算輸,都沒下錯,下完后數子。」猴王好象胸有成竹。

李世義和古世禮卻心裡無底,他們從未見過猴王下棋,而龔應欽隨身帶著棋具,又提出比下棋,他肯定是高手。猴王還敢逞大,背後下棋,恐怕無法取勝,看來今後得聽「三義團」指揮了。話已說出口,反悔是萬萬不能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好,侯兄請!」龔應欽一揮手,一卒過去把棋盤擺放在地上。龔應欽一屁股坐在棋盤邊,背對著棋盤。猴王並排坐在他右邊,他一擺手,一個小保隊員走到棋盤邊。龔應欽見猴王坐下,便說:「我提出要下棋,請侯兄先下。」

「我定的規矩,該龔兄先下。」

龔應欽說:「我先到,你後來,我是主,你是客,主讓客先,理應你先下。」

爭的就是誰為主。李世義聽他這麼說,不幹了:「龔兄,要說主人,我們古世禮可是這裡的老主人。這樣,你倆也別客氣了,我拿一粒棋子,你猜顏色,猜對了,你先下。」

猴王說:「還是按規矩猜先吧。世義,你甭抓一粒,而是抓一把棋子,由龔兄猜單雙,這是老規矩。」

世義抓起一把圍棋子,龔應欽猜「雙」。李世義一數,是單,猴王先下。

猴王說:「那我就天干十,天地十。」那小保隊員在棋盤中心擺下一子。

龔應欽說:「猴兄,你這唐太宗點天元的下法,可有王者之風哇!兄弟領情了,天干五,天地五。」

猴王說:「龔兄,天干三、天地三是取地。天干四,天地四是取勢。你這天干五,天地五,比取勢還在外。是禮讓三先,我心領了。下面,我也就不客氣了。天地十七,天干十六。」下圍棋有金角、銀邊、草肚皮之說,猴王下中間,龔應欽下五五,都含有謙讓之意。

龔應欽問道:「侯兄,你怎麼一子天干、天地,一子又天地、天干,是何講究,我怎麼不懂呢?」

「我答應過母親,永不摸棋,可手癢難忍,於是有了動口不動手。但是同高手下棋,人家動手我動口,有輕視人的感覺,總是不妥,後來也就不同他們下了。我只好同家裡的長工、下人們下,他們都不大會,沒辦法我只好一個人下。說天干、天地代表一方,說天地、天干代表另一方,長期以來養成了習慣,一口天干、天地,一口天地、天干。龔兄不介意吧?」猴王多了一個心眼,這圍棋他多年沒下,今見龔應欽隨身帶著棋具,知是高手,他預料自己下不過,便改下盲棋。一子天干、天地,一子天地、天干,是想攪亂他的心思,而哪個小保隊員常幫他擺子,早以習慣他的下法。

「噢,原來侯兄常一人下棋,想必是高處不勝寒啦。近一年來,我也常一人打譜,今後咱可多切磋切磋。天干十六,天地四。」

「好說,好說,天干四,天地十六。」

「天干十七,天地十六。」

「天地四,天干十。」

……

二人下到二百一十二手時,開始打劫,打到二百二十七手后,龔應欽記得右下角有一劫材:「天地十六,天干十七。」

「龔兄下錯了,天地十六,天干十七,有我一子。你是想下天干十六,天地十七吧?」猴王說。

李世義趁機說道:「那就是說龔兄輸了,哎!這也有點太冤枉了。」李世義精明,主意又多,別人常把他當主心骨,有他在身邊,心裡塌實多了。這次和「三義團」比武,兩個好主意是古世禮和猴王出的。李世義雖然沒出好主意,但他的沉著大度,盡顯王者之風,天生帥才令人敬佩。

「輸了,我認。」龔應欽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雖然輸棋有些懊悔,但想到能結識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心裡仍很高興。下面談合併的事。」

「我們合稱中原七俠吧。」猴王先開口。

眾人贊同。於是議定李世義為首,然後依次是古世禮、龔應欽、猴王、唐奠平、馬福祿。第七原想是釋友。可是釋友說:「貧僧要留在這裡伴師傅,繼承衣缽。恕罪,恕罪。其實這裡還有位女俠,被你們忽略了。」

古世禮說:「我師兄立志佛門,早斷了凡心。」世友理解師兄志向,且自己第二,師兄第七,於情於理都不通。

李世義說:「我同意閔英姑加入,她敢作敢為,有膽有義,大方豪爽,的確是難遇的女中豪傑。八仙里有個何仙姑,我們七俠里有個閔英姑,就這麼定了。既然咱們要干,那就放開膽子大幹一場。今天晚上我們沐浴更衣,明天早上,有煩釋友師兄主持我們七人結義大禮,讓佛祖和知虛師父保佑我們七人永結同心,東山再起。」李世義說完,帶著眾人向寺里走去。

世禮被釋悟叫到一邊:「師弟,知虛師叔給你留下什麼沒?」

「知虛師父圓寂時留下一把金鑰匙。」世禮從腰間摸出金鑰匙。

「這就對了,師父給你留有一匣,你隨我來。」釋悟把世禮領進禪房,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精製的皮匣子,皮匣子雖小,那把鎖卻很大。世禮拿出金鑰匙打開皮匣,皮匣里有兩封信,一封給釋友,一封給世禮。釋友打開信,認得是師父知真的字,只見那信上寫道:

釋友徒兒:

你自幼隨我吃齋念佛,不諳世事,今世道多亂,少參入世間紛爭。山寺雖小,夠你安身;田產不多,衣食無憂。世禮與你不同,他六根不凈,生就的亂世魔,命中注定要闖蕩一番,一生難得安定。你若有緣見他,把盒中物給他,算是師父給他難時留點備份。你倆一僧一俗,一內一外,危難時互相救助,順利時少相來往,方是立身之計,謹記!

師:知真留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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